於是,便起身朝太後的方向走去,裴清容見他起身似乎已經猜到他接下來的舉動,暗道不妙。果然元子涵朝太後跪下,福身道:“孫兒辦事不利,還望皇祖母責罰。”
聽他這麽說,安樂王妃和陳思薇都麵帶不解。裴清容則心裏一驚,莫不是他要向太後來治自己的罪?
那安樂王妃有些緊張地問:“涵兒你何罪之有,這藥不是已經采回來了嗎?”陳思薇也有些坐立難安,本以為萬事大吉,但聽到元子涵這樣說,心裏還是有種不詳的預感,難道說那藥其實不對症?
元子涵又說道:“孫兒未能保護好清容,有負皇祖母所托。”於是,便一五一十地把裴清容如何被山賊挾持,那山賊又如何搶了那望月草以至於藥草斷成兩截都講了出來。
“當時事態緊急,多虧清容臨危不懼,與那賊人爭鬥,才保住了那半株藥草。”裴清容很意外元子涵居然會為她說話,這下那安樂王妃和陳思薇看她的眼神更是感激欽佩,看得裴清容臉上火辣辣的。
太後微歎了口氣,說道:“那照你的意思是,此番是隻有半株藥草,另外半株是被那賊人給毀了?”
“回太後的話,那半株……”
“那半株被孩兒給吞下去了。”元子涵還想說什麽,就被裴清容給打斷了,她起身跪在元子涵身側,繼續說道:“當時情況緊急,那賊人就要過來搶,清容一時緊張,怕藥草落入賊人之手,便將那藥草給吞了。”又朝安樂王妃和陳思薇福身道:“清容有愧於各位的期望,實在是對不住。”
一時間,屋內安靜的再沒有人說話,裴清容心跳如鼓手心冒汗,太後給她什麽責罰她倒是不怕,更多的是一個身為醫者的自責。
陳思薇聽到這樣說,心裏反而鬆了一口氣。這些天她看著睿兒生病,自己也生不如死整日以淚洗麵,恨不得親身替他受了,隻怕著寧遠王早日采藥回來醫治好睿兒。就算隻有半株藥草也是好的,隻要能讓睿兒減輕痛苦,她這個做母親的什麽都願意。
陳思薇身懷六甲不便行禮,也站起來說道:“太後,寧遠王與王妃此番涉險為睿兒采藥,孩兒已是感激不盡,恨不得結草銜環來償還恩情。還望太後萬萬不要責罰王妃,王妃也是一時心急,況且王妃還被那賊人劫持,孩兒光是聽著就後怕不已。王妃為人如此無私善良,薇兒又怎會心有不快呢?”
那安樂王妃也說道:“是啊,此番你們去尋藥,本妃都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畢竟那藥草難得。誰知還真被你們給找著了,本妃就已經甚是高興,怎會怪罪?”
太後也不禁笑道:“哀家還以為是什麽事呢,不過是這點事也值得你們倆一個個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來請罪,你不也說了,當時情況緊急事出有因。你們此番是立了功,哀家又怎會責罰你們?”想到睿兒,又不禁歎了口氣,“雖說那藥草隻有半株,但想必也是有些功效的,怪隻怪哀家沒這福分,不能看著睿兒痊愈了。”
不多時,便有太監通報道藥已熬好,隨即蕭請讓便提著食盒進來,跪地說道:“參見太後,王爺王妃。草民已將這藥熬好,未敢假手於人。”
太後道:“起來吧,你也是有心了。”
藥已經熬好呈了上來,安樂王妃忙親自端著不敢假手於人,小心翼翼地連走路都都不敢使勁,生怕灑出來一滴,仿佛端在手裏的東西會稍縱即逝。
進到裏屋,睿兒還在床上睡著,躺在床上淺淺地呼吸著,長睫毛隨著呼吸微微翕動,若不是因為長了些個紅斑,也是個粉雕玉琢的娃娃。
陳思薇伸出手,輕輕推了下,喚道“睿兒”。
那睿兒睡眼朦朧,拿手揉揉眼睛,迷糊道:“娘,怎麽了?”
陳思薇溫柔慈愛地笑道:“起來喝藥了,睿兒。”
那睿兒聽到喝藥,麵露難色。陳思薇安慰道:“沒事的睿兒,喝完這頓咱就不喝了。”
睿兒一聽以後不再喝藥,頓時兩眼放光來了精神,忙開心的問道:“真的嗎?以後都不再喝了嗎?”
陳思薇點點頭,“是啊,娘什麽時候騙過你。”
說完,便接過安樂王妃手中的藥碗,拿著勺子喂睿兒喝藥。許是因為以後再也不用喝藥的緣故,這碗藥睿兒喝的極其配合,在一屋子人的注視下,把藥喝的一滴不剩。
喝完了藥,睿兒又乖乖躺下,滿懷期待地問道:“娘,是不是喝完睿兒就會好了。”
陳思薇摸摸睿兒的頭,慈愛地笑道:“那是自然,過不了幾日,睿兒就會和以前一樣健健康康了。”
一番話,說得感人至深,睿兒天真可愛的樣子更是讓人心疼。
陳思薇又拉著睿兒的手說道:“這藥是你二皇叔和王妃費盡千辛萬苦才得來的,你將來可要好好報答他們知道嗎?”
那睿兒生長在皇家,從小蜜罐裏泡著養大,哪裏知道千辛萬苦到底是什麽個形容。隻是母親這樣說了,他也乖乖的同母親說得那樣做,便軟軟糯糯地說道:“謝謝二皇叔。”
饒是常年冰著臉的元子涵,看了睿兒的可愛模樣也不免動容,嘴角彎起一個弧度說道:“那睿兒可要快點好起來,等睿兒好了,皇叔教你騎馬好不好?”
睿兒到底是個男孩子,天性好動,一聽說騎馬就眼睛亮亮的問道:“真的可以嗎?睿兒還未曾騎過馬呢。”
“當然可以,皇叔何曾騙過人。”
“那皇叔和睿兒拉鉤。”睿兒朝元子涵伸出白白肉肉的小拇指,一臉稚氣的說道。
“好,拉鉤。”元子涵也伸出小拇指,和睿兒的小拇指勾到一起,算是達成了約定。
不得不說,元子涵長了一張很好看的臉,不過以往由於他的態度十分惡劣,以至於讓裴清容忽略了他那張臉。如今元子涵收起鋒芒,裴清容才覺得這張臉看著也是挺順眼的。
那太後拉過陳思薇說道:“睿兒病還沒好,你就別讓他多說話了,涵兒他們累了這麽多天還沒好好休息,你就讓人送他們回去先歇著吧。”
“皇祖母說的是,薇兒一時激動便把這事給忘了,王爺王妃一路勞累,我送你們回去休息吧。”陳思薇挺著肚子起身說道。
元子涵說道:“皇嫂不必多禮,如今皇嫂身懷六甲,還要多多養胎才是。”
到了府中,裴白芷已穿戴整齊打扮的漂漂亮亮地在恭候,元子涵前腳剛進門,就看見一道翩然的身影撲了過來,“王爺,你怎麽才回來,這幾日白芷在家快擔心死了。”說話間,帶著女兒情態的撒嬌語氣,一張精致的小臉哭得梨花帶雨。
元子涵抱著懷裏的裴白芷,溫柔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珠,說道:“別哭了,本王這不是回來了麽?”
裴白芷抽抽鼻子,帶著哭腔撒嬌道:“王爺以後不要再丟下白芷一個人了,不要讓白芷為王爺擔心了。”
元子涵眼中含笑,語氣輕柔道:“好,本王答應你。”
裴清容看著眼前小別勝新婚蜜裏調油的一對,覺得應該沒自己什麽事了,便很自覺的不當電燈泡,提腳準備往自己的住處去了。
“等一下。”元子涵看裴清容想走,便出聲叫住了她。
裴清容站住,有些疑惑不解的看著他,“王爺可還有事?”她刻意地忽略掉裴白芷遞過來的怨毒眼光問道。裴白芷似乎覺得裴清容打擾了她和王爺的二人時光,趴在元子涵懷裏仍朝裴清容丟眼刀。
元子涵一直記得蕭清讓那日對他說過的話,他現在幾乎可以確定,裴清容就是從落水之後開始性情大變,便說道:“何日有空,讓清讓來給你看看身子。”她落水還是因為自己下令讓人把她扔進水裏的,心裏多多少少有一絲愧疚。
聽元子涵這樣說,裴清容更是不解,便說道:“謝王爺好意,隻是清容沒什麽傷病,還是不要勞煩蕭大夫了吧。”
元子涵不動聲色地說道:“這次去蒼桀山,一路上凶險甚多,看看總還是好的。”他知裴清容性情大變,但並未直言道出,因他知道一般性格大變的人是不會察覺到自身變化,他怕直接說出會刺激到裴清容。
裴清容想了想,覺得是有必要看一看,在山上那蜱蟲爬到了她頭上,現在老覺得頭皮癢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便點點頭說道:“王爺說的甚是,那不如尋個日子讓蕭大夫來看看,若是無什麽大礙,也不用心裏擔憂。”
裴白芷見裴清容分走了王爺的注意力,心中很是不快,咬咬下唇便說道:“妹妹聽說姐姐此番前去甚是凶險,聽說姐姐還被那山賊擄了去,姐姐長得如此花容月貌,也不知道在山賊手裏吃什麽虧沒有。”
元子涵見裴白芷這樣說,臉上的溫情褪去了些,輕聲喝道:“白芷,不可胡說八道,婦人名聲何其重要,你就這樣說你姐姐?也不怕被有心人聽了去拿去胡亂編排!”
裴白芷見元子涵這樣與她說話,先是一愣,後是一驚,忙泫然欲泣道:“王爺,白芷不是故意的,白芷也是擔心姐姐才一時心直口快。”又衝裴清容楚楚可憐地說道:“妹妹真的不是有心的,姐姐不會怪妹妹吧。”
裴清容早已習慣裴白芷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做派,淡然一笑,說道:“我當然知道妹妹不是有心的,妹妹關心我,我開心還來不及,怎麽會怪罪?不過妹妹這話又是從哪裏聽來的?”裴清容說到底還是現代人的想法,她也不覺得這些事於名聲有損,況且名聲於她,本來就不是很重要。
元子涵聽她這樣說,也是疑惑,剛從宮裏出來,消息就已經傳到府中了嗎?想到這,看向裴白芷的目光也不免帶了幾分涼意。
裴白芷沒想到裴清容會這樣問,一時愣住了,又語焉不詳地回道:“妹妹……也是聽外麵那些人瞎傳的。”
裴清容心裏冷笑,麵上仍不動聲色,“是麽?妹妹既已嫁進王府,一言一行皆是王府的臉麵,以後還要謹言慎行才是。況且,妹妹整日裏足不出戶,竟也能聽到外麵人的閑話,姐姐真是好奇呢。”
裴白芷拿眼睛偷瞄了眼元子涵,見他臉色已十分難看,知道今日自己不小心說錯了話。但話已出口覆水難收,若是不能圓了場,隻怕以後在王爺心中的地位也大大減退。她咬咬牙躬身說道:“妹妹也隻是聽下麵幾個丫鬟在亂傳,是妹妹的錯,以後絕不亂聽閑話了。”
裴清容一副大方得體的當家主母風範地把裴白芷扶直了身子,說道:“姐姐知道妹妹心思單純,一時心直口快也是因為擔心姐姐。但這種話以後可是萬萬不敢亂傳,還望妹妹把傳閑話的人揪出來小懲大誡,萬不可讓這種人辱了妹妹賢良淑德的好名聲,也不能因此壞了咱們姐妹的關係。這種閑話往小的說是有損姐姐的名聲,往大了的說那是給王爺臉上潑髒水。況且姐姐此番是和王爺一同前去的,有王爺在,姐姐哪會遇到什麽危險?妹妹就如此不信任王爺?連自己的夫君都信不過了嗎?”
幾句話說下來,裴白芷的背上已冒了一層汗,衣襟與背黏在了一起甚是不舒服。裴清容三言兩語給她安上了亂傳閑話、治下不力、不尊重正室、不信任夫君的幾條罪名。
裴白芷臉色煞白,目光狠絕反手就是給身邊一個丫鬟一巴掌,咬牙切齒道:“賤人,讓你亂傳閑話汙我姐姐清譽。”
那丫鬟被裴白芷一巴掌打倒在地,嚇得渾身顫抖,想哭又不敢哭,急忙跪下求饒。
元子涵看到這,心裏已大致明白是怎麽一回事,麵色冷凝道:“你手下的人以後可得好好管教管教才是。”又對趴在地上的小丫鬟喝道:“你又是從哪路聽到的這些混賬話?”
那丫鬟在地上趴著,渾身抖成了篩子,顫抖道:“回王爺的話,婢子的哥哥是此行的車夫。”
原來是這樣,看來得清理門戶了,元子涵看著那丫鬟的眼神愈發冰冷,“來人,將這個賤人拖出去,本王不想再看到她。”
丫鬟哭喊著,被兩位侍衛拖著兩側拖了出去,聲音漸行漸遠。
裴清容無心再與裴白芷演虛假的姐妹情,剛回來就整這麽一出,此刻隻覺得身心疲憊,隻想回屋裏歇著。
便虛虛行了個禮,“王爺,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剛回王府實在是累得很呢。”
元子涵頷首道:“嗯,那你就先去休息吧。”
裴白芷也虛了虛禮,說道:“那妹妹就不送姐姐了。”
裴清容走後,裴白芷朝她背影狠狠剜了一眼,又瞧見元子涵眼中隱隱有關切之色,心中頓感不妙。以往王爺可是和裴清容說句話都不肯的,怎麽今兒還關心她起來?難道兩人在山上發生什麽了嗎?
裴白芷忙拉著元子涵袖子嬌羞道:“王爺不如去白芷屋裏坐坐,白芷這幾日在家中無事,繡了個荷包打發時間,今兒王爺回來了,正好拿給您看看。”
元子涵想到剛才發生的那一幕,此時看裴白芷的眼光不禁涼了幾分,“還是不了,本王也著實累得很,還是改日再敘吧。”如今,不僅裴清容變了,連裴白芷也變了。
元子涵走了兩步,停住,頭也沒回道:“那丫鬟是側妃的人,治下不力,禁足一個月,抄家規一百遍。”元子涵是很喜歡裴白芷,但不代表裴白芷可以把他當傻子耍。
裴清容回到自己的住處,紅鸞和輕鳳趕緊圍了過來,紅鸞苦著臉說道:“小姐,你不在的這些天,紅鸞快想死您啦,生怕您在外邊遇到什麽危險,這回可把您給盼回來了。”
裴清容見圍在自己身邊的兩個小丫頭,心裏不由得泛起一陣暖意,笑道:“說什麽呢,我這不是回來了麽,別胡思亂想了啊。”
輕鳳拉著裴清容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說道:“小姐,您沒受什麽傷吧,奴婢聽說……”說到這,輕鳳趕緊先四處看看確定沒人,然後又壓低聲音說道:“聽說小姐遇到山賊了,是不是啊小姐?”想必輕鳳也覺得這對女兒家來說不是什麽好事情,便刻意壓低了聲音才敢說出來。
裴清容見她如此舉動,和裴白芷的言行形成鮮明對比,心裏暖暖道:“沒事的,別聽那些外人瞎說,你家王爺武功何等高明,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怎麽會出事呢?”
聽裴清容這樣說,紅鸞和輕鳳才放下心來,紅鸞又忿忿道:“我就說小姐不會有事的,都是那些嘴碎的下人胡亂編排。”
“就是嘛,王爺武功那麽高強,有王爺在,小姐怎麽會有事。”輕鳳也一臉自豪的說道,似乎是很驕傲有這麽一位厲害的王爺主子。
兩個丫鬟小女兒心性,讓裴清容的心情也不免輕鬆起來,“好了,你們兩個先下去吧,我想休息會兒。”
“小姐,你沒生氣吧?”紅鸞還是擔心,小心翼翼地問道。
裴清容笑,“有什麽值得生氣的,跟那些人生氣犯得著嗎?”側妃那邊,剛進門就已經領教過了,也不過如此。
“小姐,感覺你跟往常有些不一樣了呢。”紅鸞若有所思地說道。
“是嗎?哪裏不一樣?”裴清容心裏“咯噔”一下,這兩個小丫鬟原本就是這身體主人的貼身婢女,難道如今被瞧出端倪來了嗎?
“嗯……往常的話,小姐您是一定會生氣的,還會把自己給氣哭。但是現在的話,感覺小姐豁達了許多,就像是突然被高人點化了一樣。”紅鸞心裏回憶著往常小姐的舉動,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裴清容腦子裏浮現出這個身體主人往日的脾氣,確實很是驕縱任性,若是今日是她跟裴白芷對上,隻怕是要打起來了吧。
裴清容笑道:“今時不同往日,你家小姐又豈能一直任性下去長不大,那多討人嫌啊。”
輕鳳聽到裴清容這樣說,立馬表明立場,生怕裴清容聽了旁人的閑話胡思亂想。“才不是呢,輕鳳和紅鸞都很喜歡小姐呢。”紅鸞也附和著點點頭,
“嗯嗯知道啦,你倆對小姐我忠心耿耿,一片丹心照汗青。”裴清容見這兩個小丫鬟如此護主的舉動,心裏也是十分欣慰,哪還有半點不開心。
“小姐一路勞累,那奴婢就不打擾小姐休息了。”紅鸞和輕鳳這下才放下心來,福了禮便退下去了。
許是真的累了,裴清容原本隻是打算小憩一會兒,沒想到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小姐,您身體可有感覺哪裏不舒服?”裴清容剛醒過來,就看到床頭紅鸞那一臉擔憂的小臉。
“沒有啊,我感覺挺好的。”裴清容活動了下四肢,並未感覺哪裏不舒服。
紅鸞見裴清容醒了,便把洗漱東西端了過來說道:“小姐,你快嚇死奴婢了,你睡了這麽長時間,奴婢還以為你是哪裏不舒服呢。又怕小姐隻是犯困所以才睡這麽久,也沒敢叫你。”
“放心吧,我沒有哪裏不舒服,就是困了。”裴清容也比較詫異,自己竟能一覺睡這麽久。
輕鳳蹲在地上給裴清容邊穿鞋邊說道:“小姐,你睡的時候,王爺來過一趟。”
裴清容問:“他來幹什麽?”
輕鳳搖搖頭,“王爺沒說,他看你在睡,也沒讓奴婢叫你,自個又回去了,就是看起來臉色不大好。”
臉色不太好?裴清容想了想,難道是自己昨天教訓了裴白芷一番,所以他來找自己麻煩了?裴清容心裏歎了口氣,這王爺還真是偏心啊。
裴清容穿戴整齊後,說道:“用過早膳後,我去給王爺請個安。”
紅鸞見前段日子裴清容一直對元子涵態度頗為冷淡,如今一大早就去請安,還以為又是和往常一樣要去討元子涵歡心。
裴清容見紅鸞的神情,已把她心裏的想法猜了八九不離十,伸手彈了下她的腦門,“想什麽呢,王爺他在山上多次護我周全,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給他請個安。”
“那小姐得換身衣服再去。”紅鸞很樂意自家小姐與王爺親近,而且從山上回來後,這是王爺第一次主動來找裴清容,所以紅鸞很開心的給裴清容推薦了一件絳紫色百褶裙,看起來既端莊又嬌俏。
用過早膳後,裴清容去了元子涵的院子裏。
守門的下人見到裴清容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好像猜到她會來,進去通報了一聲。
裴清容進了屋子,行了禮,算是請安。
元子涵坐在案子邊,將一本書卷成筒拿在手裏,氣定神閑的看著。見裴清容進來,隻把眼皮抬了一下,算是打過招呼。
裴清容見他不說話,也兀自坐著,端起茶杯品了口茶,暗暗揣摩著元子涵現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