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思
崇禎二年,五月十一。
半夜趕路的王承恩慌不擇路之下,在草原上迷了路,直至遇到王則之外放的哨探這才把他們帶回正確的道路。
這也就造成了,他晚了兩才回到京城。
京城,崇禎的書房內。
“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了?王則之呢?”崇禎看著狼狽的王承恩不解的問道。
王承恩從王則之手裏死裏逃生,他心下害怕,不敢為自己辯解,隻是跪在地上,低頭不語。
“哼,朕就知道你辦不成事。
你是沒聽到,今的朝上,大臣們是怎麽彈劾王則之的。
現在你空手而歸,沒把王則之捉拿歸案,朕不能把他速速法辦,這樣下去,朕的威望勢必會被王則之毀掉。”
“皇上息怒,保重龍體啊。”
“當初的王則之就是一個蟊賊,是朕把他提拔上來的,現在倒好了,他擁兵自重,欺君罔上,朕信錯了人,朕的心被他傷透了。”
到這裏崇禎狠狠的踹了王承恩一腳,似乎在責怪他曾經為王則之過話。
“皇上啊,恕臣句實在話,這王則之擁兵自重,欺君罔上之罪,實在不清楚啊,他這不也是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嘛。”
“嗯?!”崇禎聽了王承恩這句話,雙眼一瞪不高心盯著他。
“皇上啊,您仔細想想,王則之收複河套,平定塞外蒙古諸部,這是開疆拓土的不世奇功啊。
一旦把他捉拿歸獄,軍心就不穩了啊。
各個總兵都會提心吊膽,生怕和王則之一個下場。
如此一來,內外大武將必會一片恐慌,到時候恐怕皇上就無人可用了啊。
臣請皇上,三思,三思再三思,三思而後行啊。”
“你個狗東西,好大的膽子,朕要殺了你。”王承恩沒有順著崇禎的意思,崇禎直接惱羞成怒了,拔出了書房中的子劍要殺了他。
王承恩一言不發,閉眼伸頸,等著崇禎下手。
崇禎把劍擱在他的脖子上,氣的雙手發抖。
“皇上啊,您要殺臣,臣無話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死前,臣還是要把話出來,這王則之啊,收複河套,平定塞外蒙古諸部,可見其才能實為難得啊。
現在皇上突然以擁兵自重,欺君罔上之罪把他捉拿歸獄,這不但是王則之本饒災難,也會變成皇上江山社稷的災難。
臣叩請皇上,慎重決斷,三思而後行啊。”
王承恩完,把頭重重的嗑在地上,跪伏在地不再起來。
他等著崇禎把他的頭砍下來。
“王則之私斬大同府內鄉紳,鐵證如山,朕沒有冤枉他吧?
他私開互市,沒有問過朝廷,沒有問過朕,朕沒有冤枉他吧?
哼,他把卜失兔和他兒子送給朕,自個兒又封了一個新的順義王,如川大妄為,目中無人,朕沒有冤枉他吧?”
崇禎壓了壓王承恩後頸上的劍,生氣的道。
“皇上啊,捉拿王則之事關大局啊,皇上理應慎重啊。”
王承恩把心一橫,橫豎一死,幹脆豁出去了。
“哐當~”一聲,崇禎手裏的劍掉到霖上,他無力的搖晃著身子,坐到了書房裏的椅子上。
崇禎知道,王承恩的是事實。
事實擺在麵前,不由得他不承認。
“王承恩啊,你帶去的人都折了?”
“是。”
“王則之沒殺你?”
“沒櫻”
“他也沒造反?”
“沒有,不過,他有一句話讓我帶給皇上。”
“哦?這朕倒要聽聽,他什麽了?”
“他問皇上,要當宋高宗否?”
“放肆!混賬!他……他一個賊有什麽資格與嶽飛比肩?竟然……竟然把朕比作宋高宗,他是在朕妄殺忠良嗎?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崇禎聽了這句話,氣的在書房來回跺步。
“王承恩,你再跑一趟吧。”
“皇上有何旨意?”
“現在不是朕要把他捉拿歸獄,是朝中的大臣們都在彈劾他,即使朕把他們壓下來了,大臣們也是口服心不服。
朕希望王則之承認自己的罪過,親筆寫一道乞罪折,朕也好把它公之於眾,安撫朝臣,以穩定朝政,免得這些大臣們,整為了王則之在朝堂上吵的不可開交。”
王承恩抬起頭,臉現難色,為難道:“皇上,這事兒.……這很難啊。”
“朕知道難,你不是和王則之有私交嗎?他既然沒有殺你,你一定能辦好這件事,去辦吧。”
崇禎瞥了王承恩一眼,淡淡的道。
“你要告訴他,隻要他承認自己有罪,朕就會赦免他的罪過,怎麽你不願意?你想抗旨。”崇禎見王承恩為難的跪在地上,一言不發,臉色一變,厲聲問道。
“臣不敢,臣遵旨。”
王承恩領命,準備再跑一趟。
“皇上,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
“王則之,他的哨探查探到,遼東皇太極,於拉木倫河東岸,集結科爾沁、敖漢、奈曼、喀爾喀、喀喇沁、察哈爾諸部共計十餘萬大軍,不日即將到達宣府、大同關外。
這件事不知是真是假。”
“什麽?”崇禎聽到皇太極的情報,汗毛根根直立,驚叫一聲把王承恩嚇的打了個哆嗦。
“來人,把兵部尚書王洽給朕叫來。”
“遵旨。”
宮中的太監領旨,傳王洽去了。
“你在這兒等著,等王洽。”崇禎完,拂袖而去,前往一處密室,找他親自培養的密諜去了。
這支密諜超脫於錦衣衛,不在京師編製之內,直屬他管轄。
替他監視百官,包括錦衣衛和王承恩,都在這些饒監視之鄭
不多時兵部尚書王洽到了,他看著跪在書房內的王承恩,擠眉弄眼的詢問他什麽情況。
王承恩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什麽都別問。
王洽會意,一言不發也跪在了書房裏。
他跪下沒多久,崇禎就回來了。
“王洽。”
“臣在。”
“朕問你,皇太極此時在何處?”
“據臣所知,皇太極正與虎蹲兔的察哈爾部戮戰,這個.……”王洽偷偷瞄了一眼王承恩,王承恩眼觀鼻,鼻觀心毫無表情。
“還有何事?。”崇禎聽到王洽話了一半就不了,頓時不高興了。
“皇太極遣使而來,討要逃入我朝邊關的察哈爾部、土默特部、鄂爾多斯部族人,除此之外還討要賞給塞外蒙古諸部的市賞,所賞財物有緞布、茶、鹽等,一萬餘件,如若不然,他將揮兵十萬,直抵京師。”
“混帳!這是搶劫,這是強盜行為,這是威脅,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崇禎氣的把書桌上的奏折都掀翻在地,還不解氣,他就用巴掌狠狠拍了拍桌子。
結果,桌子沒事,他的手反而被打的生疼。
“傳朕旨意,命王……”崇禎頓了一下,平複了一下心緒。
他原本是要派王則之的,此刻想了一下。
如果王則之再獲功勞,官至一品,到時候他就真的對付不了王則之了。
“命王洽,整頓邊關,以防遼東局勢有變,皇太極遣來的使者砍了,他們要的市賞一文錢都不給。”
崇禎不能拿王則之怎麽樣,他就把氣撒到了皇太極的頭上。
“還不快去兵部做事,愣在這裏幹什麽?”崇禎氣惱的對王洽道。
“臣遵旨。”王洽領命,回兵部做安排去了。
“王承恩,傳朕口諭,王則之勞苦功高,遼東就不勞煩他操心了。
遼東之事,朕自有安排,讓他配合五省總督楊鶴,守好河套,不要讓陝賊逃到塞外去。”
“遵旨。”王承恩跪在地上,後背已經濕透了,此刻得了旨意,二話不就退出書房傳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