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的時機
六子派出去的哨探探得，皇太極確實聚集了十萬大軍於拉木倫河東岸。
原本他是想要西征討伐林丹汗的，其部下的各族首領，以師徒既眾，供億浩繁為由拒絕了皇太極的提議。
雖然現在的漠南蒙古已經衰弱了，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如果他們聚集起來拚死一戰，後金也不會好受。
還有一點，就是外喀爾喀部的土謝圖汗跟皇太極，初來歸附的蒙古兵馬不堪大用，他們人瘦馬弱，不若等待一些時日，等他們人強馬壯的時候再行征討。
皇太極覺得他的有道理，加上他倉促之間把這些人聚集起來，準備不足，確實不適合征戰。
皇太極看著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兵馬，不想無功而返，於是，他借著聚集起來的十萬大軍，威脅明朝邊關，討要林丹汗潰散的察合爾部、土默特部、鄂爾多斯部族人，還有塞外蒙古諸部的市賞。
等到崇禎知道這件的時候，皇太極手裏的兵馬已經散去了。
畢竟十萬人一的吃喝就是個大數字，皇太極可耗不起。
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聚集起來的人剛散去，他的使者就被崇禎砍了頭，給送了回來。
皇太極雖然生氣，但是也沒有失去理智。
他安葬了使者就回遼東去了，他要準備送崇禎一個大禮。
……
王承恩走後，王則之時刻準備和崇禎血戰。
因為，他也拿不準，崇禎到底會不會和他死磕。
為了防備崇禎，王則之命盂縣、方山營的戶民、軍屬躲到盂縣山裏的溶洞裏。
盂縣多溶洞，這些溶洞稍微改造一下就是藏兵洞。
在王則之準備造反的時候，他就安排人把這些溶洞進行過改造了。
現在他把盂縣、方山營的民戶和軍屬都藏了進去。
至於大同府的軍屬和民戶，全部安排到後勤部，把大同府庫裏的糧食和銀子越歸化城。
等王承恩再次來臨的時候，他看到大同府至歸化城一帶變的無比繁華起來。
除了押運糧草和銀子的後勤部、建設兵團外，道路兩邊滿是各種商販，他們借著這股熱鬧勁做起了生意。
崇禎二年，五月十五日。
王承恩再一次來到歸化城見到了王則之。
王承恩代表皇上來了，就是使，王則之自然不會苛待他。
於是，兩人又一次上了酒桌。
“哎呀，這一次來，我都不敢話了呀，實在是難以啟齒啊。”王承恩露出一個虧欠王則之的表情，偷偷觀察著王則之的反應。
“使但無妨，隻要不是要砍我的頭，我都能接受。”王則之無所謂的道。
“我對不起你啊，曾經我過要和你共進退，我發現我根本就做不到啊。
我.……我跪下來求你。”王承恩帶著哭腔就要跪下去。
王則之大吃一驚，連忙把他扶了起來。
王承恩代表的可是皇家的臉麵，如果真讓他跪下來了，這要是讓崇禎知道了，恐怕立馬就會和王則之死磕。
王則之把王承恩扶起來，來到門口，喝退親衛們，把門給關上了。
“王大人呐，有話話，有事話，你這是折我壽我呢，盼著我早死呢。”
“那我就直了啊。”王承恩被王則之扶起來，坐回椅子，認真的道。
“，您隻管。”
“王將軍，為了國家安危，為了皇上的威望，我懇求你寫一份請罪，我知道王將軍是一個心係百姓安危的人，肯定不願意血流成河啊。”王承恩苦口婆心的勸道。
“哈哈哈……”王則之仰頭大笑幾聲，歎了口氣。
“大人，連您也以為末將有罪嗎？”
王承恩眨了眨眼，微張了張嘴，又合上，想了幾息，這才道。
“大同府那些鄉紳早就該死了，可是他們與朝中的大臣們盤根錯節，動不得，別我了，就連皇上都不敢動他們，這些人呐，你殺的好，殺的好啊。
塞外諸部，疲甚、餓甚、窮甚，畜牧匱乏，皇上盡革其賞，使他們的日子過的更艱難了，開市通商，實為輔國穩民的治國之策。
至於這私封順義王一事嘛，我知道，你是為了安撫塞外土默特部，可是不經過朝廷，不問過皇上，確實是你做錯了啊。
這一件事做錯了，你做再多對的事，也於事無補了啊。
當然了，我也知道，朝中的大臣們不堪大用，如果把順義王的敕印送歸朝廷，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兒呢。
哎，我不得不承認，這件事啊，你做的也對，你錯就錯在沒有問過皇上，如果你私下裏以錦衣衛的身份給皇上一封密奏，何至於此啊。”
王承恩端著手裏的酒，一飲而盡，借著酒勁，一股腦的了一大堆。
王則之站起來，對著王承恩施了一禮。
“大人果然深明大義。”
“嗯，嗬嗬，你既然我深明大義，我就私下裏問你一句，在你心裏你瞧得起皇上嗎？你是不是認為皇上是個昏君，不是個好皇帝啊？
我希望你三思慎重考慮之後再，我要聽實話。”
王承恩站起來，極為認真的看著王則之道。
王則之聞言，也站了起來，他嚴肅的看著王承恩，沉默了十數息這才道。
“當今皇上，絕不是昏庸之輩，皇上繼位之初就開始大力整頓朝局，剪除了禍亂朝政的魏閹一黨。
末將素有耳聞，當今皇上，殷殷求治，每逢經筵，恭聽闡釋經典，毫無倦意，召對廷臣，探求治國方策。
當今皇上平反冤獄，起複啟年間受魏閹迫害被罷黜官員，全麵考核官員，禁朋黨，力戒廷臣結黨營私。
當今皇上生活節儉，末將清楚的記得，初見皇上之時，皇上的龍袍上還打著補丁。
末將對皇上極為欽佩，此話絕無虛言。”
王則之抱拳對著京城的方向，一字一字，認認真真的回道。
王承恩身為宦官，見慣了勾心鬥角，兩麵三刀，爾虞我詐，他聽著王則之的言語，感受到了他的真誠。
“哎，王將軍啊，實不相瞞啊，當今的朝臣們都瞧不起皇上啊，在他們心裏隻有兩人稱得上聖明啊，一個是太祖爺朱元璋，還有一個就是成祖爺朱棣。
他們私下裏當今皇上心胸狹隘，難當大任。
他們瞧不起皇上，就把皇上供起來，他們身為臣子，對皇上毫無敬畏之心。
近日他們都在彈劾於你，他們你擁兵自重，欺君罔上，到時候朝綱崩潰，君不君臣不臣，孰不知，他們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王承恩長歎了口氣，放下心裏的防線，了些真心話。
整個大明朝，如果有人真心實意的瞧得起皇上，那就非他王承恩莫屬，現在又多了一個人，那就是王則之。
王則之對崇禎是打心裏佩服，到底，現在的崇禎隻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青年罷了。
他靠自己把明朝撐了十四年，已經盡力了。
“請罪書，我會寫的。”王則之聽完王承恩的心裏話，歎息道。
“王將軍呐，你這是用自己的威望維護了皇上的威嚴啊，皇上了，隻要你認罪了，他就會赦免你的罪，咱們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好，寫完請罪書，我就要去東征了。”
寫個請罪書而已，就像上學沒寫作業的時候寫檢討書一樣，又不會少塊肉。
寫個請罪書就不用流血拚殺了，何樂而不為呢。
對這個時代的人來，寫請罪就是給自己身上抹黑，對王則之來，這個根本不重要。
麵子又不能當飯吃。
“王將軍連番征戰，勞苦功高，遼東的事情皇上自有安排，就不勞煩將軍操心了。
皇上口諭，命你配合五省總督楊鶴守好河套邊關，以防陝地反賊逃至關外。”
“末將遵旨。”
崇禎不想王則之立功，王則之還不想長途征戰呢。
崇禎不讓他出戰，正合王則之心意。
不用征戰了，他正好可以好好休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