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一十三章 激怒他
因為她發現,齊佑胸口的衣服裏竟然若隱若現的露出一串碧綠的手串,那手串她在熟悉不過了,正是曲臨江之前給她的那個。
前幾天她突然發現手串不見了,還以為她在什麽地方不小心掉了,仔仔細細的將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可是,還是沒找到。後來季延同她說了季家的往事,在加上手鏈不見了,她還以為,這一切都是天意,她和曲臨江之間注定不會有任何希望。可是現在,她卻發現齊佑的身上帶著她一直是若珍寶的手鏈,這如何不叫她憤怒?
齊佑聽了季長清的話一怔,本能的低頭朝自己胸口看去,原來他剛才解開衣扣,假裝找藥的動作,不經意間將那串手鏈帶出了一點,這會兒他也看見了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碧綠珠子。目光不覺一深,這手鏈對於季長清來說很重要嗎?
他鬆開季長清的手,好整以暇的將露出一點的手鏈重新放回去,唇角噙著一抹輕慢又理所當然的笑意,“季長清,這怎麽能算偷呢?你的記性可真是差。”
“你放開我。”季長清的手腕還被齊佑牢牢控製在手中,她用力掙紮了一下,大聲說道。齊佑笑了笑,竟然真的輕易的放開了她。季長清一得自由,又要往他身邊走。
“哎?季長清,你確定要再過來嗎?”齊佑忍著心中因為季長清的靠近而產生的那一點莫名悸動,玩味道:“你再過來,就不要怪我抱你了。”
“你,”季長清再次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憤憤的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你簡直無賴。”
齊佑挑眉,索性將手鏈拿出,在季長清麵前輕輕晃了晃,嬉笑道:“你忘了,這是我從你那裏拿來的報酬,那天再安泰客棧我幫了你,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你,”季長清柳眉皺起,遲疑著問道:“你是說,那天早上你從我這裏拿的,就是這條手鏈?”
“不然呢,你以為是什麽?”齊佑眨了眨眼睛,將手鏈重新放回懷中,寶貝似得好好收了起來,似乎生怕被季長清搶走似得。
原來是這個?季長清恍然,怪不得那天她檢查自己頭上的所有佩飾,竟然沒有發現一個丟失的,原本以為齊佑什麽都沒拿,沒想到她還是低估了他,他不但拿了,而且還拿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這是曲臨江給她的,她還記得曲臨江曾經說過,不要隨意拿在人前。可是現在,她確實無法拿在人前了,因為已經不在她這裏了。怎麽辦,季長清心中焦急,手鏈一定得拿回來,絕對不能在齊佑手中。
她咬了咬唇,抬頭看向齊佑,微微有些不安的說道:“你將手鏈還給我,我拿別的東西跟你交換?”
齊佑好整以暇的抱住手臂,懶洋洋道:“憑什麽?我就喜歡這個。”
季長清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若是嫌價值不等,我拿一個更貴重的東西同你換,如何?”
齊佑不為所動,漂亮的桃花眼眼波流轉,勾出一種奇異的風情,卻依舊風輕雲淡道:“季長清,你覺得,我是缺錢的人嗎?”他又笑了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打扮,又抬頭看向季長清,挑眉道:“難道你以為我窮的需要靠拿你的東西去當掉,用以換取銀兩?”
季長清一噎,這個家夥,怎麽就是油鹽不進呢?她跺了跺腳,生氣的說道:“不行,反正那個手鏈不能給你,你必須還給我。”
齊佑歪頭,眉峰微擰,走了兩步,來到季長清跟前,看著她的眼睛,聲音低沉且沙啞的問道:“季長清,你給我一個理由,給我一個讓我心甘情願還給你的理由,如果我聽了覺得可以,我便還給你。”
“我,”季長清的手緊緊捏住了自己的衣袖,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單純的用為難來形容,皎白通透的臉上漸漸的帶上了一點粉淡的紅色,腳尖無意識的輕輕蹭著地麵,頭微微低著,半晌後,才聲若蚊蠅的說道:“沒,沒有理由,那個手鏈是我很喜歡的,所以不能給你。”
齊佑見她如此,目光一深,眸中瞬間射出一種迫人的光,盯著季長清的眼睛,誘惑的說道:“季長清,看你如此扭捏的模樣,這手鏈,不會是你的心上人送給你的定情信物吧。”
他的話音一落,季長清心口忽然跳漏了一拍,緊接著整個臉頰都不可控製的緋紅了起來,她瞬間抬頭,反駁道:“你胡說什麽!”怎麽會呢,這手鏈不過是當初她厚著臉皮要來的而已,曲臨江原本並不想給她,她還記的當時奔堯的表情,那手鏈,似是對曲臨江很重要的東西。
季長清想到這裏神色忽然暗了下來,口中一邊低聲道:“不是的,不是。”
齊佑將季長清的所有表現全部看在眼中,神色晦暗難明,不著痕跡的說:“既然如此,我便不能給你,我選擇了這個作為自己的酬勞,便不會更改。”
“我不想再見到你,”季長清忽然歎了口氣,有些疲累的說:“你走吧,齊佑,希望你別再來找我了。”季長清心情低落,眉目間滿是木然的無語的神色,你拿走了我最重要的東西,既然我拿不回來,那你便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了。
齊佑目光一轉,輕佻道:“你不想見我,那你想見誰?”
季長清撇他一眼,側身掠過他身邊,沒有任何停留,她的聲音緩緩傳入齊佑耳中:“我想見誰,與你無關。”
齊佑站在原地,看著季長清漸漸離他遠去的背影,明媚的挑花眼中流淌著灼人的光芒,右手下意識的伸進懷裏,將那串手串拿在手中,緊緊握在掌心。半晌,又重新追上季長清,悠然的走在她身邊,漫不經心的說:“季長清,你不找曲臨江了嗎?”
季長清聽了齊佑的話,果然站在原地,轉頭不解的看著他。
齊佑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笑意,玩味道:“他這樣躲起來,其實就是不想見你,季長清,你何必如此死皮賴臉呢?”
“文右!”季長清臉色漲紅,忽然氣急敗壞的如同一隻被戳痛的小獸,狠狠的瞪著齊佑,咬牙切齒道:“我怎麽死皮賴臉不用你管,你先管好你自己的死皮賴臉再說吧。”
“你!”齊佑的臉色一下變的難堪起來,拳頭握的咯嘣作響,死死的皺著眉頭,幾欲噴出火來,這個死女人,總是很有辦法激怒他。
“我怎麽,我說的不對嗎?”季長清也氣的要死,總覺得齊佑簡直是她見過的最煩的人,沒有之一。她仰著頭,明眸晶瑩透亮,直直同齊佑對視著,互不相讓。
齊佑眼中的光亮第一次如同鋒利的刀一樣,切在季長清臉上。這是季長清第一次見到齊佑露出如此犀利的目光,心底頓時莫名起了一股陰冷的寒意——那雙眼睛,讓人看了之後,竟然讓人莫名害怕。但季長清卻不願後退,本來就不是她的錯,她憑什麽心虛?難道該心虛的,不是齊佑這個強自拿走別人東西的人嗎?
“嗬,”劍拔弩弓的場麵並沒有維持多久,齊佑一聲輕笑打破了僵局,隨即又冷冷道:“好,季長清,很好,我走。不過,走之前我就再做一次還是吧。”說完,齊佑將一個紙條塞到了季長清手中。隨即,一甩長袖,天青色水段長衫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孤冷弧度,然後轉身,利落的消失在了街頭的人海之中。
季長清呆愣的站在原地,看著齊佑緩緩消失的背影。她不明白,齊佑有什麽好生氣的,難道,應該生氣的人不是她嗎?過了一會兒,季長清在萍兒的提醒下,才重新低頭,緩緩打開手中紙條。一行囂張飛揚的字體映入眼簾,季長清靜默片刻,緩緩合上了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