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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自有人管

  阿鳴已經見識了曲臨江的厲害之處,季長清又是在他的船上被人故意拉入水中,以圖陷害,心中早就義憤不已。隻不過,他隻是個普通的船工,若不是曲臨江將這個黑衣人從河水中拖上船來,他幾乎是無法為季長清找到陷害之人。所以,在聽到曲臨江的命令時,阿鳴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將船劃到了彭雨妍和卓嚴所在的船艙之處。


  齊碧婉見曲臨江站在船頭,雖然聽不到他們在穿上說了什麽,但卻直接看到了他們的船突然直接靠近了另一艘船。幾乎是處於本能的,齊碧婉對船主吩咐道:“將船往後劃,避開那艘船。”


  她口中的那艘船,其實就是曲臨江和季長清所在的船。船主因為剛剛接到停止的命令,這會兒就在旁邊,現在又聽到這位身份高貴氣質不凡的女子命令將船隱藏起來,自然是不敢怠慢。立即走到船尾處,一撐船篙,船便在水中蕩了開來。


  此刻,阿鳴已經將船劃到了彭雨妍的跟前,兩隻船相距不過三尺。曲臨江站在船頭,白衣被河麵上的風吹的獵獵作響,天色漸漸繚繞起來,彭雨妍和卓嚴見直接過來,又看到了曲臨江腳邊此刻已經受傷的三子,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一時間,兩人隻是防備的看著曲臨江,誰都沒有說話。


  “彭小姐,今天恰好也在這裏遊湖,真是有雅興。”曲臨江唇邊勾著冷淡的笑意,但點漆黑目中,卻一絲笑意都沒有,冷冷的,那尋常向來溫潤的眸色,此刻,如同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透出的冷光,直直讓人寒到心底裏。幾乎很少發脾氣,也很少有怒氣的人,一旦冷下來,殺傷力幾乎比原本就暴躁易怒的人還要令人心中不安。


  彭雨妍對於曲臨江的興師問罪心知肚明,但是,她是堂堂刺史府唯一的千金小姐,自然是不肯輕易低頭認輸,哪怕她心中理虧,但表麵上也不願認一絲一毫的罪名。偏生麵對曲臨江的時候,她又表現不出來麵對卓嚴時候的那種隨意和暴躁,便展開一個自認為完美的笑容,妝模作樣的回道:“比不得江公子,為了佳人,”她口中的佳人兩字故意加重了音量,似乎在強調什麽,看著曲臨江的眼中嫉妒之意明顯,但依舊笑著說:“江公子為了佳人,不惜渾身濕透,也要將英雄救美進行到底。”


  曲臨江眉毛一跳,唇角冷笑更甚,意有所指的說道:“彭小姐此言也不全對,長清為人純真善良,自然值得。不隻是我,我想,任何有能力的人,看到她落入陷阱,必然會施以援手。”頓了頓,曲臨江似笑非笑的看著彭雨妍說道:“不像彭小姐,若是你不幸落入水中,我想以彭小姐的強悍霸氣,恐怕不需要任何人來就你吧。”他說完,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彭雨妍旁邊的卓嚴。


  卓嚴愣了一下,他正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場戲,卻不料曲臨江略帶冷意的目光忽然看向他。坐在曲臨江腳下的三子此刻也正用求救的眼神看著他,卓嚴連忙對三子使眼色,示意他不要看自己。三子緊緊咬著牙,到了關鍵時刻,卓嚴還真是一個不靠譜的主子。不過他也可以理解卓嚴的為難,因為對於對季長清的這次出手,本來就不是卓嚴的真實意願,完全是彭雨妍的個人私怨。


  彭雨妍聽了曲臨江的回答,心中怒氣更生。曲臨江這是明擺著在羞辱她。同樣身為女子,同樣不會武功。季長清就是善良單純,她就是強悍霸氣?強悍霸氣是什麽,說白了,還不就是說她是個不值得男人喜歡的女人?她緊緊攥住拳頭,用盡權利控製自己,不要在曲臨江麵前完全失態。連指甲陷入掌心,也感覺不到疼痛。“江臨,”彭雨妍開口,極為不甘的看著曲臨江臨風而立的白色身影,他的墨色發絲在風中飛揚,漆黑的瞳孔被江岸上的燈光和船中的光亮映的如同剔透的琉璃,散發著無限的魅力。然而,落在她身上,卻隻有冰涼,比這河水更加冰涼。她大聲的,幾乎是質問的說:“你就這麽維護她?論容貌,論實力,論地位,我那點比不上季長清這個女人,你要為她出頭至此?”


  曲臨江輕輕一笑,他還是不太適合維持麵無表情的冰冷太長時間。然而,這笑容中卻沒有任何溫度,比這湖麵吹起的風,比這船下流淌的水更冷,夜色裏,他的笑容帶著淺淺的諷刺和不屑,聲音清晰一字一頓的說:“彭小姐又錯了,我從來沒有維護誰,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而已,”他低頭,看了看腳下的三子,那個脊背寬厚的男人肩膀受傷,全身濕冷,正匍匐在他的腳下瑟瑟發抖,他是被凍得,加上受傷和驚嚇。


  夜色可以掩飾很多東西,曲臨江低著頭,三子同這個玉麵紅唇的如玉男子對視著,距離很近,似乎在那雙烏黑玉潤的眸子中,有一閃而過的憐憫。三子愣了一下,便在此時,曲臨江抬頭重新看向彭雨妍,聲音淡漠平靜,沒有波瀾:“彭小姐,以後做事恐怕需要多多揣摩了,否則令尊大人若是知道今日之事,可能要不高興了。”


  曲臨江這話無異於挑明了彭雨妍指使三子的事,她如同一隻被人猜到尾巴的狐狸,立刻矢口否認道:“我爹知道什麽,我不知道江公子在說什麽?”


  “難道要我把這個人帶到刺史大人麵前當麵對峙,彭小姐才肯承認嗎?給你留一些餘地你要知道,我勸彭小姐不要不識好歹。”曲臨江的聲音再次冰冷下來,如果說之前的話,曲臨江還算客氣,那麽這一句便是直白的不留餘地的警告和最直接的威脅。這個女人,之前他是不想理,現在,他是真的討厭她。


  季長清驚訝於曲臨江麵對彭雨妍時的硬氣和毫不退縮。她以為彭雨妍聽了曲臨江的這護花一定會怒不可遏,所有忍不住有些擔心的緊緊注視著彭雨妍的舉動。借著周圍明亮的燈光,季長清突然發現,彭雨妍的表情似乎滯了一下。但隨即,惱羞成怒的表情迅速在她的臉上蔓延,她往前邁出一步,剛要張口說些什麽,旁邊的卓嚴立即走到她身邊,麵色嚴肅的俯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麽。彭雨妍聽了,便止住了要說的話,不過卻狠狠瞪了一眼卓嚴。


  卓嚴不以為意,也沒有絲毫尷尬,推到了一旁。


  彭雨妍重新看相曲臨江,搖了搖唇,還是不甘心的說了一句:“我要怎麽樣,還用不著你管。”說完,便準備回到船艙。


  原本季長清以為曲臨江不會在接彭雨妍的話了,沒想到曲臨江竟然慢條斯理的抖了抖衣袖,淡漠道:“我自然不會管彭小姐,不過,”他斜眼輕蔑的看了看重新轉過身來,瞪著他的彭雨妍,風輕雲淡道:“彭小姐也不用著急,自會有人管你的。”


  曲臨江說完這句話,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奔堯。奔堯微微一怔,立刻明白似得回道:“屬下明白。”隨即,他走到依舊蹲坐在船板上,頗為狼狽的三子跟前,提起他的衣領,一扔,三子便如同貨物一般,被扔到了彭雨妍和卓嚴所在的船上。不過三子早有準備,身體靈活的在空中一轉,落地的時候堪堪站穩腳跟,避免了狗啃屎的窘迫。


  “好了,我們走吧。”曲臨江這才低頭看向季長清,淡淡說道。


  “江臨!”彭雨妍咬牙切齒的叫著曲臨江的名字,裏麵充滿了各種複雜情緒。


  曲臨江又轉頭看她,目光比清風還要淡漠,似乎彭雨妍在她眼中,連一縷清風的分量都沒有,“天色不早,彭小姐也該回去了,畢竟,外麵不是很安全。”說完隱在潔白寬袖中的右手用力一抖,身體卻是走向船艙的動作。


  季長清看著曲臨江的背影,又看了看彭雨妍的船,眨了眨眼睛,腦中迷惑不已。她剛剛,是看那錯什麽了嗎?

  “長清,還不進船?”身後傳來曲臨江的聲音,季長清精神一振,連忙不再理會彭雨妍那邊,應了一聲,隨著曲臨江進了船艙。留下身後的彭雨妍,看著他們的背影暗自咬牙切齒。阿鳴重新撐起長篙,將船劃走,離開彭雨妍的船。他心中對曲臨江暗自佩服不已,這個俊俏的白衣公子剛才可真帥,不僅長得帥,內外都帥!


  離這兩隻船不遠的地方,安靜的停靠著另外一隻船。外形普通,毫不起眼,整個船所有窗口的窗簾都被放下,嚴密的讓人看不到船內的一絲一毫。知道曲臨江的船回到船艙中,齊碧婉才淡淡的吩咐一句,“將船開會岸上吧,不遊了。”她命令船離開的時候,終於是忍不住想要上前聽一聽曲臨江在說些什麽,所以,又將船上所有能看到人影的地方全都蒙上簾子,整個船便如同一個緊閉的小房子,外麵人看不到裏麵的一絲一毫。


  劉季沒有任何反駁,吩咐船主開船。


  齊碧婉卻突然走出船艙,看著站在船頭那個一身粗布衣服,頭戴大大草帽的船夫。也就是,齊佑所扮的船夫。齊佑感覺到齊碧婉的視線一直定在自己身上,緩緩轉過身來,摘下草帽,露出一張俊美魅惑的臉。他的目光落在齊碧婉臉上,唇角展開一個悠閑的痞痞笑容,微微彎下腰,行禮一個禮貌,沉著道:“齊佑見過大長公主殿下。”


  劉季見到齊佑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的,雖然他上船的時候便感覺到這個船夫的不同尋常,但卻並沒有想到他是齊佑。齊佑是被先帝收養的兩個養子之一的盧召王齊世傑的弟弟,沒想到,他竟然也在冀州城中。而且,竟然還喬裝改扮上了齊碧婉的船。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劉季目光微微一閃,不露聲色的看著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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