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喬文謙的愛
深夜裏，喬文謙正打算上床睡覺，門外卻忽然傳來門鈴聲，他疑惑的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鍾，時間已是淩晨，門外的鈴聲卻響的急切，他來到門前，監控屏幕上顯示門外站著一個女人，他微微愣了愣，帶著幾分不情願，他拉開了門。
“Jonas，surprise！”
門外金發碧眼的女人笑著就要撲到他身上，他微微皺眉，在半途用手擋住她，“你怎麽來了？”
“我來參加一個展會，剛下飛機，你不歡迎我嗎？”
女人自然的拉著行李箱進門，喬文謙猶豫了一瞬，還是關上了她身後的門。
“我們那麽久不見，你就一點都不想我嗎？”
她笑著抬起手想摟他，他往後退了一步，她撲了個空，不悅的撅起嘴，“為何你對我如此冷淡？”
喬文謙有些無奈的把頭偏向一邊，“Doris，我們已經離婚了。”
“離婚怎麽了？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她攤開手不解的看向他，他無奈的笑，“離婚的意思就是代表我們以後不會再一起生活，也不會再有親密關係或是親密動作了，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她瞪著深邃的藍眼睛搖搖頭。
“……Doris，我們之間沒有愛情，我們的婚姻……”
“不，Jonas，我愛你，你知道我一直都愛著你。”
Doris認真的打斷他的話，“就連當初答應離婚，也是因為我愛你。”
“……”
喬文謙頓感無語，無力感讓他連解釋的心情都沒了，“隨便吧，你在國內待幾天？”
見他不再強調，Doris的神情驟然輕鬆起來，“五天。”
“我幫你訂酒店。”
他拿起手中的電話，可剛解了鎖就被Doris搶走，她調皮的笑，他不悅的皺眉，“還我。”
“我就不！我就住在這裏，哪裏也不去！”
“還我！”
“除非你答應我讓我住在這兒，否則你就別想拿到你的手機！”
二人僵持之間，手機忽然響起來，二人的目光不由得都看向屏幕，是一串陌生的座機號碼。
Doris皺起眉，“原來你不讓我住在這裏，是因為藏了一個小妖精嗎？”
她快速的按下接聽鍵，開了免提。
“Hello！”
電話那端的聲音愣了一秒，“請問……是喬總嗎？”
是個禮貌的男聲，Doris愣了愣，把手機還給了他，喬文謙皺著眉接過，不悅的瞪了她一眼，“我是。”
“喬總，你好，我是映像西餐廳的服務員，平時常和你一起來的那位女士在這裏醉得不省人事……”
“你說什麽？”
映像西餐廳？常一起來的女士？
玖月？！
“就是常常和你一起來……”
“你幫我照顧好她，我馬上就到！”
對方的話還沒說完他就掛掉了電話，急急的換好衣服，Doris不太懂中文，疑惑的看著他風一般跑進跑出，“那麽晚了，你要去哪裏？”
“我會幫你訂酒店，酒店訂好會把入住信息發給你，在我回來之前，離開這裏！”
“等等，Jonas……”
說完，他關上了家門，掐斷了Doris沒說完的話。
深夜的映像西餐廳裏還有不少客人，年輕小情侶們坐在黑暗的角落裏親親我我，樂手們還在演奏著悠揚的音樂，玖月一個人趴在吧台上，不斷的拍著酒保麵前的桌子。
“我的酒……酒呢？為什麽那麽久還沒好？你是怕我付不起你錢嗎？！為什麽不給我酒？！”
玖月生氣的埋冤，酒保一臉無奈，目光不住的看向來來往往的大門，距離打電話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可還是沒看到喬文謙的身影，坐在麵前的這個女士他在電視上見過，是個得罪不起的主兒，他可不敢再讓她喝了。
望眼欲穿中，喬文謙著急的身影終於出現在門口，酒保如臨大赦般笑著對他招手，喬文謙快步跑過來，看著玖月，一臉驚訝。
“玖月？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喝成這個樣子？！”
玖月回頭見來人是喬文謙，開心的笑起來，“喬總，你怎麽來了！好巧，我們總是能遇見！”她回頭看向酒保，“快，多上幾杯酒，沒看到喬總來了嗎？快快快！”
她胡亂的拍著酒保麵前的桌子，酒保無奈的看著他，喬文謙皺著眉結了帳，連抱帶扛的把她帶離了西餐廳。
把玖月塞進副座，喬文謙點燃了引擎，她一路上都念念有詞，他卻聽不清她究竟說了什麽。她在座位上坐得東倒西歪，他伸手幫她扣安全帶。
誰知道她的頭碰巧轉過來，他們的鼻尖倏然就碰在了一處。
她眯著眼半躺在座位上，兩頰因為酒精覆上了薄紅，美麗得不可方物，她帶著酒味的氣息呼在他臉上，幾乎一瞬間就灼燙了他的皮膚，他心裏忽然就湧上悸動，臉也不自覺的浮起一抹紅。
“喬……喬總？”
玖月皺起好看的眉毛，一臉不解的看著眼前的他，他快速的退開，為她扣好安全帶，“我……我送你回家。”
他刻意的清了清嗓子，伸手握住方向盤，他的手卻忽然被握住，“不，我不回家……”
他一愣，回頭看她，隻見她臉上滿是哀傷之色，嘴裏一直在重複“不回家”三個字，他有些尷尬，“那……”
“除了不回家，去哪都行……哪都行。”她靠在椅背上，混沌的目光看向窗外，眼淚簌簌的落下來，她又抬手抹掉。
他沒說話，開著車離開。
回到家的時候已是半夜，玖月醉得不省人事，喬文謙把她抱進臥室放在床上，又是泡茶又是倒水，他以為她會像上次一樣大鬧一場，可當他抬著水盆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她卻蜷作一團的坐在落地窗前，靠著牆呆呆的看著天空。
他走到她身邊，心裏微微一驚，她臉上的淚早已暈花了妝，整個人看起來哀傷又狼狽，他的心裏泛起悶疼，索性也在她身邊坐下來。
他點了根煙遞給她，她伸手接過，公式化的動作像個沒有靈魂的洋娃娃，他為自己也點了一根。
煙味很快就彌漫在飄著木質香氣的房間裏，喬文謙卻毫不在乎，他沒開口問，她也什麽都沒說，他就陪著她一根煙接一根煙的熬過滿是冰冷的時光。
煙灰缸裏很快就攢滿了煙蒂，她終於垂下眼，抹去臉上的淚。
“為什麽每次難過、害怕的時候，你都在？”
他嘴邊浮起淡淡的笑，一如既往，“這很好，不是嗎？”
她也笑著點頭，“是，這很好。”她掐滅了手裏的煙，“我欠你一萬個謝謝。”
“你什麽都不欠我。”他垂下眼，語氣輕鬆，“隻是我家沒有你吃慣了的薄荷糖，怎麽辦？”
她的笑容頓了頓，“不需要了。”
“以後……再也不需要有薄荷糖了。”
他心裏劃過訝異，卻依舊沒有開口問。
在他準備為她披一件外套的時候，她已經倚在牆邊睡著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回床上，為她蓋好被子，他準備起身離開，又戀戀不舍的回頭看了她一眼。
她的眼角像是還掛著淚痕，睡著了眉間也依舊緊皺著，他心疼的伸手順了順她臉頰邊的碎發。
“我不吭一聲的離開，不是為了看你如此痛苦，究竟要怎樣你才會快樂一點？如果離開這裏，離開他，你會好一些嗎？”
他也皺起眉，手愛憐的拂過她的頭發，靜靜地看了她許久，他才熄掉床頭燈，離開了臥室。
他沒注意到臥室衣櫃的門動了動，也沒注意到玖月眼角滑落的淚。
玖月醒來的時候早已日上三竿，宿醉讓她的頭又昏又沉，房間裏還殘留著昨天晚上的煙味，她半倚著床頭坐起來，床頭櫃上放著一張字條，字條上的英文清秀又俊逸。
“早上好，早餐在微波爐裏保溫，我有點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地下室有酒窖，存著世界各地搜羅來的好酒，煙在抽屜裏，打火機和煙灰缸在床頭櫃上。”
她看著字條不由得笑起來，拉開抽屜，一條女士煙靜靜地躺在那裏，她想了想，又把抽屜合上了，她的目光看向一片狼藉的落地窗前，煙灰灑得滿地都是，弄髒了窗簾和地毯上，她有些內疚，下了床打算找吸塵器打掃一下，拉開門卻差點與門外的人撞了個滿懷。
“嗨，早安。”
Doris抬手跟她打招呼，玖月看著眼前金發碧眼美麗異常的外國女人愣了愣，“……嗨。”
“你要吃早餐嗎？Jonas做的。”Doris抬過餐桌上的三明治，旁若無人的塞進嘴裏。
“……我……不用，謝謝。”
玖月愣愣的看著她在房間裏自由自在的樣子，她一直以為喬文謙單身，沒有女朋友……
她驟然就尷尬起來，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才好，“抱……抱歉，我……我不知道你們……我和Jonas隻是……好朋友，請你不要誤會！”
她誠心實意的道歉，Doris看著她怔了怔，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她的意思，她笑起來，“我們離婚了，三年前就離婚了，所以說抱歉的應該是我，我並不知道他有女朋友。”
離婚了？玖月訥訥的看著她，“你是他的……前妻？”
Doris點頭，“事實上，昨天晚上和你同眠共枕的人是我，他抱你進來的時候我藏在衣櫃裏。”
玖月腦海裏浮現了黑人問號臉，疑惑的看著她，全然理解不了她說的話。
無數電視劇上前妻怒打現女友的畫麵出現在她腦海裏，卻沒有哪一段與眼前的人相符。
Doris看著她滿臉的疑惑笑起來，“我藏在衣櫃裏是想看看他急匆匆的出去是要帶個什麽人回來，後來，我看到了。”
“看到……什麽了？”
她咽下了嘴裏的三明治，眼裏浮現了認真，“看到了他從未有過的認真和緊張，關切和擔心，還有……愛。”
玖月的目光與她相對，隻覺得心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