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告狀
眼見天色擦黑,安神殿內,點上了蠟燭,一片燈火通明。
許絲綰坐在一旁的榻上,斜斜的倚著,手中的書卷,燭火搖曳。
海公公悄默聲的走了進來,見皇上還在看奏疏,淑妃娘娘也倚在一旁翻書,一片靜謐,室內隻聞紙張的沙沙聲,心下猶豫了片刻,不知該不該出聲打擾。
齊世安抬眼見他進來,擱下筆,“何事。”
許絲綰也抬頭看去,悄悄扭了扭酸痛的脖子。
“皇上,時辰不早了,該用膳了。”
這邊,清水等人幹完了一天的活,連口水都未喝,就被打發了回來,她蜷了蜷有些麻木的手指,竟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那原先細嫩白皙的手指,充著血,上有一道道勒痕。
她雖是個丫頭,可平日裏又哪裏做過這般苦重的活計。
況且今兒一天,小玲等人都派人看著,連半刻偷閑都沒,腰都斷了,不由苦笑,拖著步子,和幾個別宮的人一路往回走。
許是實在太累了,沒一個人說些什麽,都拖著步子一步一步往前挪,沉重的腳步聲,一聲接著一聲極具韻律。
幾人在岔路口分開,各自朝著自家主子宮殿行去。
想到回來時,小玲還再三叮囑明日要早些準時到,就一陣陣疲憊。
……
齊世安用完飯,專遣了人一路將許絲綰送回勤殿。
今個晚上天色不好,陰沉沉的,攏了攏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清水怎麽樣了,有沒有被歐陽南陵為難,她這麽想著,一路到了殿內。
“唉,清水,你回來了。”許絲綰才到殿中淨完手,接過布巾,轉身就見到走清水進來。
“你可算回來了,怎樣,歐陽南陵沒有怎樣刁難你吧。”
將布巾遞還身旁的小宮女,見清水不出聲,以為她出了什麽事,走近一看,嚇了一跳。
“怎的了,這是,怎麽臉白的跟個鬼似的。”
“唉,清水,清水。”
清水連句話也未來及說就暈倒了,好在許絲綰一把接住了她。
“來人,來人,將快來幫忙!”她有些失了分寸,忙叫人將清水扶進房間,到床上躺著。
心念轉了轉,揮退了左右。
坐在榻上,趕忙打開了係統,為她細細檢查了一番。
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係統得出答案是勞累過度了,導致脫力了。
勞累過度,嗬,什麽事能把人累的勞累過度,清水隻不過被借去一日便這樣了,這離太後的壽宴還有些日子,照這般下去,豈不是連個人形都沒了。
歐陽南陵,好,很好,她眼底閃過一絲暗芒。
知曉清水並無性命之憂,就放心多了,伸手給她掖了掖被子,見她嘴唇都幹的起皮,小臉一點血色也無,還有那手,上麵的血泡都不忍心去看。
許絲綰給她將手上的血泡挑開,又抹了些藥,處理好後,叫了兩個人進來,囑咐她們要好生照料。
這才轉身出去,皺著眉頭,望著外頭,她不好托人出去打聽,現在隻能先等清水醒來,是非黑白自有定論。
不過,她可是個護短的人,動了她的人……
嗬,叮囑了下人,清水醒了立刻通知她。
同樣的事發生在各個宮中,不知道多少嬪妃撕爛了手帕,咬碎了銀牙,要知道歐陽南陵借走的,可都是各宮的大宮女。
嬪妃們身邊的大宮女,都是苦心培養的心腹,少數那還是從小就伺候在身旁的,除了冷心冷肺的,哪有沒點感情的。
這倒好,自己的心腹丫頭被借走不過一日,就被折磨成這般,顯然是欺負她們,可又能怎麽辦呢,位卑言輕。
不過聽說皇後和淑妃那也被借了丫頭,這二位可不像她們好欺負。
遂各宮都盯著她們,準備等著皇後或淑妃發火,看歐陽南陵的笑話。
這下歐陽南陵可真是犯了眾怒。
不過能在這深宮活下來的,總有幾個極聰明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不過也都三緘其口,靜靜的看著事態發展。
此時各宮關注的鳳坤殿內,秦嬤嬤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
“嬤嬤,是不是歐陽南陵那個小賤人為難你了。”林嘉儀見秦嬤嬤,一副憔悴的回來,自然就以為是歐陽南陵公報私仇。
不過這次她也沒猜錯就是了。
秦嬤嬤哭喪著一張臉“娘娘,老奴我可差點就見不到娘娘你了啊。”
“豈有此理,嬤嬤你說,本宮自會為你做主。”秦嬤嬤是她的乳娘,自小看著她長大,誰敢這般指使她。
“娘娘,您是不知道,那德妃,不單是叫了老奴過去,這各宮的大宮女通通叫人領了去,到了那,別說連句話,就連個眼神也沒賞給咱們這些做下人的,直接就叫人領著去做活,這一做就是一整天啊。”
“什麽,她將各宮都借了個遍。”林嘉儀憤憤,今日她心情不好,就沒打聽那邊的事,此時聽了立刻就炸了。
她才是皇後,中宮之主,不過是個壽宴罷了,哪用的著這般多人手,還特意將各宮都借了一遍,什麽意思,算威風嗎。
當她沒辦操持過宮務嗎,不就是想借這太後的這麵大旗,整治整治那些個不聽話的,收為己用嗎,不過,這就嚴重挑釁她的權威,林嘉儀眼中陰狠,這個歐陽南陵總是跟她過不去。
“是啊,借著太後壽宴的名頭,將各宮借了一遍,她們給老奴派了去教導規矩,說是教導規矩,其實是在折磨奴婢啊。”她用帕子壓了壓眼角,繼續道。
“整整一天,都有人在旁守著,且一遍又一遍的教導規矩,這就是存了心要刁難奴婢。”
“娘娘,你看奴婢的喉嚨都冒煙了,也不見有口水喝。”
林嘉儀一聽,她的喉嚨確有些沙啞,都快說不出話了,心疼的無以複加。
“秦嬤嬤,你受苦了,本宮知道,你是為了本宮才忍著她們的,你自小便看著本宮長這麽大,於本宮而言,你才是本宮最值得信任的人。”林嘉儀握著她的手,安慰道。
歐陽南陵欺人太甚,這幾次縷縷在她手中受挫,自己還沒找上門。
這倒好,就先欺負到她的人頭上了,秦嬤嬤不同他人,可歐陽南陵真是好的很呐,竟敢多加刁難,打狗人家還要看看主人呢。
歐陽南陵何嚐把她這個皇後放在眼裏,這次自己絕不會再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