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奇怪
“好，好，好。”太後連說了三個好字，看著陸九珍的眼神更加慈和。
這孩子合了她的眼緣，又才救了自己，能留在身邊也是好的，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
許絲綰在一旁嘴唇略微動了動，終是沒出聲。
齊世安見事情都安排妥當了，也就沒再打算多留，又與太後說了幾句貼心話，另外叫海公公送些滋補的東西來長生殿，就拉著許絲綰先退下了。
難得太後今天也有些倦了，也沒揪著他，擺擺手放了人。
叫榮嬤嬤帶陸九珍下去打理一二，自己歪在榻上眯了眯眼，殿內的宮女內侍沒敢出聲，隻小心的將門窗關上，小心進了風。
陸九珍跟著榮嬤嬤後麵出了門，朝著剛剛兩人離去的方向看了眼，還能看見漸漸遠去的步攆，飛快的低下頭，再榮嬤嬤扭過頭之前跟上去，沒有一絲異樣。
這邊許絲綰和齊世安出了長生殿之後，坐上了步攆，一前一後的走著，許絲綰眯著眼看著前麵露出的那一角明黃，撇了撇嘴。
漸漸地瞧出方向不對，這是往自己的勤殿裏頭去的啊，鼻子裏發出了聲微不可聞的輕哼。
今天她累了，暫且就不與這人計較了，不過可沒說要原諒這人，眼角斜睨右前方，要隔現代，那就是頗有些女王範。
這一幕正好被回頭的海公公瞄到了，哎喲喂，趕緊轉過頭，眼觀鼻鼻觀心，不知怎的就對攆上的皇上掬了把同情淚，淑妃娘娘那個表情，說不上來是什麽樣子，就是，就是感覺他們皇上有的苦頭吃。
感覺自己在想些什麽，趕緊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甩了出去。
被齊世安訝異的看了眼也沒敢解釋，要隻腰彎的更低了，要被皇上知道自己再想這些個鬼東西，他還能討到什麽好。
直到進了勤殿，許絲綰也沒說什麽，齊世安往旁邊愁了兩眼，見人已經先行一步，手握成拳在嘴邊輕咳了兩聲，若無其事的跟了進去。
“皇上…”海公公在旁邊為難的喚了聲，沒辦法，陛下還有老些公務沒處理呢，他身為聖上身邊的大太監這些事情必要記在心上。
不然明日上朝，聖上沒看奏折耽擱了大事，他可承擔不起。
他要說什麽齊世安哪能不知道，擺了擺手，沒聽他的未盡之語，直接道：“把奏章拿到這來。”
言簡意賅，海公公得了令，舒了口氣，隻要皇上不耽擱朝政就好，至於在哪辦公，無所謂啦。
應了聲，轉身便去安排。
齊世安看了眼裏間的許絲綰，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兩人誰也沒爭吵，跟以前也差不多，可，怎麽說呢，就像清水都放低了聲音，皇上和娘娘之間的氣氛不太對。
至於怎麽個不對法，也說不上來，皇上說些什麽，娘娘都是恭聲應是，對了，恭謹，就是恭謹，以前兩位相處可不是這樣的，心裏歎了口氣，這二位看來還在鬧變扭呢。
就這樣兩人相安無事到了晚上，齊世安放下奏折，揉了揉疲憊的後頸，餘光瞟到旁邊的衣角，動作一頓。
平日裏，許絲綰在一旁研磨或者看書，他批閱奏折，每次結束後，都會上前幫自己揉揉肩，可今日卻沒有動作，心裏有些怪怪的。
想要出聲，卻拉不下臉，清了清嗓子：“愛妃也累了，不如就叫下麵擺飯罷。”
“是。”她低眉斂目，臉上沒有波瀾，看不出喜怒起身行禮答應了，就叫清水去準備。
齊世安：“……”
抿了抿薄唇，眸色幽深，可惜許大女王不吃這一套，衣袖一甩就出去了，水藍色紗衣在空氣中劃出長長一道痕跡。
於是，一連幾天，勤殿裏就出現了這樣的日常。
齊世安將奏章挪到了勤殿來批閱，占據了榻幾，許絲綰瞪了一眼，不忿，這可是平時她最喜歡待的位置，可惜皇帝陛下晃了晃手中的奏折，公務。
許女王咬牙，沉沉的瞅了眼榻幾，轉身便讓人搬來一章矮桌，還墊了好幾個軟墊，舒舒服服的靠著，麵前擺了幾盤幹果，真真是悠閑自在，好不氣人。
齊世安往旁邊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跟前的一堆奏疏，轉身，目不斜視。
兩人用飯，清一色的苦瓜，齊世安臉都綠了，海公公和清水悄默的看了眼，可怕這位爺當場翻臉，心裏直泛苦，這兩位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苦瓜清火，皇上要是吃不慣，就去旁處用膳也可。”許絲綰夾起一筷子苦瓜，悠悠的吃了口。
齊世安臉色更差了，鼻子裏哼了聲，拿起筷子，沒出聲，隻是從那表情看來心情並不美妙。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齊世安心情不好，朝上的大臣也遭了殃，一連幾天，處死了好幾位貪汙的大臣，一時間人心惶惶。
“娘娘。”這天早上齊世安去上了朝，清水為許絲綰穿戴整齊，見她家娘娘打了個哈欠，忙遞上擰幹的布巾。
等人擦幹淨了，才開口。
“怎麽？”許絲綰仔細淨了麵，將布巾遞回去，懶懶的看了眼窗外，唔，日頭不錯。
“娘娘，”她上前一步，殿內就她們兩人，有些話也不怕旁人知道。
這些話她藏在心裏許久了，一直沒能說出口，思來想去，還是張口：“奴婢有些話，不知當不當說。”
許絲綰看著她聽下文。
“奴婢瞧著皇上心裏是有娘娘的，不然也不會整日留在勤殿，您，您要不就別和皇上置氣了吧。”
“跟他置氣，我犯的著嗎，是他無緣無故發脾氣，怎麽，還得要本宮去服軟！”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您二位整天誰也不理誰，這樣怎麽知道對方心裏怎麽想的呢。”清水趕緊解釋。
“奴婢聽宮裏的老人說，便是這宮外的農家夫妻，也是會鬧別扭的，但大都床頭吵架床尾和，您與陛下的情義，有什麽不能說清的呢。”
這些話憋在心裏好些日子，今天可算是說出來了，兩位主子和好才是正緊事，不然這一天天的，可鬧人。
娘娘別看麵上不說什麽，可這心裏估計也不是個滋味，她一個局外人都看的真切，她跟了娘娘這麽久，總要為娘娘著想，要是到時候皇上倦了，去了旁人那，娘娘便是悔之不及。
見許絲綰沒有說話，知人是將話給聽進去了，轉身悄聲退出去。
許絲綰抿了抿唇，撥弄了下腰上的流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