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出宮
晚間齊世安又來了勤殿，兩人用飯，餐桌上卻意外的沒出現苦瓜。
齊世安訝異的抬頭看了眼，許絲綰臉上淡淡，又低下頭，默默的用了飯，兩人還同前兩天一般。
清水在一旁幹著急，早前以為娘娘沒在命人做苦瓜，兩人會和好，這怎麽還和之前一樣啊。
許絲綰也生氣，戳了戳碗裏的米粒，心裏嘟囔，說句軟話會死啊，難不成還能要她先說嗎，咬了咬嘴唇，心下一橫，看誰先熬過誰。
於是我們的皇帝大人完美的錯過了一次和好的機會。
等用完飯，齊世安剛想開口，話還沒出去，許絲綰一甩袖子就走了，他默默的收回沒出口的話，摸了摸鼻尖。
翌日，一早許絲綰就去長生殿請安。
歐陽南陵坐在太後身邊柔柔的看了眼許絲綰，待人請了安坐下，才道：“這說說講講就到了恒親王納側妃的日子，臣妾的賀禮，可到現在還沒準備好。”
經她這麽一提太後也想起來了，擺了擺手：“左右一個側妃，還能送多重的禮不成，按照以前的規矩來就行，你這丫頭就是太心細了。”
“是，臣妾受教。”
“不過，”太後心念一轉，“這好歹永涼的大日子，也不可慢待了去。”
轉頭對榮嬤嬤道：“你等下去開哀家的私庫，挑兩樣喜慶的物什，後日王府大喜的時候給送過去。”
“是。”
見人答應了，點點頭，轉身又道：“那日皇上估計也是要去的，你跟淑妃也一起吧。”
“是，多謝太後恩典。”歐陽南陵和許絲綰起身謝恩。
其實許絲綰是不打算去的，想打發人送了禮就好，畢竟她和許窈婉又沒什麽交情，說是兩看相厭也是可以的，現在太後發話，她必定是要走一趟的了。
“恒親王納側妃，這等喜事，九珍長這麽大都沒見過，肯定很氣派吧。”陸九珍在一旁適時開口，眼底藏著滿滿的豔羨。
太後聽了她這般嬌憨之語，哈哈笑了好幾聲，“有什麽氣派的，你既然沒去過，日後你便也跟著一起去就是了。”
“真的？”連忙福了福身子：“多謝太後恩典。”
於是這事就這麽定下了。
歐陽南陵不著痕跡的看了眼陸九珍，黑暗裏閃過一抹深思。
日子一轉就到了齊永涼納妃這日，太陽升起老高，齊世安才帶著兩人出宮到了恒親王府，他是天子，隻要露個麵就好，不必去太早，再說這還隻是納側妃，去太早未免落了身份，於是才這個點出發。
等到了地方，恒親王府的正門已開，鋪了厚厚一層紅毯，齊永涼親自出來迎，別看隻是納個側妃，畢竟是皇家，各路達官顯貴都到齊了，這會已很是熱鬧。
齊世安身為帝王，自然是要先被迎進去，到了前廳，而許絲綰和歐陽南陵則被人引著去了後麵，陸九珍也來了，她是同容嬤嬤一道送賀禮，不和她們一路，還在後頭。
齊世安隻是轉頭溫聲同歐陽南陵囑咐了幾句，末了看了許絲綰一眼，人家轉頭連個眼神也欠奉，眉頭皺了下，不知想到了什麽，身周氣壓更低了些，索性轉身就跟著人走了。
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裏，就是淑妃娘娘不如德妃娘娘受寵，不然兩人之間怎的這般冷淡。
歐陽南陵笑笑不語，兩人跟著引路的仆婦，繞過了回廊，彎彎曲曲走了段路，到了園子裏，前頭隔著屏風，能聽到後頭的調笑聲，想來宴席還未開始，女眷都被暫時安排到園子裏，省的有人待著悶，這想法倒也風雅。
兩人進去，與眾人寒暄了半晌，歐陽南陵借故離開了下，許絲綰看了眼她走前的那個笑，總覺著有些奇怪。
“二小姐，不，娘娘，”王府裏，一個房間，碧水喊道。
許窈婉坐在房間，一身水紅色衣衫，妝容精致，看著銅鏡裏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絲不甘。
她隻是個側妃，說白了就是個妾，這輩子要是沒什麽意外，估計是用不了大紅這個顏色了，摸了摸身上長長的水紅色紗衣，手指緊握。
看出她家主子的不對，碧水也忘了剛剛想說什麽，開口勸道：“娘娘，您過了今日便是恒親王府裏正經的娘娘，要是得了王爺寵愛，這府裏頭誰敢小看您，您可別鑽了牛角尖。”
歎了口氣，事已至此，要是還想不開就是跟自個過不去。
許窈婉回神，收了收臉上的情緒：“我知道，你剛剛要說些什麽。”
見人的確沒有異樣才道：“娘娘，奴婢剛從前麵打聽到，皇上和德妃娘娘還有淑妃都來給您道賀了，哦，對了，還有太後也派人送了禮，顯見是重視您的，以後王府裏那些低賤的胚子定不敢小瞧了您。”
“當真。”聽到這話，她心裏也好受了些，既然日後要在王府裏過活，來些人給自己撐場子總是好的。
剛又要說什麽，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碧水一驚，忙去應了聲，了人進來，臉上遮不住的喜色。
許窈婉伸頭看了眼，進來的竟是歐陽南陵，眼角一下子就紅了，“娘娘，您怎麽還親自來看我。”
“你好歹也能算的上是本宮的妹妹，這出嫁是大事，本宮說什麽也得來看看不是。”擺了擺手，從小玲手裏接過一個盒子遞過去。
“本宮也沒什麽好東西，這些心意還請妹妹收下。”
“嗯，謝娘娘。”她趕緊行了一禮謝過。
兩人到一邊坐下，小玲和碧水下去沏茶，留足空間叫兩人敘舊。
歐陽南陵看了眼她身上的嫁裝，歎了口氣，“可惜了，本宮是把你當親妹妹來看，現在就要嫁了。”
注意到她的視線，有些尷尬，臉上黯然：“多謝娘娘掛念，我這輩子估計是穿不的正紅了。”
“可不是嗎，本宮先前還求著皇上，將你指給恒親王做正妃，我許家女兒又不是做不得正妃不是，可…”歎了口氣。
似有些為難，“本宮終是沒有淑妃受寵，你又是庶出，是本宮沒能幫到你。”
這話沒有說完，許窈婉一向不聰明的腦袋一下子就亮了起來，隻當是歐陽南陵為她求得正妃之位，卻被許絲綰那個賤人吹耳旁風，給吹沒了，叫她怎麽不氣。
這正妃之位可不是一個側妃能比的。
眼珠子一下子就紅了，“我就知道，許絲綰看我不順眼，可她竟然想毀我一輩子，她是嫡出又如何，我定要叫她付出代價。”
歐陽南陵眼底閃過一絲寒光，轉瞬即逝，好似嚇了一跳，連忙規勸。
可許窈婉這會哪聽的進去，隻是敷衍了兩句，心裏卻想著，怎樣設計陷害許絲綰那個賤人。
屋內兩人轉移話題，又說了些旁的話，誰也沒注意，屋外閃過一個人影，將這番話都聽了進去。
這不是旁人，正是代太後送禮的陸九珍，她想了想，悄聲轉身離開，決定將此事告訴許絲綰。
三拐兩拐找到了人，想辦法將人喊出來，到了無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