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鈺羽

  “閉嘴！”話還沒說到一半，便被蔓嬸淩厲的語氣給打斷：“記住，這些話，永遠不要對第二個人說起！”


  說罷，蔓嬸跺了跺腳，收拾了一地的殘渣，有些急促的就退了出去，可是臨走前卻還是不放心的囑咐：“藥是一定要喝的，我過會還來看你，似歡小姐。”


  “砰”的一聲，她頹然的再度坐回凳子，心中默默描繪的，隻是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輪廓，忽然，她掩起自己的眼睛，又止不住無聲的抽泣著：“鈺哥哥……你究竟在哪裏……”


  ……


  “天氣果然很糟……”躺在床上都能感受到海上陣陣的波動，床上的男人似乎已經聽到雷聲在頭頂悶悶作響。


  “是啊，這場風暴已經很多天了。”趴在一邊的圓桌上，一道懶懶的聲音傳入男人的耳膜，雖然看的還不是很清楚，但是他顯然是恢複了很多的嗓音遲疑的響起：

  “姑娘，真是失禮，到現在，還沒有問過姑娘的大名。”盡管身上被包紮的像隻粽子，可是聽他的語調就能感覺出，一定是出自書香世家，儒雅中透著溫和的味道。


  “我沒有名字。”頓了頓，似乎瞌睡蟲也被這句話打散了，她伸了個懶腰，看著不遠處波濤洶湧的海麵：“所以，你不用問我的。”


  “沒有名字？”似乎是怔忪了一下，男人的聲音透著顯而易見的奇怪：“怎麽可能呢，姑娘說笑了吧。”


  “我為什麽要騙你？”搖搖頭，他隻覺得一道模糊的身影不斷的向自己靠近，而似乎天生不帶起伏的語調繼續響起：“我……其實跟你一樣，也是被倒黴的丟到海裏，被秦伯給撈起來的。”


  “啊？”男人馬上發出一個顫音，“姑娘你難道……”


  “是。”有些沮喪的低下頭，不過她馬上試著彎起一道唇角：“所以，我現在是一個沒有記憶的人，也沒有牽掛，沒有名字，什麽都沒有……”


  “姑娘，不要悲觀啊。”雖然自己都是一團糟，但是他卻還是忍不住開口道：“相信姑娘能大難不死，一定是會福澤綿長的。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不是嗎？”


  “所以，隻要這場風暴一停，我就要去試著找尋自己的記憶了。”盡管知道這種可能性小得微乎其微，但是她是下定了決心。


  “姑娘，你真的很勇敢。”發自內心的，他隻是安靜的開口道：“能把我從深海中救出來，你的武功也應該是非常高深的。”


  “武功什麽的我不知道，當時隻是覺得，居然還有跟我一樣倒黴的人，不管你是誰，我都會跳下去救你的……”她有些好笑的說著。


  “那我還真是有福氣，能得姑娘相救。”他淡淡的笑了起來，繼續說道：“那你托我上岸的時候，有沒有覺得，我們兩個就像是同病相憐的落水狗兩條呢？”


  “噗——”難得的，她居然也被這戲謔的話語逗笑了，“你不說我還沒發現，因為那個時候，誰會有心情想那麽多，可是……”


  忽然轉過頭，看見了他異常平靜卻淡淡淺笑著的側臉，生平沒幾次的，她的心髒居然難得的跳快了一個節拍。


  “怎麽了姑娘？”有些緊張的伸出左手，對於忽來的安靜，他有些不知所措的開口。


  “沒事。”輕輕握了握他的手表示安慰，她有些心虛的開口：“我隻是想到了當時的場景，忽然有些後怕了而已，你流了這麽多的血，而且……”


  不知為什麽，那一刻，她想到的竟然是海水中唇對唇的那種軟軟的觸感，想罷，臉上居然閃過陣陣火辣。


  “沒事了。”他反握住她的手：“姑娘，因為你的勇敢跟剛毅，我不是好好的活下來了嗎？可是——”


  皺了皺好看的眉頭，他的手摸索到了她手心的紗布：“害你也受傷了，真是對不起。”


  “沒，沒事。”有些發燙的抽出自己的手掌，她忽然鬼使神差般的開口：“那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鈺羽。”他溫和的開口道，“雅致王城人士。”


  “雅致……”再一次聽見了這個熟悉的詞語，卻發現自己對這個詞真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姑娘，想不起來，沒關係，不要逼自己就好。”鈺羽又是彎起唇角。


  “好了，你餓了吧，我去準備吃的，你躺著。”不知道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從何而來，但是她卻有種奇怪的直覺，跟他待在一起，對自己來說是一種赤裸裸的挑戰。


  “唉……”剛要開口，卻發現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隨即無奈道：“真是個獨特的姑娘，光是檢查了一下她的手，就感應到了她體內蘊含的強大的力量，怪不得，這麽深的海域，她都能隻身獨闖，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