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想看見，你的模樣

  說到一半忽然卡住，雖然眼睛看不見，可是耳力卻已經恢複到了十成十。


  “這位公子，這兩天身子可恢複的好些了？”看樣子，應該是昨天給自己診脈的大夫。


  “多謝您的關心。”他禮貌的回應：“已經舒服了很多，大夫的藥方果然有效，才喝了一天藥，那些疼痛的感覺都已經消失了。”


  “公子不必如此客氣，畢竟那些都是皮外傷，所以止痛隻是跨出去的第一步，若是我們能靠岸，老夫定當是要送公子去醫館好好治療的，現在我們這裏如此簡陋，倒是委屈公子了。”大夫說著，看著他那令人頭疼的手臂，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大夫不必如此。”他繼續溫言道：“能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豈敢再有微言？”


  “公子這麽想是最好，很多時候，千金難買的便是一個‘樂天安命’，公子年紀輕輕便有這般的境界，真是讓老夫都佩服。”大夫不禁開始對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


  “您過譽了，在下實在是不敢當，隻是想問一句，這艘船，預計到什麽時候才能回航呢？”想必自己已經“失蹤”了許久，他們應該都急瘋了吧……


  “目前我們也隻是無目的的漂流，畢竟上次的風暴，對我們這樣的來說是致命的打擊，現在我們能做的，隻是盡量行駛到安全平穩一點的地方，等到風暴過去了，我們再回航，是那位姑娘告訴我們要這麽做的，否則我們一船人早就命喪大海了。”大夫捋了捋胡須，一臉的心悸。


  “那位姑娘……真的是個神奇的人。”鈺羽原本渾濁的眼神，忽然見迸出了一道光彩。


  “誰說不是呢。”樂嗬嗬的一笑，大夫的語氣馬上來了個大轉彎：“我們這一船人啊沒有不佩服她的，以她的才能啊，屈就在我們這裏簡直是辱沒了，就算是入朝當女官，也是完全屈才了啊。”


  “可惜，我們雅致王朝已經取消了女子入仕的條例，要不然，那位姑娘定當不會是池中物的。”床上的鈺羽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似的，臉上忽而閃過一絲哀戚。


  “看公子的言談舉止，應該也是大戶人家出身，怎麽會淪落到此種地步呢？”忽然來了個問題，大夫眯起眼睛，探究似的問道。


  “唉，隻能說人心不古。”鈺羽的表情有一霎那的怔忪，繼而隻是搖搖頭：“我偕同家眷出遊，正巧遇上劫匪，為了引開他們，我便一個人跑到了海邊，終究雙拳不敵四手，被打成重傷不說，接下來便是你們看到的那個樣子了。”


  “那公子的家人？”大夫關切的問著。


  “唉。”又是一陣歎息，“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去保護他們周全，若是真的遭遇不測，那也隻能怪我鈺羽命中遭劫……”


  “公子，相信好人會受庇佑的，你隻管安心養傷，等到風暴停息，我們一定會第一時間送你回去。”說罷，像個長輩似的，年長的大夫親切的握了握他的右手。


  “咳咳。”忽而，身後響起一道尷尬的咳嗽之聲，鈺羽聽了隻是微笑：“既然來了，為何不出聲啊？”


  “看你們聊得開心，我也不好打擾。”端著食物跟湯藥，她在一次出現在小小的房間裏：“你餓了吧，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是啊，姑娘手中的養生粥，可是老夫親自調配的，姑娘想必看火都看了很久吧，老夫是怕公子一個人煩悶，才來跟他說說話，您來了，老夫便告辭了。”笑嗬嗬的看了看裏麵兩個年輕人，他在心中補了一句：“怎麽看怎麽般配，若是真的成了，倒真是一段佳話了。”


  “真是為難姑娘了，還要為在下操勞，”鈺羽眼中又是閃過一陣莫名的光彩，總覺得隻要聽見她的聲音，心裏就踏實了不少。


  “沒事啊，反正我無聊。”故意撇過頭，還是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


  他卻也是不惱，隻是淡淡的微笑著：“真想能快點看見姑娘的模樣呢，大夫剛才說了，過兩天，我的眼睛就能慢慢恢複了。”


  “我有什麽好看的。”不自覺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她盡量想維持著自己亙古不變的語氣，可是卻發現好像有那麽點難度。


  “話可不能這麽說哦，姑娘，光是聽你的聲音，我就知道，姑娘一定是佳人一位，更何況，若是連救命恩人的模樣都不知道，那我不是枉為人了嗎？”雖然說得一本正經，但是他嘴角的笑意，卻是完全出賣了他的初心。


  “我怎麽開始沒發現，你這人也是挺滑頭的嘛。”


  “姑娘過獎了，在下愧不敢當。”


  “你——”


  “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