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僥幸活口
96 僥幸活口
宇文憲端坐在案幾後方,待湘繡見禮之後,微笑著說道“湘繡姑娘前幾日和書院帶頭為荊州的百姓捐銀捐糧,本公在此代這一方之父老謝過了。”
“齊國公殿下過獎了,小女子一介女流,不懂什麽大道理,隻是自家鄉親有難,盡力幫助罷了。”湘繡謙虛地說。
“果真是我荊州的女中豪傑啊!”宇文憲大聲讚歎,隨後又問道“不知姑娘此次前來,有什麽消息要給我們嗎?”
湘繡轉過臉去看了紀信一眼,紀信會意,說道“適才湘繡姑娘已經同在下說過了,說是他們繡坊有一位繡娘被人請去給人看病了,說是那病人受了嚴重的皮肉外傷,背上被人用利器劃開了一道很長且深的口子,雖然上麵敷了藥,但是傷口太深,一時難以痊愈,就派人尋這個繡娘去縫合。我們最近不是在查找有外傷的人嘛,所以繡娘就給湘繡姑娘說了,湘繡姑娘覺得蹊蹺,便來找我們了。”
“既然有傷口,不去找郎中而是找繡娘縫合,果然很蹊蹺啊。”宇文憲說道。
“城裏所有的郎中、藥店全部在我們排查範圍之內,假如真是他們,繡娘縫合傷口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啊。”紀信說道。
“我倒是記得二師兄在和人交手的時候,有一個人背部確實被師兄劃了一劍。”殷俊提醒。
“恩——對!我是將一個人從背後劃傷,傷口應該是自左肩到右後腰。”戴恩確定地說。
“對對,那繡娘說傷口就是左上到右下!”湘繡趕緊補充道。
“那繡娘現在在哪?她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章虎趕忙問道。
“繡娘被我安頓好了,他去的時候是在一架馬車裏的,馬車裹的嚴實,她也不太識字,就是知道往南走的,經過了一個什麽安廟的,然後往前又走了一小會,進了一個後門。”湘繡說道。
“幸虧沒被滅口。”章虎有點起疑了。
“是這樣的,繡娘是在繡坊被請走的,好多的姐妹都看到了。”湘繡解釋說。
章虎點點頭,沒再多問。
倒是紀信端著步子,嘴裏說著“往南——城南,什麽安廟……,對了,應該是靜安寺,靜安寺往前走一會就是……”
“定和禪院啊!”殷俊脫口而出。
“好!既然已經確定,那先生,你和章密使還有湘繡姑娘立即去接上那個繡娘,再去定和禪院搜查,看看能查出些什麽來。”宇文憲立馬下令了。
“好!我們立即動身!”眾人說完便告辭動身了。出門後,章虎說道“先生,你先和湘繡姑娘去接人,戴先生和我直接去定和禪院,如果那裏沒有,我們在與你們會合,重新查找。”
“恩,這樣來的快些,二弟,你隨章密使前去吧。”紀信對戴恩說道。
戴恩點點頭,快速撥馬和章虎等一對人馬直奔定和禪院而去。
因為禪院地處偏僻,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寺院,所以眾人一路疾行,快到目的地的時候,章虎命人熄滅火把,下馬靜悄悄的接近禪院。到跟前後,先讓人把禪院圍起來,讓手下的士兵翻牆而入,打開了院門。然後一起亮起火把,帶人衝進去。
但是眾人一擁而入進去的時候,發現裏麵一個人影都沒有,燈都是滅的。章虎暗叫不好,怕是有人搶了先了,遂馬上下令“給我仔細地搜!”
很快,就在一間禪房裏發現了一堆人,都是和尚打扮,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或伏在桌上。章虎見此情景,扼腕大叫道“晚了!還是晚了!都被滅口了!”
戴恩看了看桌上的酒菜,又見屋裏沒什麽打鬥痕跡,便說道“看來是有人在你酒菜裏麵下毒滅的口,時間不長,快!檢查一下有沒有活口!”
手下的人即可檢查起來,果然,當章虎把一個人翻過來後,發現此人還有氣息,翻動時還輕輕地哼了一聲。章虎立馬翻開此人眼皮,檢查此人脈搏。發現還有救,便大喊道“快去拿些糞水來!”
立即有人去茅房舀來了一瓢糞水,灌在了中毒之人口中,然後幾個士兵便開始催吐,待將腹中食物嘔吐幹淨後,章虎命人火速抬著尋找郎中解毒。
戴恩留下後,一邊查看其他的線索,一邊等大師兄紀信帶著繡娘回來。在死了的七個和尚中,戴恩果然找到了一一個背部受傷的人,傷口的確被縫合過,看那針腳細膩勻稱,確實像出自女工之手。
過了一會兒,紀信便帶著湘繡還有那繡娘到了,進門看見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大驚“怎麽?還是被滅口了?”
戴恩無奈地點點頭,說道“有一個活口,章密使已經火速帶著解毒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來。大師兄能不能認得這些人中的是什麽毒?”
紀信挨個查看了一邊這些人中毒的特征,然後聞了聞桌上的飯菜,說道“這是丹頂紅啊,那人能不能活過來,就看造化了。”
“但願章密使能快點!”戴恩自言自語道,然後問道“繡娘呢,過來看看是不是此人?”說完指著一具屍體。
那繡娘早已嚇的戰戰兢兢的,素日哪裏見過這樣的場景。湘繡隻好強攙扶她過來,繡娘看了看那人的臉,說道“能不能……讓我看看傷口,縫合的時候我沒看清他的臉。”
戴恩招了招手,立馬過來兩人將屍體翻過來,露出了傷口。繡娘仔細看了看,說道“對。對,這就是我縫的,這就是我的針線。”
“這些人真是心狠手辣啊,行動太快了,我們剛有點線索,就被滅口了。不過這也讓恰好說明了這些人就是那也假裝災民行凶之人。”紀信分析說。
“那現在怎麽辦?”戴恩問道。
“立刻封鎖消息,回去,看看那個活口的情況。”紀信說完,便出門上門,眾人趕緊跟上。
快馬加鞭趕回去後,發現章虎還沒有回來,紀信憲給宇文憲報告了具體情況,然後眾人隻好在大堂等著。
過了很久,一直到天快亮了,章虎才急匆匆進來。
“怎麽樣?”眾人都起身問道。
“已經解過毒了,但是郎中說毒性太強,耽擱的時間也稍長,還沒醒過來,午後如若能醒,就算過來了。”章虎說道。
眾人聽罷,一陣擔心。此時紀信建議到“殿下,章密使,當務之急,是先封鎖這個消息,然後放出消息說昨晚八人全部被毒死滅口,先迷惑對手,看看他們還有什麽動靜?”
“我看可行。”宇文憲讚同,章虎也點點頭。
“恩,那二弟三弟,你們去辦!”紀信說道。
這時,湘繡過來說道“既然這邊已經有了打算,那小女子就先告辭了。”
“等一下,這天還沒亮,那人也一時醒不過來,這樣吧,紀先生,就煩勞你將湘繡姑娘送回去吧。”
“這……不妥吧。先生還有要事……我們自己回去就好!”湘繡一下子有點不自然了。
宇文憲繼續說道“姑娘不必客氣,姑娘為我們提供了如此重要的線索,我們也是顧慮姑娘的安全,這裏有一切有我們,還是讓先生送你們回去吧。”
“湘繡姑娘,還是送送你吧!”沒等湘繡表態,紀信直接過來說道,湘繡便在沒有拒絕,便施了禮隨紀信出去了。
一路上,紀信親自駕車,坐在車廂前麵,湘繡和繡娘坐在車廂中,後麵跟著十幾人。大家都一路無話。
唯有湘繡,時不時地抬起頭來,透過車廂的簾子,溫情脈脈地盯著前麵那個從容駕車的男人。他做什麽事情都是那樣的從容和自信,他好像什麽都懂,這世間怕是沒有可以難倒他的事情吧。真想這世間就他們二人,像這般一直慢慢悠悠地走著,他在前麵駕車,櫛風沐雨,她安靜地坐著這裏,坐在他的身後,幸福地享受著這短暫而又永恒的安逸……
“湘繡姑娘,繡坊到了,您二位下車吧。”隨著紀信溫和而又禮貌的聲音,這一路的旖旎被徹底地打破了。紀信攙扶她二人下車後,那繡娘很知趣地很快進去了,門前,兩盞昏黃的燈籠下,有著他們二人……
“好了,到了。姑娘回去後好好休息吧,囑咐好那個繡娘,今夜之事半個字都不要透露出去,不然繡坊……和你都有危險。”紀信鄭重地安頓說。
“先生放心,我會好好安頓的,我們什麽都不會說的。倒是先生,整日都在外麵和那些人周旋,更要注意安全才是。”湘繡說著,低下了頭。
“多謝姑娘,我會注意的,那我……就告辭了。”紀信施了一禮,便轉身欲走。
“唉……”眼看著紀信要走了,湘繡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
紀信轉過身來,問道“姑娘……還有什麽事嗎?”
也許剛才的不自禁使得湘繡有點窘迫,她隻好慌亂中說了一句“先生保重……”
“姑娘也保重,最近還是盡量不要到外麵走的好,在下告辭了。”紀信說完,便不再流連,轉身離開了。
看著那個消失在街口的身影,湘繡摸了摸自己的臉,呀!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燙?剛才的燈暗的很,他或許沒有看到自己飛紅的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