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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離別

  十月迷蒙初臨世,衣食不俱是父母恩;數十百年難離舍,淚眼婆娑成泥人。


  次日清晨,楊府門外,楊智早早的便讓人準備好了一亮寬敞舒適的馬車,且在依依不舍的心情下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小楊磊用過早膳,安然後看著他在雪兒和趙柔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看著他將那馬車的窗布掀開,隔著窗戶便與自己不斷的揮手道別,他那一腔老淚是再也忍不住的隨著那“嗚嗚”的哭泣聲流了下來,道:“養兒二八載,從不舍打罵;今卻需遠離,老父淚縱橫。-——磊兒,你以後卻需自己好好的保重了!磊兒!嗚嗚···”。


  看著自己爹娘這會兒正在馬車外“嗚嗚”的哭泣著,小楊磊心下不舍的也是淚流滿麵的,道:“爹,娘,你們回去吧!莫要再送磊兒了!磊兒知道你們不舍的磊兒遠走,但磊兒何嚐有舍得你們呢!爹,娘!回去吧!回去吧!”。


  楊夫人道:“我們沒事兒!磊兒!這離得城外也不遠的,娘與你爹他隻送你到城外,而你隻需在車裏好好的坐著便好了!磊兒!”。


  小楊磊道:“可是···娘···爹···你們···”。


  楊智道:“磊兒你莫要說了!我與你娘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咱們自己在做些什麽事兒自己知道,所以你也莫要管我和你娘了!隻要一會兒送你出了城之後咱們便會回來的了!”。


  小楊磊道:“那···那磊兒還是下來與爹爹你們一道走著吧!”。


  楊智道:“不用!不用!磊兒,你這身子一向不太好的,還是在車裏坐著吧!我與你娘她隻走這麽點兒路,沒事兒的!”。


  小楊磊道:“可是···爹爹···”。


  楊智道:“沒什麽可是不可是的!磊兒你坐著便是了!你若是怕我與你娘她趕不上馬車,那我讓發福他趕車趕慢些便是了!”。


  嘴上說是送出城去便好,但這一送再送,接二連三的送,小楊磊看著自己爹娘將自己足足送出城外數裏之遠,然後才依依不舍的駐足在那“送遠亭”觀看著自己遠去,他將窗簾布放下來後隻坐在車上將眼眶裏的淚珠兒擦了擦,道:“雪兒姐姐,我這是怎麽了?這淚珠兒從眼眶裏咕嘟嘟的隻一直的在往外流,且我這心裏還這麽難過、不舍的,我這莫不是是病了吧?”。


  雪兒道:“少爺,您這不是病了!您這隻是打從心裏便不舍得與老爺和夫人他們分開,所以這會兒才會這麽難過心酸的留下了淚珠兒而已!”。


  小楊磊道:“不舍?心酸?難道便像是奶奶去世的那一年那般的嗎?雪兒姐姐!”。


  雪兒道:“是啊!少爺!便像前些年是老夫人去世的時候,您心裏對老夫人她極是不舍得的,所以才會這麽難過的哭泣流淚的!”。


  然,小楊磊與雪兒正自談論著那人心裏的不舍和難過,一旁的趙柔卻是感覺著小楊磊是那嬌生慣養慣了的小少爺,性子嬌氣無知的竟然連那人人皆知的常識都不太了解,想他將來也定然成不了什麽大氣候!

  且也便在她心裏如此想著的時候,腦子裏的那痛苦的記憶不由得便又被勾引了起來的,眼眶裏酸酸的隻強忍著不讓那淚珠兒流下來,然後裝著若無其事的隻將那窗簾掀開,看著窗戶外那青翠的荒野和農田在“咯吱”、“咯吱”的車輪滾動聲裏漸漸的往後遠去!

  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也便在他們這個車隊身後數十丈外的一座小土丘後,那早便在城門外等候了許久的齊、楚二人見得他們終於出來了,心下歡喜的對望了一眼,然後從那小土坡後轉了出來來到大路上,道:“這隻獵物終於是出來了!二十人!這些護衛還真不老少呢!嗬嗬!老齊,咱們這便跟上去吧!”。


  那瘦高個老齊道:“不用急!老楚!你沒看見那日一出手便將咱們製住了的那個家丁他也在這護衛隊裏嗎?這若是讓他們太早的發現咱們兩人的行蹤,那這筆買賣可便算是砸了!”。


  那矮胖子老楚道:“可是,老齊,咱們這會兒若是不跟上去,那待他們真的跑了,那咱們若是再像追蹤上去可便沒那麽容易了!”。


  那瘦高個道:“跑不了他們的!嗬嗬!你看···”。


  順著那瘦高個的目光看去,矮胖子這才明白過來的笑了笑,道:“車轍?”。


  瘦高個道:“不錯!嗬嗬!走!”。


  六月的天,小孩的臉,說變就變!


  小楊磊剛才因著與父母分別,心下不舍的隻一路流著淚珠兒,但待離得杭州城已經十數裏遠後,心情終於恢複了些的隻學著那趙柔將另一側的窗簾掀開往窗外瞧了瞧,道:“哇···雪兒姐姐···你快看···快看···你看這城外的樹木和花草與城裏的那些為什麽都不一樣的,你看它們這一片片、一叢叢的,比城裏那一棵棵、一株株的可要漂亮、熱鬧的多了!”。


  “愚昧無知···少見多怪···哼···”


  “小柔兒···”


  雖然聽得那趙柔是在說自己,但小楊磊卻也不生氣的,笑看著她隻道:“柔兒姑娘,雪兒姐姐,你便莫要說她了!柔兒姑娘,你方才說我是少見多怪,那是不是說這城外的世界與我眼前這般的風景幾乎都是相似的,所以你們城外的人看見過之後都不再驚奇的早便見怪不怪了呢?”。


  趙柔道:“你這···少爺,您沒見著這城外的景象基本上是差不多的,都是些花草樹木、山丘土坡嗎?這些可有什麽好奇怪的呢?且你看那城裏的樹木難道便不是樹木了?城裏的花草便不是花草了?我看少爺你是因著從小便在城裏出生,在城裏成長,所以對外麵的世界才會如此無知的少見多怪吧!”。


  小楊磊道:“柔兒姑娘說得有理!不過,柔兒姑娘,你說的這些卻也不盡然!你看這窗外的樹木和花草都是一片片黏連著的,而城裏的卻大多數都是一株株分開的;這城外的花草樹木它們待在一起的時候可以彼此相互的說說話、聊聊天,而城裏的卻隻能自己獨自一人在那兒站立著,想要找個人說話都不能!所以我感覺著這城外的樹木卻比咱們城裏的那些快樂幸福的多了!”。


  趙柔道:“這···你這簡直便是在胡言亂語、胡說八道!哼!”。


  聽得自家少爺又再“語出驚人”的氣得趙柔轉過頭去不再理他,雪兒笑了笑隻看著窗外那升上了中天的太陽,然後衝著守護在窗戶外的那家丁護衛穀一,道:“穀護衛,你看這會兒時辰已經不早了,且也已經離得城裏有十數裏遠的,咱們是不是也是時候該找個地方用膳歇息了?我看你們在這外麵被曬得大汗淋漓、滿臉通紅的,那怕是停下來先喝口水也好啊!”。


  想當初在招聘武者的時候,自己因著露了一些算不得太是厲害的武藝而被老爺賞識,然後升為了這一眾護衛的首領,穀一看了一眼身前身後這些個朝夕相處了十數年的護衛和那兩個新招的武者,道:“那好吧!大家暫且的前麵找個開闊的地方先喝口水歇息一會兒,待用過午膳之後再繼續出發吧!走!”。


  “好嘞!”


  “得令嘍!隊長!”


  聽得旁邊這些熟悉的老夥計一個個都在“隊長隊長”的叫喚著自己,他不好意思的隻吩咐著他們,道:“好了!莫要再多說了!阿福,你且去將馬···”。


  數十丈外,那齊、楚兩人看著那在數日前曾經製服過自己兩人的穀一在不斷的吩咐著其他護衛做事,那瘦高個忽然卻歡喜的笑了笑,道:“原來都是些雛兒!這樣便好辦了!嗬嗬!老楚,咱們這便先趕到他們前麵去吧!順便的也正好可以在前麵布下些陷阱好好的招呼招呼他們!”。


  那矮胖子道:“這樣也好!老齊,看來咱們這票買賣基本上已經可以做實了!嗬嗬!”。


  那瘦高個道:“是啊!像楊家這小子這麽好的買賣可不多見呢!”。


  說著,齊、楚兩人繞了些遠路隻快馬加鞭的趕到了小楊磊和穀一他們的前麵,然後在見得數十裏外的那路邊唯一的一家客店後,兩人進去之後隻將客店的裏裏外外都瞧了個遍,然後趁著那客店掌櫃和堂客不注意之時,兩人各自走到一人身邊隻將它們打暈拖到後院捆了起來,然後各自改裝成客店掌櫃和堂客的相視著隻笑了笑,道:“掌櫃(堂客)?嗬嗬!”。


  而也便在這齊、楚二人準備停當,且也已經做好晚膳食用過後,小楊磊一夥兒終於是緊趕慢趕的趕在天色漆黑之前來到了客店前,且看著客店轅門前掛著的那大大的貼著“客”字的燈籠,穀一也不待小楊磊吩咐便讓人全都下步歇馬的走了進去,道:“掌櫃的,你們家這兒可還有上好的客房沒有?若是有的話,有幾間我們都包了!但隻快些兒的準備些上好的飯菜上來,我們這趕了一天的路的,早便餓了!”。


  那坐在客店大堂裏等待了小楊磊許久的堂客···不···應該說是那為了怕被穀一認出來而在自己臉上抹了幾抹鍋灰的瘦高個,他在大堂上聽得穀一那有些熟悉的聲音,歡喜的隻小聲念叨著,道:“這買賣終於上門了!嗬嗬!老楚···咳咳···掌櫃的!有客上門了!來嘞來嘞!客官有什麽吩咐便與我說吧!隻要是小的能為您們做的,小的這便都為您們做去!呦!這還有著這麽一位俊俏的公子和兩位小姐呢?裏邊請!嗬嗬!這位公子,兩位小姐,您們裏邊請!裏邊請!”。


  故意道:“少廢話!堂客!咱們家少爺不用你管,你隻管快著些的將我等要的吃食和房間準備好便是了!再者,多準備些熱水和糕點,我們家少爺這便要沐浴歇息了的,你們絕不可怠慢了!”。


  那瘦高個道:“是是是!幾位客官稍待,小的這便為您等吩咐後廚準備去!這位少爺、兩位小姐,您們請隨小的來,小的這便帶您們到那二樓的上房去,且您等要的那熱水小的一會兒便給您們送來!”。


  親眼看著自己少爺隨著那堂客上了二樓,進了同一間上房,穀一這才放下心來的吩咐著其他人各司其職的去卸車、給馬喂草料,且還吩咐了兩人守在小楊磊門外之後才讓人開始歇息,坐在大堂上的桌子上等待著那堂客將吃食送來;而此時的客店後廚,那瘦高個看著那裝扮成廚子的矮胖子隻“吩咐”道:“鄭廚子,這會兒客人們都來了!你可得快著些的將吃食準備好了!且吃食裏必須下足了料的,千萬不可怠慢了客人!明白嗎?”。


  那矮胖子道:“是!是!是!齊兄放心,這些吃食我一定會下足了料的,絕對是不會讓客人們失望的!嗬嗬!”。


  那瘦高個道:“知道便好!呦!爺,您怎麽進來了?吃食隻要再過一會兒便準備好了!您且在外麵稍待!稍待!嗬嗬···爺!”。


  穀一道:“不用了!我這隻是來提熱水的!堂客,你們的掌櫃呢?我們來了你們店裏已經好一會兒的,怎麽卻不見他出現呢?”。


  那瘦高個道:“哦···爺,您說我們那掌櫃的呀!他在見得天色已晚的時候便已經回家配夫人和孩子去了!因著咱們掌櫃家裏的這兒不遠的,所以每日天黑之前他都會回家去歇息,隻待第二日清晨才會趕回來督促我等幹活而已!爺,您的熱水!請!”。


  看那瘦高個三兩下的便幫著自己裝滿了兩大桶熱水,穀一提著便欲離開的,但不小心的卻正好瞧見了旁邊那身材矮胖的廚子,他遲疑了一會兒隻道:“堂客,那個矮胖子便是你們這兒的廚子嗎?我怎麽似乎好像是在哪兒見過他呢?”。


  聽得穀一說似乎見過胖子,那瘦高個心裏隻“咯噔”的一聲,道:“爺您說笑了!便他那模樣···這天下間的胖子不是大多都是長的一個模樣嗎?嗬嗬!”。


  穀一道:“說的也是!看來是我多心了!堂客,吩咐著你們家的廚子快點兒將吃食準備好了!我們這都趕了一天的路的,待食用了晚膳之後卻也好早點兒歇息!”。


  那瘦高個道:“是是是!爺您稍待!吃食小的這便立馬吩咐廚子為您等準備好了!爺,您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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