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打在盾牌上,並沒有想象中的釘進去,而是軟綿綿地彈開了,掉在地上。吳勝看到後,不禁哈哈大笑,說道:
“弟兄們,讓他們看看咱們弓箭手的威力!”
說完吳勝彎弓射出一箭,箭矢剛離弦,又是一箭已經搭在弓上,眨眼間五支箭矢已經破空而出,飛向黑風寨的弓箭手,五聲悶響傳進李黑子的耳朵。
常年廝殺的他對於這種聲音再熟悉不過,當他抬眼望去的時候,果然五名己方的弓箭手已經倒地不起。
他也沒想到青峰寨裏還藏著五品實力的高手,此時的他再也不敢小覷周沐風等人了,他大聲喊道:
“殺他們弓箭手!騎兵快去!”
他的話剛說完,又是一連串的悶響,自己家的弓箭手又倒下好幾人,其餘弓箭手哪裏還敢站著射箭,立馬四下裏找掩體,抱頭鼠竄,慌作一團。
黑風寨的弓箭手們終究隻是野路子出身,和趙拂生的正規軍比起來差的太多了。麵對戰爭沒他們想到的一件事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命,至於殺敵什麽的早就已經拋在腦後了。
另一邊黑風寨的十餘名騎兵眼裏冒著怒火,得知寨主的命令之後,微微撥動馬頭,打算繞過對方的步兵,從側方直搗黃龍,衝散這些煩人的弓箭手。
但是趙拂生哪裏能讓他們得逞,直接命令己方三名槊騎兵和兩名快刀騎手迎了過去。雖然人數上不占優勢,但實力穩占上風。
三名五品實力的槊騎兵雙手緊握手裏的長槍,眼神中沒有一絲感情。對於他們來說,從召喚出來那一刻起,他們的職責就是為了戰爭和殺人。
雖然他們更善於用長槊這種武器,但是趙拂生還沒有時間去要給他們打造趁手的兵器,隻能拿普通的長槍。
兩方騎兵相撞,一名槊騎兵閃電一般刺出長槍,槍身透體而過,隨後那名匪寇隻覺著槍上傳來的巨力,隨後身體便離開了坐騎,飛上天空,最後又重重的摔在地上,沒有感受到痛覺,隻覺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終於閉合了起來。
曾經的他也就隻是一名小小的村民,後來投靠了黑風寨,把自家村中的薄弱處告訴給了李黑子,當天夜裏那村莊便被鮮血洗刷,他也被李黑子賞賜了一匹馬,成為了寨子中為數不多的騎兵。
隻是現在他終究是收到了應有的懲罰,不僅是死去那麽簡單,他的屍體被隨後而來的雙方馬蹄踩成了一團破布。
兩名快刀騎手緊隨其後,一把長刀砍去刺來的長矛,左腳勾住馬鐙,右腳牢牢踩住,整個身體在馬背上向右側斜斜站了起來,左手刀高高揚起,往下一批,一顆大好的頭顱便被砍下,死亡時滿臉彌漫著
驚恐的表情。
他身後的匪寇們見弟兄一招之下便被殺死,心中怒火中燒,揚起手中的大斧便砍向那名還未收身的快刀騎手。
那名騎手竟是對他冷酷一笑,左腳鬆開馬鐙,換成右腳勾住,整個人一下子便鑽進馬腹之下。
一斧子落空的匪寇,還沒來得及驚訝,便被隨之而來的一名槊騎兵用長槍拍碎了腦袋,像是一個熟透的大西瓜一樣,在空中爆裂開來。
雙方騎兵隻一回合的交鋒,對方就付出了五人身死的結局。
其餘匪寇們雖是膽寒,但是常年的匪寇生活反而激發了他們的凶狠。
在那名五品實力的匪寇帶領之下,也不去管身後的敵人,直直衝向吳勝所在的弓箭手陣地當中。
四名六品實力的盾牌迎擊者,把身體縮在巨盾之後,用盡全身的力氣便向馬頭撞過去。#愛奇文學iqiwxm…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匪寇們哪裏見過這種自殺式的攻擊,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馬頭被撞的向後仰去,摔倒在地。
那四名士兵也在相撞之下被撞飛了出去,從地上爬起之後,晃了晃腦袋又衝了出去。
孫疊山在一旁嘿嘿直笑,趙拂生瞥了一眼他,剛才還想著這一幕怎麽這麽熟悉,這分明就是孫疊山的拿手好戲,他沒好氣地說道:
“你教他們的?”
孫疊山拍了拍胸脯說道:
“不知道進攻的盾手不是好盾手!”
趙拂生懶得看他,繼續觀看戰局。
那幾名匪寇騎手被阻之後,速度自然慢了下來,一名剛被撞下馬的匪寇硬生生吃了一記友軍的馬蹄,一時間臉上血流不止,直接昏死過去。
那名五品實力的匪寇在馬背上拔出一枚投槍,狠狠地朝吳勝擲去,投槍槍身在空中顫抖不已,可見這人使出了多大的蠻力。
作為弓箭手的吳勝早就練成了火眼金睛一般的眼神,投槍擲出的一瞬間便向右側翻滾過去,起身之後一箭射出,直接貫穿了那人胯下馬匹的頭顱。
那匪寇也不是等閑之輩,馬匹倒下的瞬間就直接跳下馬背,在空中的他還不忘繼續擲出一枚投槍,隻是這一枚沒有繼續擲向吳勝,而是不遠處的一名弓箭手。
趙拂生的士兵們此時也終於有了傷亡,那名弓箭手被死死地釘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這時候那名匪寇來不及讚歎自己的準頭,他就恐懼地發現,十幾把弓箭的箭頭都瞄準了他。
憑借著多年的經驗,來不及多想直接就勢趴在地上,然後向右側使出了一招就地十八滾。
饒是如此,他的身上也還是插上了三枚箭矢,索性都不致命。
正待他鬆下一口氣的時候,吳勝的聲音如
那死神一般傳來:
“該送你上路了!”
又是他拿手的連珠箭,三枚箭矢成品字紮在他的後心上。
沒有精良的鐵甲,隻憑著一身肌肉終究還是難逃一死。
吳勝收弓之後,抽出匕首,像一隻靈貓一般鬼魅地撲到屍體上,又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切斷了他的動脈,血水噴湧而出。
雙方有了死亡,實打實的見了血,無論是場內的匪寇還是看熱鬧的其餘寨子的寨主們都不由地渾身發寒。
曾經的軟柿子如今怎麽變成了紮手的硬點子,有一些剛才還當中嘲諷過青峰寨的人現在心裏有些發虛,特別是苦水寨的二當家的,他此時哆哩哆嗦地問大當家的:
“大哥,你說他們會不會報複我們?”
那大當家的也是擔心的很,他反手就抽了自己二弟一巴掌,怒道:
“以後給老子管好你那張臭嘴,再敢惹事我非把你剁了喂狗,一會兒不管他青峰寨是輸是贏都給老子去磕頭謝罪!”
那二當家的也不敢說什麽,苦著一張臉,他隻能寄希望於黑風寨,把他們殺的一個不剩。這是他能保全自己不被同道之人恥笑的唯一出路。要是真讓他去跪在那年輕人的麵前求饒,還不如殺了他來的痛快。
黑風寨剩餘的騎兵部隊,在槊騎兵的第二輪反衝而至隻是就已經畫上了句號,隻留下十幾具屍體,還有傷痕累累的戰馬。
黑風寨的李黑子咬著牙看著戰場,眼中噴出了熊熊的怒火,他就算是碰上了銀衛城的官兵,也從沒像這樣一般被屠殺,五品實力的高手竟無還手之力。
弓箭手們已經完全壓的對方不敢露頭,便把箭矢瞄準了還在衝過來的敵方匪寇,一輪又一輪,不斷收割著生命。
場中還在衝鋒的匪寇們感覺時間過的緩慢至極,隻是不到一千米的距離讓他們衝的非常辛苦,自己身邊的兄弟們不斷中箭倒下,就害怕那不長眼睛的箭矢下一次就紮進自己的胸膛裏。
終於終於,他們看見了對方的步兵們,隻要衝進人群中,敵方的弓箭手就沒了作用。
特別是他們人數還占優勢,以六十多人打四十人,隻要衝進去一切還都好說。
他們的心思在第一次接觸戰中就已經破滅了,逃過了弓箭手的噩夢,又陷入另一場噩夢當中。
他們凶狠,下手也狠毒,可是萬萬沒想到,對方更加凶狠。
特別是那二十名用雙刀的刀手,直接從陣中撲了出來,雙刀不僅鋒利更是像風車一般快速。
刀刀見血,刀刀不落空,就算是被幾名匪寇一起圍殺一人,那人也沒有絲毫懼意,臨死前就像是瘋狗一般,也要砍出最
後一刀,咬下一大塊肉。
如果說趙家快刀手像一隻隻瘋狗餓狼,那刀盾手和長槍兵的配合就是一頭頭蠻牛,配合之間不斷向前,踩踏著敵人的屍體,步步為營,用結實的陣型硬生生推平前進路上的一切阻礙。
二十餘名六品實力的士兵如魚得水一般,不斷收割著敵人的生命。
當匪寇們終於突破步兵的防守線之後,他們轉頭左右看了看,就是剩下寥寥幾人,一個個麵帶苦笑地死在了射來的箭矢之下,一個個像是刺蝟一般,身上插滿了箭矢。
一盞茶的功夫,場中的勝負都已經分曉。
隻剩下那唯一一名五品實力的匪寇還在和三名槊騎兵掙紮,槊騎兵也急著殺死他,三人分三個方向不斷的衝殺,就像是在用鞭子抽打一隻陀螺一般。
那匪寇疲於應對,想要投降可是這三人根本就不給他機會,隻能用手裏的大刀左右防禦。
最後槊騎兵們也玩夠了,在趙拂生的命令下終於三人一起刺穿了他的胸膛,共同高高舉起,然後又甩了出去。
當他閉上眼睛的那刻,心中沒有憤怒和仇恨,反而有一絲解脫。
鮮血與刀劍是這個世界永恒的主題,身在亂世之中,沒有一個人可以豁免。
殘忍嗎?隻是為了各自的生存。自己殺人時從未有過心慈手軟,如今死在別人的刀下也算是罪有應得吧。
隻是希望自己的來生能好好做人,或者做一隻隻知道吃和睡的肥豬也是好的。最起碼不用麵對官府的壓迫,也不用為自家地裏的收成而煩憂,更不用有那麽多無奈拖累了自己的身子。
要是今生沒有選擇錯這條路該有多好!
勝者王敗者寇,隻要活下來你就可以正義地書寫自己的曆史,死了一切皆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