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毒香師的罪與非罪 1
女人下了逐客令。秦風卻坐著沒動。“明媛姐,你有多久沒回家了?季師傅現在身體不好,師傅和師母想等你回去看看他們!”秦風情真意切的說。
季明媛身體一振,雙手撐住了門框。肩膀微顫,無聲的落下淚來。“我沒臉見他們!”季明媛淒然說道。
秦風站起來,輕輕扯扯她的袍子角。“姐,跟我們回家吧!過去的都過去了,今後的日子還要好好的過!”季明媛抬起頭,一張白皙的小臉,如梨花帶雨一般。“我哥病好些了嗎?他身體本來一直很好的,怎麽突然病了?”
“季師傅現在是丞相,兼領元老院首席。半年前,元老院開會時遇刺。沒傷到要害,但刺客的武器上沾了毒!我這次出來就為找解藥。現在靠天葵香克製著毒性。但也是奇怪。天葵香隻能克製毒發,卻解不了這毒!”秦風憂心忡忡。季明媛聽到這消息就慌了。
“每個毒香師都有各自的獨門絕技!要解毒,一般都由本人進行!旁人很難解!”季明媛帶著哭腔說。“那個做刺客的毒香師,被當場抓住了。但他自從被抓那天起,一句話都不說!”秦風遺憾的說。
“我們立刻回去!我去跟那個人談談!”季明媛說。
三人坐著馬車,火急火燎的趕回帝都。季明媛不顧三天車馬顛簸,立刻趕往天牢,去見被抓的毒香師。見到那個毒香師,季明媛愣住了。“何雲!原來是你啊!”季明媛驚訝不已。滿頭白發的何雲笑嗬嗬的看著她。
何雲是季家的老管家。季成功的父親在世時,他就在季家做工。何雲的妻子還是季成功的表妹!季明媛怎麽也沒想到,他會是毒香師!而且還會刺殺季成功。“太子妃,一向可好?”何雲給季明媛施禮。
季明媛隔著鐵柵欄門哀求道:“何雲,姐夫!你看在我表姐的麵上,替我哥解了毒吧!畢竟我們還是親戚!”
何雲搖頭,“大少爺背叛了慕容氏,是慕容家族不能饒了他!牛錄已經被帶走了。他之所以還能苟延殘喘。那是我手下留情了。即使我不動手,也會有其他人來!這毒香師和調香師一樣,也是有組織的。”秦風看了看他,“你們對調香學館的人下手,無非就是製造恐慌!想讓調香師大會散了攤!可這樣的伎倆,隻會讓你們更加孤立!”
何雲看著秦風,他知道被孤立的滋味不好受。但作為一個毒香師,孤獨是必然的結果。作為調香師裏的異類,他們被同行妖魔化,被官府絞殺。處境是相當的被動。所以他們必須用其他的身份掩護自己。有時為了生存,還要成為當政者驅使的工具。
“秦王,如果你了解我們,
你就會知道,我們的處境是多麽的尷尬。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想怎樣就怎樣的!但我可以負責的告訴你,季博士的傷沒有性命之憂。他這一劫是逃不過的,我所做的,也是為他減少了不必要糾纏。在外人看來他就是一個將死之人。誰也不會和一個死人去計較!你們找一個可靠的人,悄悄的送季先生去一個小山村。然後,連服三天加米醋的清水,就可恢複如初!”何雲說。
秦風看看季敏媛,“明媛姐,你就辛苦一趟,把季博士送到西平秦家莊去。”季明媛點頭。阮靈兒說:“送季師傅去西平,最後要挑可靠的人護送。我想讓秦璽一起去。”秦風覺得可行。
也沒多做什麽準備,秦風給秦璽交代一下,季明媛和昏昏沉沉的季成功,坐著秦璽親自駕駛的馬車離開了帝都。秦風秘密釋放了何雲,何雲很感激秦風的寬宏大量。
“我們這個毒香師組織,有三個階層。最高的叫領主,他從不直接發號施令。也不輕易露麵。他的屬下,分成東西南北四方。四個主教分領四方教區。每個教區下,有若幹香主,香主負責管理最下層的毒香師。”何雲介紹了毒香師的組成。
秦風點頭,謝過了何雲。他叫來負責刑部的阮三章。“三章叔,你們刑部偵辦毒香師案,是否有點眉目了?”秦風問。阮三章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們刑部,已經內查外調三個多月了。線索有些,但還不到抓捕的時機!毒香師的活動極其隱蔽,要查清他們的行蹤特別困難。”
秦風告訴了他,何雲提供的線索。阮三章不禁咋舌,這麽複雜的結構。無疑是一個秘密小朝廷!“照這麽說的話,要啟用元老院的追風使者,協助刑部提刑官一起辦案!”秦風說:“那就知會元老院,讓他們一起製定個計劃!”
在帝都的飄香茶樓裏,阮靈兒一身藍色書生袍。背後站著家仆打扮的秦風。“少爺,家裏又不是沒茶喝。來這個小茶樓喝,有些什麽說法嗎?”秦風抱著阮靈兒的長劍問。阮靈兒喝了一口茶,“我三叔辦事,那就是個半吊子。元老院的追風使者,我們也不知道有多大能量。我們親自探訪,也能做到心裏有數!”
海東青匆匆跑上來,“主公!刑部提刑官方大同在樓下。”秦風點頭,“注意看著,不要驚動他!看他下一步要幹什麽!”方大同商人打扮。一身俗氣的綾羅綢緞,帶一個鑲嵌寶石的員外帽。讓人一看就是爆發戶的作派。他叫了一壺香茶,自斟自飲。
一個長得眉清目秀的青年女子,走到他麵前。“方員外,真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你的香料生意做的怎麽樣?”女人笑嗬嗬的打招呼。
“你是,元家的人?”方大同疑惑的反問。
那女子掩嘴一笑,“方員外好眼力,不愧是獵人出身!我就是來跟方員外談香料生意的。不知道員外找到買家了嗎?”方大同歎了口氣,“沒有找到,這個生意太難做了!買主都不好找!”女子說:“我來了,你就等著得賞賜吧!不出一天,我就可以幫你搞定一切!”方大同有點不屑,這大話出口,一定不容易實現。
“我叫花弦,如果有什麽不到之處,還望方員外多指教。”那女子說。方大同點點頭。也沒招呼花弦坐下。花弦也沒有太再意,她看向茶樓外。茶樓外,是一條不算太繁華的街市。有一個藥房,看上去很冷清。金字招牌寫著:千香堂。
“方員外,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抓點安神藥。”花弦說完,如風一樣飄出去。一轉眼,方大同麵前多了個小姑娘。“方員外,這是你們家需要的籌碼!你看著這孩子,她的爹娘一會兒就到。讓你的夥計們準備打群架!”花弦微笑著。方大同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禁笑罵道:“壞丫頭!搶人家的寶貝疙瘩,真是該打!”
花弦臉上飄過一抹紅雲。她看向對麵,兩個中年人從藥房裏竄出來。一個男人衝進來,一把提起店夥計。“你看到搶孩子的人在哪裏呢?”
夥計被那男人提起來,雙腳離地,差點一口氣沒接住。他手拚命指裏麵,男人才發現一樓就剩下一男一女兩個人,和他的女兒在一起。那個女的和他的女兒玩著擊掌遊戲,小女孩樂的合不攏嘴。那個中年人,則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和他的妻子。
男人感覺氣氛不對,剛想提醒他妻子逃跑。但為時已晚,幾十個身穿不同服裝的人圍住了兩人。這些都是提刑司的老捕頭,每個人都身懷絕技。男人剛想施毒,就覺肩頭一麻,兩個肩頭各中一枚銀針。阮靈兒站在樓梯上,微笑著看他,“北教主,能認識你,真是我的榮幸!”男人故作淡定,“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秦風仔細看了一下,“你是不是在調香師學館裏學習過?”那男人看著秦風,好一會才樂了,“秦師兄!我是牛亞東啊!牛博士的侄子!”秦風哈哈大笑,“對啊!我想怎麽這麽熟悉,原來是小牛啊!這熟人就好說話了!跟我到大皇宮去,邊吃飯變聊天。”
離開茶樓,一行人直奔皇宮。有人冷眼旁觀這一切。等秦風他們走遠了,那個人跑進了一條深巷。秦風對一個侍衛耳語幾句。侍衛飛奔而去。大家回到大皇宮,在客廳坐下。“小牛,你現在也升官了啊?這可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牛亞東苦笑,“大哥是取笑我了!這
種不是我願意要的!天天偷偷默默,像做賊一樣!不能像其他調香師一樣受人尊敬!活的有時候很憋屈!”秦風說:“做為一個調香師,要造福桑梓,不做罪孽深重的勾當。這是一條紅線,誰也不能突破。毒香師如果想做回自我,也不是難事。把心擺正,事情也能做好!”
一把飛刀射向牛亞東,牛亞東一個鐵板橋,躲過了暗算。“南方教主!你這縮頭烏龜!你給老子出來,不要總是藏在龜殼裏!你我正麵鑼對麵鼓,好好打一仗!”牛亞東大聲罵道。一個蒙麵人跳進來。“你個小兔崽子!你這麽粗魯,我真想把你送到天涯海角的野鳥島。讓你一輩子挖鳥糞去!”蒙麵人嬉笑怒罵。
“你是南方教主?我們來好好算算賬。”牛亞東一把揪住南教主的衣襟。“你抓哪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