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鳴冤2
第656章鳴冤2
“順天府?陳嬌嬌,你可真美。”薑雨笙語氣充滿了輕蔑,“想得美。”
周圍一陣哄笑,也有人不滿指責陳嬌嬌:“就是,要是沒罪,怕什麽圍觀?莫非真的是做賊心虛?”
大理寺的護衛出來,對陳嬌嬌道:“入大理寺不得帶刀劍等武器,也不可帶護衛。”
沒等陳嬌嬌說什麽,那些護衛的劍都被大理寺的護衛給下掉了。
一肚子火的陳嬌嬌姐弟二人進了大理寺,看這陣仗,陳良元畏懼地往陳嬌嬌身後躲:“阿姐,怕,怕。”
葛蓮一看到陳良元,眼中頓時燃起熊熊怒火,恨不得咬斷後牙槽。
“原告葛蓮,死告昌碩侯府陳良元,所告何事?”
“畜生陳良元,辱我清白,害我父親,手段殘忍!”葛蓮哽咽道。
“你且細細道來。”
在葛蓮緩緩敘述中,圍觀者無一不落淚,無一不指控陳良元畜生行徑。
葛蓮出事那天,準備替幹了一天農活的父親去巷子口打壺酒。
“娃,天黑別去了。”葛老爹將蓑衣解下,“外麵還下著雨,天黑路滑。”
葛蓮已經拿起了小酒壺,發髻上就隻有一根銀簪卻依舊擋不住她秀麗的臉。
她讓葛老爹坐下:“父親勞累一日,這時候若是能喝上一壺小酒,疲憊盡除不說,心情也能愉悅,這是蓮兒能替您做的,您且候著。”
葛蓮一手撐著油紙傘,一手拎著小酒壺出了家,轉進酒香巷,見一男子站在那,模樣清秀,但也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她走過去,“咦”了一聲:“您沒帶傘嗎?”
當時還是少年的陳良元點點頭。
葛蓮踮起腳尖,將傘撐到他的頭頂:“您去那兒?我送您?”
陳良元指了指酒香巷最裏麵的那個庭院,好心的葛蓮送他過去,期間還多問了一句:“您瞧著有些眼生,可是來這探親的?”
陳良元頷首,沒行多久就到了那庭院門口,他示意葛蓮進去坐坐,要感謝她。
單純善良的葛蓮直言不過舉手之勞,拒絕了,但還是被陳良元給脫了進去。
她的善舉卻是噩夢的開始,陳良元將院門鎖住,將她身上的衣服解開不說,還用鞭子鞭打她。
葛蓮一把撩起衣袖,露出小臂上的深淺不一的疤痕:“我喊一聲,他便拿鞭子打我,拿匕首割我,到最後我已經奄奄一息了,但他依舊不放過我,還對我再三淩辱。”
她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可天知道當時她都經曆了些什麽,還沒及笄的姑娘就遭遇了這非人的待遇,想想都心疼。
陳嬌嬌道:“你自己貪慕虛榮,盡做些不知羞恥勾人的事,現在還汙蔑我阿弟?做夢!”
陳良元很是害怕的雙手抱胸:“不是,是她,是她,搶我東西。”
一直跟隨他的護衛很是默契地上前到道:“這位婦人說的那日,正是當年世子爺不小心走失。待小的找到世子爺,他身上的銀子銀票被搶走不說,就連稍微值錢點的玉墜也都被搶了。而搶這些的,正是這位婦人!”
葛蓮一愣,隨即“呸”了一聲:“信口雌黃,我為何要搶他銀子?我家雖不富裕,但我爹爹也不曾少了我一口吃的,少了我穿的,甚至給我的溫情比你們大家族的多得多!”
葛蓮手指一轉,再次指在了陳良元身上:“他根本就沒傻,他淩辱我後關著我,不肯放我走,他讓身邊的護衛去打聽我是誰家的人,去和我父親說把我帶回府上做個婢女。”
“我一夜未歸,父親急白了頭,發動街坊找我。兩日後才找到渾身是傷的我,將我從那院子裏抬出去。我父親絕不會賣女兒,自然也不會同意讓我進侯府,這個畜生加大籌碼,可我父親依舊不同意,甚至還決定要去順天府告他,如此侮人清白!”
可後來葛老爹還沒來得及去順天府,就在街上被一匹“失驚”的馬給撞斷了肋骨,臥床不起。
在他臥床這斷時間,關於葛蓮的謠言就沒斷過,說她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遊走在高門世家之間,說她小小年紀,堪比風月場所的頭牌。
說話十分難聽,且眾口鑠金,而葛老爹和葛蓮又不是善於解釋的人,秉持著清者自清也不多言語,反倒成了默認的態度。
那段時日,原本相處融洽的街坊嬸子們看到葛蓮,都好像看到洪水猛獸一樣,看緊了自己丈夫和兒子不說,還對著她指指點點,讓她和葛老爹就該立刻搬走,不能再在這禍害人,丟人現眼。
若非有青梅竹馬的馬家,葛蓮怕是完全撐不下去,馬家仿佛這件事沒發生過一樣,依舊該送湯的送湯,該縫補的縫補。
葛老爹因為受傷和鬱結於心,將葛蓮出事歸結於替自己打酒,是自己毀了女兒一生。愧疚、憤懣、不甘等多種情緒交加,葛老爹驟然離世,身後事也是馬氏一手操辦的。
擔心葛蓮這孩子想不開,馬氏做主讓她直接和自己兒子定親,但直到她及笄後才完婚,生下一對可愛的女兒。
葛蓮壯著膽子,將這些不堪回憶的痛苦一點點在眾人麵前解開,全程身子都在顫抖,若非茶花一直攙扶著她,隻怕早就腿軟癱倒在地了。
陳嬌嬌一臉的不在意和鄙視:“時隔多年,你還記得這麽清楚,誰知道是不是臨時編纂出來的故事,就為了訛詐我們侯府一筆?”
“這對我來說這輩子都磨滅不了,如何記不清楚?”葛蓮死死地抓著自己的衣襟,“這麽多年了,噩夢不斷,噩夢裏都會做到他拿著鞭子打我,拿冷水一遍一遍地往我身上澆,他那雙如餓狼一樣的眼神,我這輩子都不會忘!”
“嘴長在你身上,隨便你怎麽說了。那你說吧,要多少銀子才能撤銷對我阿弟的汙蔑?”
陳嬌嬌一副我知道你就是訛錢但我有的是錢的表情,“一萬兩怎麽樣?夠你帶著你兩個女兒活幾輩子了吧?不過我奉勸你一句,做母親的如何,你的閨女可都看在眼裏,若是她們知道,自己的母親為了訛錢,捏造如此惡毒的謠言,不顧名聲,怕是會以你為恥吧?”
葛蓮被她這話氣得險些就昏過去,早就千瘡百孔的往事卻一再被陳嬌嬌說成是為了錢而汙蔑的,饒是她早就做好了準備也還是應對不如。
而圍觀的百姓裏更是混進了裝扮成百姓的侯府家丁,有人道:“這婦人本就是個不安分的,水性楊花的很。你們知道她那丈夫是怎麽死的嗎?就是目睹了她紅杏出牆,被她活活給氣死的。”
“不會吧,我瞧著她也不是那惡毒的麵相。”
“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為了錢能做出什麽來?”有一家丁道。
葛蓮自然也聽到了這些議論,幾乎被氣得要昏厥過去,她掐了把人中,再從發髻說拔下自己的銀簪,突然狠狠地在自己的手心上刺了下去:“我今日所言,若是有半點虛假,我亡夫和身故沒幾日的婆母死不安寧!”
楊少英被她嚇的一怔,連忙讓人奪過葛蓮手裏的銀簪:“馬葛蓮,有什麽冤屈隻管道來便是,切忌不可再做這等自殘之事。”
葛蓮頷首,看向陳嬌嬌:“我敢發誓,你敢嗎?今日若是有半點虛假,你那些死去的族人們日日不得安寧,夜夜找你索命!”
陳嬌嬌剜了葛蓮幾眼:“我這等上等人,怎能和卑賤的你做同樣的事?豈不是掉麵子?”
薑雨笙驚訝道:“前齊陳氏,莫非是個妖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