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鳴冤3
前齊陳氏這四個字,深深地刺痛了陳嬌嬌的心,她的怒火陡然被拉升:“什麽妖怪?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的?”
“你雖然鼻孔大了點的,但好歹是兩個,雖然眼睛是吊梢眼且一隻壞了,但至少也是兩隻,雖然心歹毒了點,但也是一個,既然和我們都一樣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怎麽就覺得自己是上等人?上等畜生倒是很貼切。”
“好!”有人喝彩道,“不過就是會投胎,她投到了侯府,還真當自己是個什麽玩意了。”
“你給我閉嘴!”陳嬌嬌怒斥那人一聲,又看向薑雨笙,“你以為你又是好東西?還主動求著嫁給閹狗……”
“肅靜!”楊少英拍了拍堂木,“被告陳良元,你有什麽要說的?”
沒等他開口,陳嬌嬌就道:“我阿弟腦子不太好,楊大人有什麽想問的,就問我吧,我阿弟的事,我都清楚,我自然可以代他回答!”
“今日還有個人證,也可以作證陳良元的畜生作為。”薑雨笙道。
“傳。”
身子還未痊愈的金晃坐在輪椅上,柳氏推著她走進來。
她那張還帶著點稚嫩的臉上毫無血色,陽光照在她臉上幾乎將血管都照了出來。
看到芍藥擔心的目光,她勾唇一笑,示意姐姐自己沒事,直到被推倒堂中央,看到站在那的陳良元,她身子才忍不住的顫抖著。
“堂下何人?”
“督主府金晃。”金晃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指向陳良元,“我可以作證他並不是傻子,就是個畜生。”
那日金晃也跟著一道去找玲瓏和孟如菱,經過巷子時撞上了喝酒的陳良元。
她一直道歉,後者始終一言不發,她原以為是個啞巴,想走卻反被抓住了胳膊,被捂住嘴,直接拖進了附近的一個院子裏。
“開始時他直接就綁住我,對我做那無恥之事,我死命的掙紮著,打到了他的臉,他一怒對著我連扇幾十個耳光,還狠狠地咬下我臉頰上的一口肉。”金晃指了指臉上縫補起來的傷口,“後來我被他打暈了。”
“再醒來,他已經侮辱了我好幾次,甚至還將樹枝塞到我身體裏,就因為我不配合他。”金晃邊說邊落淚,淚水將她的衣襟都打濕,她身後的柳氏已經哭成了淚人。
“他的左胳膊上有我咬過的傷口,我醒來後,說要去告他。他說,我父親是昌碩侯府的侯爺,我姑母是當今太後,我是侯府唯一的子嗣,他們各個都將我當做眼珠子疼,半點事都不會讓我出,你去告,去哪裏告?”
“順天府?就沈智天那牆頭草,我姑母咳嗽一聲,他屁都不敢放!去大理寺?你看楊少英敢不敢接這案?就連皇上都看我姑母的臉色行事,你覺得你能告倒我?”
陳良元的這番話,態度極其猖狂,在場的人都義憤填膺。
“一派胡言!”陳嬌嬌一把將陳良元的袖子擼上去,隻見他左胳膊上沒有什麽咬傷,反倒是有一片被火燒傷的印記,“府上婢女伺候不周,這熱水澆到他身上,已經兩月有餘,何來你說的咬傷的傷口?”
金晃臉上一片驚慌:“怎麽會,我明明是在那咬了一口的。”
“你怕是把別人認錯成了我阿弟了吧?我可以念在你年幼無知不與你計較,但你必須當著眾人的麵親口給我阿弟道歉。”
“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金晃想站起來,可手才搭在輪椅上,又如泄氣的氣球,頹然無力地坐回到了輪椅上。
“陳嬌嬌,人在做天在看,你們這些畜生,就不怕天尊把你們都收了嗎?”柳氏怒道。
“沈夫人,你也說了人在做天在看,你們這聯合起來汙蔑我阿弟,就不怕有報應嗎?”
陳嬌嬌有備而來,自然不擔心會有什麽證據,她看向金晃,“原本我還顧念你年紀小,一些錯事便不拿到明麵上來,給你留些顏麵,但如今看來,我的一片仁慈反倒讓你得寸進尺了。”
陳嬌嬌轉身對楊少英道:“楊大人,這個名叫金晃的姑娘自己言行不正,小小年紀勾搭成性,所言根本就沒有真實性。我這邊也有人證可以證實這點。”
“帶上來。”
沒一會兒,一個身穿白色衣袍的書生就翩然入了大堂。
“崔興!”芍藥有些意外,今日之事和他毫無關係,他怎麽來了?
“白鹿書院崔興,見過楊大人。”崔興目不斜視地走到堂前,對著楊少英行禮。
崔興是這兩年白鹿書院的佼佼者,才學過人,品性端正。有時候也有幾場精彩的辯論,楊少英還是蠻看重他的,日後怕是個不得多得的人才。
“崔公子,我且問你,你可認得麵前這小姑娘?”陳嬌嬌指向金晃。
“認得。”崔興點頭。
“你和她有過何接觸?”
“前段時日,她和她姐姐芍藥一道來了書院,說是想參觀書院,我請她們離開,但她們卻一直纏著我不放,非要我帶著她們。”
“崔興,你胡說八道什麽呢!”芍藥震驚,“明明是偶然遇上你,是你說反正也無事就帶我們參觀的,怎麽就成我們纏著你了?”
“書院人多,到底是誰纏著誰,問問便知。”陳嬌嬌再一請示楊少英請個人證上來,得了允諾之後卻見上來的是田光。
田光將那日所見再一一敘說,從他口中說來,變成了芍藥這對姐妹花,根本就不是逛書院,而是衝著書院找男子去的。
說什麽嫁個好的男子便是第二次投胎,能飛上枝頭過好日子,什麽女子隻要用些手段,讓男子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捏住男子的心等等厚顏無恥的話。
田光的話讓在場瞬間沸騰了,圍觀的人被帶偏了節奏,紛紛指責金晃小小年紀不知羞恥,盡想著做這些貪慕虛榮之事,隻怕這身上的傷,也是被哪個男子故意弄出來的。
“你……你……”金晃手指著田光,突然一口血吐了出來,杏色的裙擺上沾染了點點血跡,如盛開的臘梅,觸目驚心。
陳嬌嬌眼底帶著得意和鄙夷看著金晃,語氣卻是一副我很為你考慮奈何你自己不識趣:“若非你欺人太甚,我也不會將這事拿到公堂之上來說,要怪就隻怪你自己太貪心了吧。”
“大夫,快去叫大夫!”柳氏驚得連連大叫。
“慢著。”陳嬌嬌阻止,“這還在公堂之上呢,怎可隨隨便便想叫大夫就叫大夫呢?那我現在累了,叫個婢女上來替我揉捏捏肩膀如何?我阿弟還餓了渴了,送些上好的酒水過來如何?”
“陳嬌嬌,你欺人太甚!”柳氏被氣得說話都在顫抖,“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你要手上再添人命嗎?”
“沈夫人,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陳嬌嬌語氣理所當然,“既然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我阿弟如何,你們自然也該如何。”
她臉上滿滿的挑釁之色,仿佛在說,和我鬥,就該知道有什麽下場!
薑雨笙走過去蹲了下來,捏了捏金晃已經發冷的手:“還好嗎?”
金晃眼裏滿是淚:“小姐,金晃沒……沒用。”
薑雨笙從腰間取出一顆藥丸,塞入金晃口中:“這是宋老先生的氣血丸,你應就是被氣的。順順氣,在一旁安心候著便是。”
金晃從她眼裏看到了篤定,那不安和憤怒的情緒也逐漸安穩下來,頷首:“嗯。”
薑雨笙起身,看向崔興:“崔公子,剛剛那番話,是何人要挾你這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