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係統想要警告她,田齊這口氣目前隻能咽下去。


  真立刻反擊,就坐實了她竊取了不應該有的能力,勝在石碑能療傷,她一覺醒來,除了皮膚還有痕跡,五髒六腑肌肉骨頭都是完好無缺的。


  “少堂主,喝湯。”藺卿稚端著大骨湯進來,湯上浮著餃子,他是拿骨頭湯煮餃子了。


  田齊手上塗了藥膏,抬手不算方便,會扯到皮膚,藺卿稚吹冷了一口湯,她隻能張口喝進去,被人喂了一餐,肚子飽了。


  她問:“珩穆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隻是說少堂主昨晚失眠,今天要補。”


  “好,別告訴他了,省了麻煩。”


  “少堂主,你發生什麽事了。”藺卿稚擔心的問。


  田齊一早就想了借口:“不是大事,我燒了一樣東西,讓餘爺不至於受人脅迫。”


  至於什麽東西,就不需要交代了,需要燒掉的肯定是秘密,藺卿稚懂,解釋也有了,他沒有繼續追問,用清水給她洗掉之前的藥膏後,重新塗上去。


  珩穆過來敲門,田齊直接打落帳子,等人進來,隔著帳子聽珩穆問:“田齊,你說不好。”


  “頭還有點疼,不能見風,你和藺卿稚準備上路的東西,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她說。


  “好,我知道了,你注意,我再去藥鋪抓點藥在路上防身。”


  “去安排吧,路上就靠你們倆。”因為繞路,田齊身上還帶了燒傷,她不能好得太快,隻能按照正常速度複原,係統賊精,內傷沒了,總不能外傷都不留吧。


  她還躺在車裏,更加讓係統拿不準受傷的情況。


  田齊加緊速度離開,藺卿稚是沒反對的,畢竟省城不能久留,大不了到了下一個鎮子在休息。


  他忙前忙後,買幹糧,換被褥,車子修修補補,重新上路的那天,他們一大早就駕車離開,新買的馬匹是好馬,珩穆還另外買了一頭騾子帶幹糧。


  車子悠悠上路,天幹物燥的。


  路上需要水的地方特別多。


  所以騾子背上的水囊一定是要鼓鼓的。


  “前麵有村子,水快喝完了。”藺卿稚晃了晃一側的水袋,羊皮囊,已經空了。


  駕車的珩穆看了一眼所謂的村子,其實隻有三四戶人家,村子大概算不上吧。


  進了村子,珩穆發現村裏沒有井,甚至打不出水,隻能走到山裏很遠的地方去挑水,怪不得隻有幾戶人家在。


  沒有水,什麽事都不方便,還怎麽種莊稼。


  “你們怎麽不搬走啊。”藺卿稚問。


  村裏人笑道:“年輕人都搬走了,我們舍不得,就留下來了。”


  “那,老鄉你帶我去挑水,我們路上難找水源啊。”


  “行,我帶你們去,路遠啊,你們驢正好能用上。”老鄉家裏有水窖,可珩穆覺得他們年紀都大了,自己拿走了水,老鄉還要重新去挑,不如他們去挑回來直接,甚至還能給田齊弄水洗澡。


  藺卿稚解下馬車,帶上兩匹馬和一頭驢,借了老鄉家裏的七個水囊出去。


  田齊留在屋裏休息,珩穆說她舊病複發,丈夫珩穆和小舅子藺卿稚帶著人千裏迢迢去霧城看洋人大夫。


  “你們怎麽不在省城看病,那邊也有大夫。”老婦人端來麵食。


  “去了,看不好,還花了冤枉錢,後來有個好心的老板告訴我們,霧城的大夫才能治我這身病,我們原來就打算去的,隻好重新上路。”田齊說。


  老婦人端來的麵不是湯麵,但是淋了鹵汁上去,田齊不怎麽吃麵,但是也不好挑剔,接過來大口大口吃。


  “好吃嗎。”


  “恩。”其實味道一般。


  “哎,你也是命好,你男人願意帶你去治病。”


  “他不好,我才不嫁呢。”


  “也是,那個姑娘要一個不知道心疼媳婦的男人啊。”老婦人笑起來,一臉皺紋,她好奇道:“可是你弟弟怎麽長得和你不像呢。”


  容貌相差很大,田齊也有借口:“他是後娘生的,長得也不像後娘,我爹也不喜歡他的長相。”


  “哎,不喜歡長相也是親生的,我和你說,一家人就得像你們這樣相互幫扶。”


  “是啊,所以我去看病,我男人正好去做生意,就把他帶上了,我後娘心善,待我也是不錯的,給他在大省城某個生路吧,也是有個依靠。”


  “可不是,沒有兄弟幫扶,女人都難一點的,我就是一輩子都有兩個哥哥依靠,才在婆家順風順水。”


  好像不對啊,順風順水還嫁到這個缺水的地方來:“可是這裏沒水,種莊稼不行,千裏迢迢挑水喝,你哥哥沒意見嗎。”


  “有啊,所以氣死了,把我兒女都接過舅舅家去,我死老頭守著祖屋不願意走,我總不能丟下他一個人,反正兒女有盼頭,舅舅一家待他們也好,我就沒什麽想法了。”老婦人說起哥哥一家,一臉的幸福:“我大兒子,二兒子都跟師傅學本事了,三女兒尋到一戶好人家,都是兩個舅舅幫扶的,可惜我們這裏沒什麽值錢的。”


  “那你還嫁過來,後悔不。”


  “哎,我是自小定親,他家對我家有恩,不同意也沒辦法,我剛嫁進來的時候,還沒水窖,還是我哥哥給修的兩個,村裏人都羨慕。”


  “你哥哥真好。”


  “所以和你說,兄弟重要,你受欺負了,有兄弟給你撐腰,我家老漢都不敢黑臉給我看,記得有一次啊,我和老漢耍性子,抱著娃娃就回娘家去了。”回憶起過去,老婦人難免露出眷戀的神態,到底是自己年輕的時候:“我大哥一看我哭得稀裏嘩啦,以為老漢欺負我,拿著鋤頭騎著馬就到了村裏,把我老漢嚇得夠嗆。”


  “那阿婆,你是怎麽了。”


  “哎呀,我就是當時肚子又有了一個,想吃好吃的,老漢說太晚了,不給我整,我氣性大了,第二天就帶著娃娃回娘家。”


  “後來,我哥哥知道了,直接就把我接回去養著,好吃好喝,二娃是個男孩,我二哥當時還沒生出娃娃來,二嫂就抱過去,想沾沾福氣,二娃在二哥家養了兩歲,二嫂就一兒一女的聲,兒女雙全了,二娃也就不回來了。”


  “我女兒生下來的時候,嬌氣,在這破地方住老咳嗽,幾天都好不了,我大哥四個兒子,沒生女兒,我帶著大娃要種地也分不開,孩子一病我和老漢就沒辦法離開,大哥就把妞兒帶去照顧。”


  “我女兒是富貴命,受不得粗,在大舅家好好的,老漢想接回來,女兒也願意回來,誰知回來之後馬上大病一場,把我哥哥嫂嫂都給驚到了,又給接回去了。”


  “所以你家的後生,都去舅舅家謀生了。”大概是一家人,反正血濃於水,多養一個也是養,田齊記得以前住的村子,不少孩子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也沒什麽問題,反正誰家有空就多煮一些。


  輪流吃,相互幫助。


  吃飽田齊就陪著老婦人納鞋底,說實在,她真的不擅長縫紉,納鞋底更加是不精通,隻能幫忙剪布塊,老婦人在給自己的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做鞋子。


  繡花還有鎖邊都是精細的,田齊她眼睛受不受的住,老婦人笑眯眯的說,她眼神好,還要做百家被。


  “你有什麽衣服要縫的,拿出來我給你補上。”


  “我自己縫就好了。”


  “我看你就是張飛繡花,哪裏是繡花的人,拿出來吧,你家兩個男人也都是粗手粗腳的。”老婦人很熱情。


  田齊確實沒有衣服要補,但是她有一個背包要補,破了一個洞,老婦人是第一次見到背包,看了許久:“我大侄孫說,城裏上學都背這個,原來長這樣,姑娘你給我看看,我想做一個給我大侄孫。”


  “看吧。”田齊給了背包,也不留下來,借口回去休息。


  取水的地方果然很遠,早上出發,下午才回來,藺卿稚一回來就要燒水給她洗臉,老婦人和老漢都覺得奢侈。


  珩穆解釋說,醫生給了藥,要洗幹淨才敷,不然沒用,二老才釋然,畢竟水很珍貴。


  田齊終於洗了身,剩下的水拿去洗衣服,然後淋菜地裏。


  在缺水的村子住了一晚,老婦人一夜不睡,按照背包的樣式也做了一個出來,眼睛都熬紅了。


  田齊本想把背包送給婦人,後來想不知道下一個地方能不能買到,也沒有說其他。


  再上路,田齊還躺在馬車裏。


  走了一段,藺卿稚停下車,田齊問:“怎麽了。”


  “前麵有情況。”此時離開村子已經一天多路程。


  田齊撩開車簾子,前麵好像有一處棚子,應該是平時給路人賣茶水的地方,突然聚集了不少人。


  像是在看熱鬧,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珩穆騎馬過去探情況,過了一會兒回來說,是一對外甥和舅舅,舅舅被老虎咬了,腿上留了好多血,現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不知道怎麽辦。


  田齊讓他們駕車過去,棚子裏果然有濃重的血腥味。


  她走下去看,見到一個老漢腿被咬了,血肉模糊,一個中年男人抱著他,想辦法止血。


  “藺卿稚準備金瘡藥。”田齊示意珩穆幫忙。


  他久病成醫,對於傷口雖然不熟,但是也是個能幫忙的。


  “我有經驗,你們讓開一下。”田齊拿出布條紮在動脈上方止血,然後讓人去拿火鉗過來:“隻能用火鉗止血了,我這裏有洋人的藥,吃了能睡覺,你讓他吃下去。”


  其實是一種麻藥,田齊讓藺卿稚和男子按住老漢,她動作很快,其實被咬掉的腿隻剩下一塊皮了,她沒辦法接回去,隻能先止血。


  棚子的主人把爐子提過來,很快就把血給堵住了。


  田齊拿出藥片讓老漢含住:“這裏是藥,放嘴裏的,這裏是金瘡藥,是用在傷口的。”


  “止血了,我們就能繞回家裏,多謝,多謝。”男子感謝道。


  “不用了,出門在外相互照顧。”


  “你們要去哪兒,我家就在前麵的桃村。”


  “我們就是要去桃村的方向。”


  “那姑娘,你救了我舅舅,一定要到我家來做客的。”男人扛起老漢,他們是坐板車來的,止血後老漢臉色也沒原先難看。


  男子帶著老漢,報了家裏的地址,咻一下就離開了,田齊也不著急,繼續悠哉悠哉上路,到了桃村已經天黑。


  村子很富庶,還有一家飯館提供住宿,田齊幹脆就住了飯館,她當務之急是要洗澡,在桃村洗澡很容易。


  沒想到,洗澡出來,早上的男人便找來了。


  “恩人,你怎麽不去我家。”男子說。


  “大哥,你說什麽呢,這不也是自己家。”飯館老板說,田齊一看,飯館老板和男人長得十分相似,是兄弟那種相似。


  男人叫三子,哥哥叫大勝,今早是舅舅帶著豬肉去看父母,沒想到惹來了老虎,舅舅現在撿回一條命。


  一家人都謝天謝地的。


  “不需要謝什麽的。”


  “不行的,恩人,你得上我家去吃一頓。”三子努力邀請。


  大勝看出田齊不太願意,他笑道:“三子,你去把家裏人叫來,就在飯館裏吃也是一樣的。”開飯館的比較圓滑。


  “哎,我這就去把家裏人叫來。”


  三子說一家人,真的是浩浩蕩蕩一大家子,男女老少,飯館這天就歇業了,擺起了酒席,三子的家人很豁達,並不覺得帶豬肉去看三子父母惹來禍事,反而覺得撿回一條命就就很好了。


  “你們為什麽不去把老虎打了呢。”田齊問。


  一桌子菜,葷素搭配,十分舍得,藺卿稚和珩穆吃的津津有味,田齊也是,三子無奈道:“那隻老虎精得很,我們拿著洋槍上去打都打不下來。”


  “我們桃村一年有三次上山打老虎的,都是打不著。”大勝道。


  “哦,我獵過老虎,有點經驗,正好也打算在桃村歇息幾天,它出來作亂,不如就我領頭,帶你們上去。”田齊從傷口判斷,這隻老虎是成年的,抓不抓得到是其次,能逼著老虎把領地從村民路過的地方撤走才是重點。


  隻要老虎被嚇到,轉移了領地,和村民隔著也就算功德一件。


  雖然不知道現在的舉動能不能成功,但是教會村民驅趕老虎,總比他們受傷或者把老虎打死的好。


  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結果了。


  這是雙方都可以接受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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