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因為不限時,雙方各自有盤算,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田齊感覺牛三和馬武兩個,越打越有表演性質。


  什麽爆炸肘擊,泰山壓頂,旋風腿,怎麽炫目,怎麽能調動觀眾熱情,就怎麽配合。


  嘶嘶。


  田齊覺得自己想要教訓牛三的辦法,可能演變成一個雙方賺錢的節目。


  牛三一開始很低沉,被姐姐和弟弟警告,如果不好好表演賺錢,他們就把他的旅遊經費停掉後,為了錢,牛三低下了高貴的頭顱,當然,在推搡中得知馬武也是這麽想的,兩個人便開始用觀眾喜歡的激烈對抗表演來取悅他們。


  “對對,用剛才那招,打。”


  “馬師傅打啊,旋風腿啊。”


  “牛三,牛三,你剛才泰山壓頂,早點用,早點。”


  觀眾漸漸成了兩波人,看得入迷的等牛三被地的時候,直接趴在地上,跟著他,幫他打氣:“牛三,起來啊,起來啊。”


  牛三猙獰著五官,奮力抗爭,觀眾也跟著他動作情緒起伏,當牛三推開馬武,喜歡他的觀眾爆發出歡呼聲,但是支持馬武的觀眾就不樂意了。


  馬武的粉絲,氣得衝對方嚷嚷:“你們打不過就認輸,賴在台上幹什麽。”


  “不到最後,誰知道輸贏,簽了生死狀,認輸算什麽漢子。”


  場上的兩人各站一邊喘氣,眼神都死死盯著對方,完全一副打出火來的仇視,隻有田齊知道,在今天闖入者和使者之間,達成了某種讓人費解的默契。


  為了彼此陣營營生的銷量。


  “姐,你們開盤怎麽樣,現在多少賠多少。”牛小弟和牛姐小聲嘀咕,他們之所以能和武館合作,還源於姐姐背地裏開盤的事情。


  誰都不想讓對方占盡便宜,所以幹脆合作,在背後操控,牛姐打了個手勢,意思是要和局。


  牛小弟明白,闖入者那邊也有人給打暗號,兩邊都談妥了。


  “啊!”


  “啊!!”


  牛三和馬武同時爆發出嘶吼,卯足了勁向對方衝,兩具敦實的身體裝在一起,效果如同看兩輛火車相撞,觀眾爆發出一浪浪的高呼,劇情到了最高點,要迎來結局了。


  他們開始用摔跤的姿勢對抗。


  馬武把牛三甩在地上,一半觀眾倒吸一口涼氣,表情都跟著牛三倒在地上,變得糾結。


  而支持馬師傅的也糾結,他們快贏了,大氣不敢喘。


  看台上的珩穆和藺卿稚自然是站在牛三這邊的,不過,他們對牛三的看法各有不同。


  珩穆覺得頭可斷血可流,既然已經簽了生死狀,就要堅持到底:“總不能丟了全家人的臉。”


  “留著命才是重要的,好死不如賴活著,今天輸了,明天還能贏呢。”藺卿稚道。


  “誰知道明天的事情。”珩穆一句話結束聊天。


  兩個人各自都看向牛三,然後是田齊,田齊好像對比賽表現的很奇怪,她一開始的表情冷淡,現在則是有點玩味。


  珩穆率先站起來,他走下戲台,繞過人群來到了田齊身邊,場上兩個人還在扭打,但都已經開始呼哧呼哧的大喘氣。


  田齊看到他來,挑眉,詢問:“有事。”


  “我在上麵看,你好像對比賽有別的想法。”他說。


  “眼睛還真尖,確實有別的想法,把藺卿稚給我叫過來,我有事找他。”


  “告訴我不行?”


  “你和三教九流沒話說,把他找過來。”田齊命令,珩穆應了她,轉身就去人找到這邊。


  場上依舊熱鬧,嘰嘰喳喳的議論,叫賣聲,珩穆站在兩步外,聽不到田齊和藺卿稚說了什麽。


  但是他看到藺卿稚領命後,很快就消失在曬穀場上:“你們說完了。”珩穆走回去。


  田齊似乎沒聽到他的問題,眼睛又轉回兩個還在抵力角逐的人身上。


  珩穆不死心,又湊近問了一次:“田齊,你們在說什麽啊。”


  “你想知道。”看著比賽的人問。


  “當然想。”


  “等事情結束了再說,我現在很渴,去給我拿一杯水來。”田齊問非所答,直接支開了他,珩穆心裏不舒服,看到她唇上幹燥的皮膚,忍住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心思,抬腳去找牛姐要水。


  牛姐他們幾個在曬穀場旁邊支起攤子,搭了一個布棚。


  喝茶,吃瓜子,還有寫賬本?

  對了,附近還有叫賣花生瓜子甜茶的,記記賬也應該:“牛姐,田齊要喝水,你們還有甜茶嗎。”


  “有啊,和涼的還是溫的。”


  “涼的吧。”本想說溫的,但是想到田齊剛才好像有點出汗,珩穆改口說了涼的,牛姐倒了一碗涼甜茶,珩穆先喝了一口,涼但是不冰,才捧著去給田齊。


  田齊咕嚕咕嚕喝完,還不忘和站在場子對麵的武館裁判打了個招呼,一碗水喝完,藺卿稚也回來了。


  他手裏攥了一張票子:“辦好了。”


  “是什麽。”珩穆又問。


  藺卿稚看田齊,田齊點頭,他才把手裏的小票子交給珩穆,珩穆看到上麵有名字,莊家,籌碼數,賣哪一個,就算對這些不熟,也猜到是什麽了。


  他遞給藺卿稚一個眼神,兩人走到一邊,人少的地方:“田齊讓你去買這個,他們私底下開盤了嗎。”他們就是酒莊的人,珩穆沒想到一場比賽後麵,門道比估計的還要多。


  怪不得田齊臉色會變,也怪不得她會讓藺卿稚去,暗莊子都是三教九流把手,他去人家未必肯接。


  “敲鑼,敲鑼了。”馬德高喊。


  牛三和馬武兩個人擰麻花似的,田齊同意後,兩邊人上去把他們分開,牛三眼角破了,手都抬不起來去抹血跡,馬武則是大喘氣,一副快要扛不住倒下的樣子。


  田齊走上場宣布:“現在,我宣布,馬武勝。”


  人群沸騰了,很快反對的聲音此起彼伏:“都還在站著,憑什麽算馬武勝,他也快不行了,難道就因為牛三眉頭破了嗎,不公平!”


  “不認,不認。”


  “對,不認就不認。”


  馬德示意他們稍安勿躁,武館和酒莊的人都出來了,確實牛三更慘一點,就照這個標準,他輸了也是應當。


  而且劇本就是讓牛三輸的。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不如我們再加一盞茶功夫,看看誰能站到最後,誰就贏怎麽樣。”馬德提出延時的選擇,而且也不是打,就是站在原地,然後誰能撐到最後誰就贏。


  觀眾有目共睹,也紛紛議論,最後兩家和兩邊的看客都認同這個法子。


  扶著馬武和牛三的人撒開手退出場去,他們兩個搖搖欲墜的站著,如同被颶風帶得東倒西歪的大樹。


  “撐住啊,撐住啊,他快不行了。”牛三的粉絲喊。


  “你才不行,馬師傅,別給他機會,贏到底啊。”


  “對,贏到底。”


  田齊抱著雙臂,打了個哈欠,她抬手打了個一個響指,噠,不要覺得她作弊,任誰把轉來的零花錢都壓一個結果,都不會輕易認輸的。


  酒莊如是,武館如是。


  他們想分贓,也看她願不願意啊。


  一陣涼風過來,就在大家屏氣凝神的瞬間,牛三和馬武兩眼一番,雙雙倒地,所有人眼睛都看著是一起倒下去的。


  “平了。”有個人說。


  “平了。”一群人跟著大喊起來:“平手,是平手,哈哈哈。”


  “老子壓的是平手。”


  通殺。


  結局來得太突然,兩邊一時始料未及,特別是馬德,他難得不下毒,而是和牛姐商量了一個分贓協議。


  現在,他們得回去看看,各自還能分多少錢咯。


  “少堂主,我們賺大了。”藺卿稚捏著小單據,興奮得眼眉彎彎如月。


  因為是臨時加的單子,還沒有開始計數,等計數完畢,馬德和牛姐都要來自己麵前哭喪了。


  田齊想到兩人的麵孔,就忍不住開心,她並非不想兩邊和平共處。


  “田齊,你好狠啊,通殺,把我們的錢都卷走了。”牛姐咬著手絹兒,想到錢就哭喪著臉:“說好的,竟然被你背刺了。”


  “我隻是要告訴你,與虎謀皮,不是那麽容易的。”田齊看著一屋子的錢,其實她也帶不走,兩邊被擺了一道,不服氣的大有人在,眼前和個就是。


  牛姐嗔她:“我又沒叛變,也沒有被糖衣炮彈融化,你,你憑空捏造的擔心,竟然把我的錢都給卷走了。”


  “防患於未然而已,我提醒你,我要你做得事情,要是沒辦好,下場就和你今天被通殺一樣。”這才是田齊的目的,他們利用她的安排賺錢,怎麽就不準自己反其道而行之。


  哼,人啊,千萬不要太輕敵:“好了,把建立電台的啟動資金拿出來後,剩下的按照你和馬德的合約分贓,我想不賠就是賺,這句話,他們應該懂。”


  “我看,這次他們嚐到了甜頭,下次還會搞更大的,說起來,你要不就放權給我,我也想賺這個錢。”


  “你是錢都想看一眼,隨便你們,不需要向係統報備,我同意你們搞這個,隻要不出人命,你們就玩吧。”田齊首肯,牛姐瞬間笑臉,她趕緊開始分贓,都是進自己口袋,怎麽不積極啊。


  等牛姐歡快的離開了,珩穆和藺卿稚才進屋裏。


  “田齊,你怎麽知道他們暗地裏開盤子了。”珩穆問。


  “你沒看到牛三和馬武在場上都開始玩套路了嗎。”都這樣還看不出來,那就沒辦法了。


  珩穆還真看不出來,他是沒接觸過:“田齊,我看不懂他們路數的,我不是習武之人。”


  田齊想了想,好像也是,她看向藺卿稚,藺卿稚開口:“少堂主,我們的錢,不要了嗎。”


  “這麽多,你能帶走多少,你跟我說。”


  “我沒見過這麽多錢。”


  田齊對他勾勾手指,藺卿稚靠過來,她悄聲說:“去跟牛姐說,你沒見過這麽多錢,讓她給你過把癮就好。”


  “不好吧。”


  “沒事,不過錢很髒,什麽人都抹過,你記得抹完了洗手。”田齊提醒,確實有人喜歡成堆成堆的東西,大概藺卿稚也喜歡吧,就像田齊有段時間特別喜歡收集各種各樣的石頭,堆了兩三個倉庫,老餘無法忍受,都給她直播拍賣了。


  還小賺了一筆,錢又存回了賬戶裏。


  藺卿稚以前和玫瑰,勝春,來電他們相處的時候,都是以小弟的身份,而且沒有說道錢的事情。


  談錢口難開,藺卿稚想了想,還是不問了,他來到牛姐書房,抬頭看到裏麵的牛小弟正在看賬本。


  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孩子氣,兀自搖搖頭,轉身要走,身後的牛小哥就叫住了他:“藺卿稚,你來得剛好,陪我去庫房點一下東西。”


  “啊。”藺卿稚又轉身,牛小弟和他一般年紀,但是比做十幾二十年的賬房還要老練,藺卿稚想起師傅說的,有些人就是老天賞飯吃的。


  不禁有點羨慕,又馬上鼓起勇氣,他得更努力才行:“好啊。”


  牛小弟說去庫房,藺卿稚以為是酒窖,結果是銀庫,層層鐵門在自己眼前大開,銀庫入口在地上,但是庫房在地下,一條長長的階梯連著,走進去的時候兩邊的通風口落下光線,還有燈照明。


  走到最後一層門,寬敞的庫房裏碼放著一箱箱東西:“你幫忙點一點,這個庫房的錢,好像不太對,點完記得洗手,這些錢都挺髒的。”


  牛小弟打開一個箱子,裏麵滿滿裝著銀條,再一個箱子是金條,不一會兒,他把每個箱子的鑰匙給了藺卿稚:“你抽幾個箱子看看,裏麵的東西和冊子上對不對。”說完,人就準備走了。


  藺卿稚立刻拉住他:“我一個人?”


  “我還得去查另一個庫房,這些東西很快就要運出去的,忙不過來,隻能麻煩你了。”


  “哦,每一個都打開嗎。”


  “不用,抽個七八箱看看,沒什麽問題的就行了。”


  藺卿稚沒明白,他之前學過的,隻是,一個庫房的錢財,給自己一個外人:“還是找個人來一起看看。”他猶豫著。


  “你別擔心,我信得過你,田齊帶出來得人,這點東西看不上,趕緊幫忙點啊,點完記得洗手。”牛小弟不忘交代洗手一句才匆匆離開,留下藺卿稚開始輕點金條和銀條。


  好在不是大洋,不然他可能要點到天黑,點到哭了。


  後來,珩穆過來找到他,看到一室的錢箱,也詫異得張大了嘴,不是因為錢多,王府不缺錢,是因為隻有藺卿稚一個在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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