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很奇怪,師傅你竟然不知道我不吃芒果。”季子目光冷冽,抽刀毫不猶豫。


  血噴如注。


  季子直接補了第二刀,師傅死不瞑目,蟲小驚訝的呆滯片刻,直接拔槍,也不管醫院裏會不會引起騷動,砰,一梭子子彈掃過去。


  驚叫聲如油鍋裏進了水。


  蟲小不多解釋,讓驚恐的護士趕緊把巡捕房叫來:“去啊。”她不由分說的大吼。


  然後,驚兔一般的護士才跑向電話機,蟲小走進病房,季子握刀的手已經被打廢,她慘笑著麵對來人。


  “蟲小?”


  “不許叫我,你這個殘次品。”蟲小瞥了一眼地上的師傅,心裏被一股無力感覆蓋,或許,融合中出現了其他問題。


  或許,眼前這個女人在演戲。


  季子抬起被打了一個血窟窿的後,咯咯咯的慘笑起來,倏地,她神色一變,好似換了一個人:“殘次品,這個名字真契合呢。”


  “這個女人的身軀太沒用,重生速度太慢,不過,她自己倒是精神錯亂,以為眼前的人都是假的。”


  “是麽,她精神錯亂證明還能控製自己的身體,也就是以毒攻毒也會遇到耐受體咯。”蟲小很會抓重點。


  想要忽悠人,也得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我們玩個遊戲怎麽樣。”蟲小是個有仇報仇的人。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上去,在季子脖子上紮了一針,對方抬腳反擊,蟲小已經全然後退:“這是我從紅蠍子體內分離出來的一種物質,我想試試看,你的意識是不是和嘴巴一樣硬。”


  紅蠍子有一個致命弱點,它們對紫外線不耐受。


  隻是蟲小不知道,該物質到了人體裏是不是還一樣不耐受,她本來沒打算拿出來用,因為不穩定。


  現在是大白天,陽光窗外落進來。


  季子表情陰狠的拔出針頭,她對蟲小的話嗤之以鼻:“你不知道,我百毒不侵。”


  “我沒說毒,我隻是想,如果有一天你呼吸的氧氣,仰賴的陽光,還有水都成為毒藥,你還要怎麽辦。”


  蟲小瞥了一眼季子的手背,肉眼可見的皮膚上起了一層紅斑,而且斑點在迅速蔓延。


  想被燒過的紙麵。


  “啊,啊,啊。”三聲驚叫一聲比一聲高,蟲小看著眼前的人捂著臉,抱頭鼠竄,像見不得光的怪物。


  等巡捕房的人趕來,地上的師傅已經涼了,蟲小對中立派沒有太多同情的情緒,就算有,現在也結束了。


  來人是珩玉,蟲小見過:“把這個女人帶到珩慶身邊的牢房,死人的事你處理一下。”


  “田齊姐呢。”


  “她有事不能來,這幾天巡捕房你要嚴防死守,不能讓不相幹的人見到他們兩個。”蟲小吩咐完,把槍別在腰後,大步離開了醫院。


  人她不請了,有事情要和田齊說。


  最好讓田齊自己去看一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遊戲是怎麽展開的。


  那些中立派不是想撿現成的嘛,不是想等分出勝負在站隊麽,世間哪有這麽好的事情,不付出就想收獲。


  蟲小自是看不起那些投機分子的。


  所以師傅的死,她隻剩下表麵的情分,至於休眠的使者,若是無法做到甄別,該如何就如何。


  不是她無情,如果休眠的是自己,知道會被奪舍,還不如讓蟲大直接殺了她。


  回到牛姐酒莊的蟲小,直接稟報了情況,田齊讓她把事情說詳細些:“紅蠍子對紫外線不耐受,所以天黑才活動,平時更是喜歡深入地下溶洞,它們體內的毒素也不耐紫外線,所以融合的環境一定是做過特殊處理的。”


  “我的猜測今天在季子身上得到印證,她在注射我處理過的毒液後,對紫外線產生了過敏反應。”


  “你如果要繼續做研究,需要多長的時間。”田齊問。


  “已經沒有紅蠍子了,除非你能找到下一處巢穴,不然這個隻能作為一種恐嚇手段放著。”蟲小的話大家都認同。


  同樣明白的還有田齊,她帶著疑問來到了牢房裏,一處單人牢房,一半沉在水裏,珩慶和季子一人一邊。


  兩個人裝作不認識,讓站在水麵上的田齊忍不住撲哧笑起來:“既然沒有人,你們兩又何必做戲呢。”


  “不是做戲,隻是真的點頭之交而已。”珩慶的表情從漫不經心到深沉,他們都隻是利用了皮囊的闖入者。


  季子整個人都泡在水裏,仿佛水裏能緩解她身上的痛苦一樣:“我們不曾想,你們使者的堡壘,竟然比我們先瓦解。”


  “是嘛。”田齊反問。


  季子側頭看著她,滿是水泡的臉,讓人看了都會犯密集恐懼症,田齊也看不下去的轉開臉,季子笑了,笑聲在水牢裏聽得格外滲人:“是與不是,你心裏不清楚嘛。”


  “我確實不清楚,畢竟被收買不是你們麽。”


  “我一直覺得你們單純,或者可以說是理想主義者,隻不過你們比我想象的更加愚蠢,係統和你們怎麽說的,厭惡這個世界了,希望一鍋端,你們覺得它想的是毀滅嗎。”


  “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愚蠢如你們的人,會回了給予自己長生不老,又可以胡作非為的世界,係統想要的不過是它成為真正的主人,不受任何人的限製罷了。”


  “你們都是棋子,不過也好,有人被騙才說明,世界上有聰明人。”田齊一口氣把話說完,她很不喜歡闖入者的假道德,有時候他們明明做了讓人不齒的事情還能把自己貼上標簽洗白。


  多麽讓人無語的家夥。


  不諷刺諷刺他們,田齊都懶得站在水牢裏忍受那股難受的味道,一潭死水的味道。


  “珩慶,季子,既然廢話這麽多,我們就來玩一個惡俗的遊戲好了,你們都是最後一次奪舍,死不起真可惜,你們隻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去,現在是下午五點半,明天下午五點半會有人過來,怎麽決定你們商量商量。”


  “為了你們所謂的事業,如何取舍,不是一早就做好準備了嘛。”


  哈哈哈,田齊大笑著離開,如同一個反派。


  反正在闖入者眼裏她就是反派,作為大反派,田齊離開水牢後,在白楊休息的酒店,點了一瓶陳年紅酒。


  醒酒之後,拿著兩個水晶杯來到白楊客房。


  “不要太驚訝,我們極少有機會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她放下紅酒瓶,遞給白楊一個杯子。


  白楊驚愕之後很快平靜下來,抬手請她坐下:“確實如此,我們你死我活多年,我竟然沒有想過請你喝一次酒。”


  他們每次都好像一種約定好的結局,選擇了敵對的兩方效命,今天也是一樣的,說不是孽緣,都沒有人信。


  給兩個水晶杯到了一半的酒,她晃了晃酒杯,嚐了一口:“我一直不知道怎麽品,不過我想我們都是不知道,隻不過都學過怎麽假裝而已。”


  捏著酒杯的白楊但笑不語,對紅酒一飲而盡,他也是個不懂的:“我們一直都沒有選擇,後來是習慣沒有選擇。”


  “恨我,是不是你選的。”田齊提醒他。


  “哈哈,還真是,恨你,殺了你,都是我自己選的呢,田齊你覺得榮幸麽。”


  “並不,我一直不怎麽記得你,如果不是老餘不停提醒我的話。”


  “也是,他們都說你記性不好。”


  “大概是沒什麽值得記得。”


  他們廢話許久,酒過三巡,白楊摸出槍,田齊直接打了一個響指,他手裏的子彈就消失了。


  田齊喝完酒,放肆大笑:“現在你不隻是運氣問題,連實力多弱了一截呢,白楊,係統有沒有告訴你,你現在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你連成為我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她根本不是來廢話的,是來刺激白楊可憐的自尊心的,白楊執著的地方和係統不一樣。


  係統想要沒有約束的權利。


  白楊想要的是和田齊平等的實力,真讓人心疼的家夥,突然又被告知,自己又輸了。


  他逐漸扭曲的表情告訴田齊,此時此刻,白楊心裏是何等的氣憤,何等的惱怒,又被田齊先一步的感覺。


  是在說不上好。


  田齊更是當著白楊的麵證實了一下自己的實力,她把白楊帶到了火電廠,徑直把人丟進了鍋爐裏。


  熱火對於白楊來說是天然的克星,白楊無法逃脫,隻能在劇痛中嘶吼。


  但是他的反抗都是徒勞的,三十秒後,田齊把燒成焦炭的白楊提溜出來,丟在地上。


  再無法形容的痛苦裏,白楊的身體慢慢恢複。


  恢複也要承受非人的疼痛。


  在一旁飲酒欣賞的田齊,對於白楊來說就是最大的折辱,他嘴裏一直在怒吼,等皮膚肌肉皮膚完全恢複,如同新生兒的白楊瞪著田齊:“你為什麽總是比我快一步。”


  “或許,你也可以擁有同樣的軀殼,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你想讓我們內訌。”


  “不可以嗎,我覺得是一個很不錯的主意啊,白楊,或許你也可以創造奇跡,打敗一個可以創造這個世界的存在。”


  田齊說完便離開了火電廠,她前腳剛走,係統後腳就來了,白楊半點不意外,這個不人不鬼的東西。


  把他關在溶洞裏忍受了毒蟲的折磨,就算能讓他身體迅速恢複,代價也是巨大的,擁有了使者的身軀後,白楊清楚的察覺到,自己的內髒在衰竭。


  他還能奪舍嗎,這個答案沒有人能回答,連係統都不能。


  係統也不是萬能的,所以它想要至高無上的權利。


  正如白楊現在想要,和田齊一樣的能力。


  “係統,田齊說的是不是真的,她現在和你一樣。”


  “當然是真的,不然你怎麽會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你不能組織她。”


  “我能,但是不是現在。”係統是沒有形態的,突然間,他從一片模糊中走出來,有了一個具體的模樣,青年,朝氣蓬勃的,五官端正。


  白楊不知道他又從哪裏找來了一副順眼的軀殼,仿佛是在換一副,是不是就頂著另一個人的臉出現。


  有時候,白楊覺得係統也是迷茫的:“你又換臉了,是不是不記得自己之前長什麽樣子了。”


  “記得,隻是不滿意而已。”


  “不滿意,你很嫌棄自己的長相嘛。”白楊嘲諷道。


  係統沒有回答,隻是走過來,提著人閃回到了酒店裏,然後如同垃圾一樣丟在地攤上:“滿不滿意輪不到你來評論,你現在是我最成功的作品,所以你要做好招牌的功能。”


  “招牌。”


  “當然,不然你以為你是什麽身份,你連田齊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她現在對標的是我。”


  白楊咬緊牙,低頭冷笑著,是啊,現在她對標的身份是係統,是這個無所不能,又不是萬萬都能的存在,而自己不過是他的棋子,那什麽和田齊比呢。


  正如田齊說的,想要比,隻能是擁有同樣的軀殼,這是不是意味著係統也有軀殼,他一直用別人的身體,其實是害怕暴露自己的本體。


  白楊一旦懷疑上,就會特別留心過去的種種,好像在那些休眠倉裏,確實有不同的存在。


  有一次白楊無意間看到,係統把他隔絕在外麵,進去出來的時候氣息有所改變。


  好像進去充電後再出來,就算不是本體,白楊也想知道,係統藏起來的東西是什麽。


  他抓起沙發上的毯子裹住身體,緩緩站起來:“我可以做你的招牌,但是,我需要知道所有使者的過去,你第二份作品著實差的驚人,你自以為了解他們,其實不了解。”


  “你選錯的辦法,就算使用了毒素也沒辦法完全融合,他們就像間歇性精神分裂患者,偶爾會清醒過來自殘。”季子就是這樣得先例,她是自殘,因為知道被奪舍,所以無法忍受。


  深知係統沒有完全掌握辦法的白楊,需要進入碑林,隻要碑林裏才藏著自己需要的秘密,才有讓他打敗田齊的法寶。


  對於如何擊垮田齊,已經陷入瘋魔境地的白楊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至於係統,他們相互利用,根本不存在從屬關係。


  田齊不知道自己的行為算不算得上給自己挖坑。


  “你這樣太冒險,如果發生什麽意外,你能不能控製得住。”牛姐是最理智的。


  “我不知道,我現在隻想要試探一條底線,我和係統的底線,他放的煙霧彈太多,我們沒法分辨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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