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你以為我要做什麽
換水?
秦安妤張口結舌,一時間啞口無言,她臉上露出苦澀的笑來,嘴角扯了扯,沒有說話。
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霍詡冷眼看她:“都懶得辯解了嗎?”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麽?”他們之間大概隔了有三四個人的距離。那距離是秦安妤刻意拉開的。
男人剛出現的時候距離她很近,那個距離讓秦安妤不安,她主動的往後退了好幾步,但現在男人又逼近她了。
他的姿態從頭到尾都十分的優雅,但是卻顯現出幾分咄咄逼人來。
秦安妤被逼到牆角,男人沒有端著咖啡的另一隻手靠在牆上,氣息離她很近,姿態十足的曖昧。
“秦安妤,你是想要用這種低劣的手段讓我放你走?你是在癡心妄想吧。”
又被誤解了。
秦安妤不敢看男人,眼睛餘光卻能夠看到男人正在斜睨著她,隱隱透出幾分不屑來。
“我沒有……”她無力的爭辯,男人甚至都懶得去糾正什麽。
“下來。”
秦安妤陪著霍詡吃完晚飯。之前男人還是一周兩次過來的,現在每天晚上都會跑過來跟她吃晚餐。
她不知道是這個別墅的廚師做飯太好吃了,還是霍詡故意整她,秦安妤隻覺得分外難熬。
讓她更難熬的是,之前霍詡都不留宿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裝病刺激到,霍詡那天晚上沒有走。
秦安妤住著的是霍詡的臥室。
牆上的時鍾走到十點,秦安妤忐忑的看向男人。
“有什麽話就說。”
霍詡甚至都沒有抬頭,秦安妤的目光是在讓人忽視不了。
她猶豫了一下,問道:“你這兒是不是還有別的房間,我……我不好一直都睡你的臥室吧?”
她在試探。
霍詡蓋上了書本,冷淡的目光和她糾纏在一起。那淺顯的情緒讓秦安妤麵如死灰——她看到那裏麵的不以為意,和不屑。
“有,但沒有你的房間。”
“為什麽……”秦安妤問出口,自己就後悔了。
她不該問這樣的問題的。
“因為你不配。”答案讓她心碎。秦安妤低下頭,心裏即便如何苦澀,都沒有表現在臉上。
空蕩的臥室,以及臥室的陽台上都沒有一個人影。
霍詡從監控中看到,秦安妤一直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僵直的身子讓人無法不在意。
是害怕,還是排斥?
如果換成駱平遠,或者是方家的那個神秘的大少爺,她是不是就會屁顛屁顛的跟上去,諂媚的笑著呢?
霍詡皺起了眉頭,下垂的嘴角帶著不怒自威的冷酷。
“你在這兒做什麽?”
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半了。秦安妤有些局促不安,眼前的霍詡剛洗完澡出來,身上穿著睡袍,水珠還沒有從他身上徹底蒸發,男人看起來十分的慵懶,就像是一個貴族,隻是那人眼下的威嚴讓秦安妤不寒而栗。
“我……我待一會兒……”她沒敢光明正大的說出自己不想要和霍詡同床共枕的事實。
秦安妤的話音剛落下,便看到霍詡挑眉走來。她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霍詡橫抱起來。
“安分點。”
男人慢條斯理卻帶著威懾的命令讓秦安妤手足無措,她驚慌的姿態在霍詡的懷中猶如落入虎口的小白兔。
一雙猶如冰川的深邃眼眸中,略微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
秦安妤感覺不到。
怎麽辦?
她要怎麽辦才好?
她僵著身子被男人放在床上,緊張地死死地閉著眼睛。
一聲輕笑不經意的落在她的耳中,秦安妤小心的睜開一隻眼,就看到霍詡居高臨下的俯瞰她,嘴角帶著一抹戲謔。
“你以為我要幹嘛?”
男人的話就像是在嘲笑她自作多情一樣。
秦安妤猛地彈跳起來,臉上紅成一片。
她剛才在想什麽!
秦安妤羞愧得想要躲,卻猛地被男人抓住了手腕:“躺下。”命令式的口吻,他們兩個人之間似乎從來就沒有平等的關係一說。
她還在掙紮。
難不成真的要和男人同床共枕?她的心髒會受不了的吧!
“不能讓我好好睡一覺嗎。”讓秦安妤意外的是,霍詡的言語中透出些許的疲倦來。
但更多的還是壓迫式的命令。
難道他一直都沒有休息好嗎?
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秦安妤便被抱著躺下了。男人像之前那一次一樣抱著她,沒有做什麽多餘的事情。
秦安妤臉上的紅暈還沒有褪去,看起來十分的狼狽,她的背後甚至都開始溢出熱汗來,可房間裏明明是開著讓人清爽的空調的。
她卻覺得自己像是泡在蒸拿房裏一樣。
不安開始侵襲她的整個心靈。
“霍詡……”她試探的開口。
“安靜。”
男人閉著眼,冷聲命令。秦安妤就不敢再說話了。
在霍詡的懷中,秦安妤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東西,最後連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那一晚沒有夢。她睡得意外的踏實,好像是在男人的懷中,被他保護著一般的安心。
想到這兒,秦安妤喂鳥的手停了下來,惱怒的揮手,好像想要甩開什麽一直纏繞著自己的東西一樣。
不是!
才不是這樣的!
鳥群順著她的動作四處飛散開來,尋找著被她撒開的鳥食。
一閉上眼,霍詡嘴角帶笑的樣子似乎還在眼前。明明就是在作弄自己,秦安妤又羞又惱,恨不得眼前就站著男人,一把掐死才好。可她又知道,如果男人真的在自己的眼前,她也是不敢動手的。
她歎了一口氣,蹲下身子去擺弄那些花朵。
突然的,一雙熟悉的皮鞋出現在她的麵前,秦安妤還蹲著,就著哪個姿勢抬頭,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花瓣順著那風一直往下飄,男人就站在那花瓣的中心處,逆著光,秦安妤隻看到那雙眼裏的光芒。
她的臉驀然一紅,猛地起身:“你怎麽……”
霍詡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秦安妤有些羞惱。她有對著園子自言自語的習慣,也不知道霍詡聽了多少。
希望霍詡什麽都沒有聽到才好。
“去換件衣服,我帶你出門。”
出門?
秦安妤有些不可置信。霍詡要帶她出門?這可是第一次……
“沒聽到?”帶著冷意的尾音讓她迅速清醒過來。
“聽到了!”她轉身跑出去好遠,又跑了回來,“要帶我去哪兒?”她心裏隱隱有所期待,卻又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有期待,抬著頭看霍詡的眼裏滿是複雜。
她隻到霍詡的胸前,霍詡每次看她幾乎都是低著眼看的,有一種讓秦安妤感到壓迫的居高臨下。
她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出格,咬著唇,嘀咕道:“不說就算了。”
抱怨了一句之後,就一溜煙跑走了。
笑話!再不跑等著霍詡教訓她嗎?
那個男人最近很喜歡用她是他的情人這件事來壓著她,秦安妤聽不得這些,好像沒有聽到的時候還能夠欺騙自己,一旦被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她自己反倒是最先接受不了的那一個。
她換了一條淺黃色的裙子,搭著一件霧藍色的上衣,看起來十分的清純,頭發披散在身後,耳環是銀白色的柳蘇,很適合在夏日裏穿著出門。
霍詡看著她,眼中隱晦的閃過一抹情緒。
旋即便轉身,要秦安妤跟上。秦安妤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邁著小短腿跟了上去。
她和霍詡之間,很少有話題。
秦安妤覺得尷尬,但她從來不會主動開口,似乎回應她的永遠隻有男人的嘲諷。她不想要聽到那嘲諷,那些就像是在嘲笑她七年來的等待毫無意義一般。
霍詡的車在一家禮服店前停了下來。
秦安妤有些意外。
她離開秦家很久,身上的衣服都是休閑款和上班穿的,她很少去參加什麽晚會,即便有,也是秦氏的替她準備的那個生日晚宴,所有的東西都是她那別有目的的父母替她準備的。
在禮服店裏的還有段皓,看樣子來了有一段時間了,看到霍詡就開始抱怨:“你一個電話就讓我過來,我一過來倒好,在這裏空等了你十五分鍾,霍總你要怎麽賠我這十五分鍾呢?”
“是你自己非要在這個時間找我的。”看樣子是段皓先約了霍詡的。
霍詡平靜應對。段皓不爽地嘖一聲,不再在霍詡那邊找不痛快,目光落到了霍詡身後的秦安妤身上:“喲~舍得把人帶出來遛遛啦?”
遛遛?
秦安妤微微蹙眉,說的好像她是什麽寵物一樣。
但她隻是抿著唇沒有說話。諷刺她的人是段皓,說不定還是霍詡的意思呢。
霍詡背對著她,她根本就沒有看到霍詡給了段皓一個警告的眼神,段皓就不爽的閉著嘴沒有再說什麽了。
不一會兒,就有人出來給秦安妤量身材,看霍詡和那些人交談的樣子,似乎是要給她定做一身禮服。
“我還有一條禮裙……”秦安妤嘀咕一聲,小心的去看霍詡的神色,被霍詡一個眼神打了回來。
“帶她去挑幾套衣服。”
秦安妤在這兒實在是顯得尷尬,沒有拒絕就跟著店員離開了。
左右段皓有事要和霍詡談,她在這裏也是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