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摘桃子
知州聽了,忍不住在心中腹誹:可別有機會了,本官一點也不想再見到你!
說完客套話,林詩茵拿著知州給批下的文書帶著阿達等人回到客棧,一下子雇傭幾百人離開當地州,前往鬆州城,需得要當地知州的文書才行。
收好文書,林詩茵招呼護衛們去通知鏢局他們出發的時間,然後給雇傭的人力發放一小部分先給的雇傭錢,再根據糧食的數量和馬車的數量做好安排。
前期準備做的好,不到半天的時間,林詩茵便帶著丫鬟護衛們和一長串的車輛、雇傭的人手返回鬆州城。
他們這邊一切順利,帶著的章哥兒也跟著學到了一些東西,更是很有精力的下了馬車,跟在雇傭的人力身邊觀察他們。
林詩茵跟著看了一會,見不會出什麽事,便不管他了。
另一邊,封寒笙這裏卻遇到了阻撓。
那些被吐蕃安插過來的,同時擁有大楚王朝人的血脈和吐蕃人血脈的探子似乎被訓練過,嘴很硬。
無論是關在密閉的牢房中不給他們吃飯喝水的進行幽禁,還是用上刑具嚴刑拷打,他們都隻會胡言亂語的放出煙霧彈,封寒笙想要的信息一點也不吐露出來。
在又一次管牢獄的官吏來報,一個犯人吃不住板子暈過去了,昏倒之前還大喊著自己是被冤枉的,封寒笙就,有點煩了。
他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看下首的官吏還在那畢恭畢敬的等著他的命令,很無奈的揮了揮手,“去請大夫過去看看吧。”
官吏有些欲言又止的下去了,正在封寒笙下首的桌子上辦公的州判看了過來,遲疑著說:“大人,這些人死活不說聯絡的人是誰,隻拖著時間,再過幾日隻怕那些痕跡都給掃除了,糧食也追不回來了。”
說的不就是嗎?鬆州現在都什麽情況了,當地的糧食價格都上漲了一兩文了,百姓對家中的存糧也看的更嚴實了,一直這樣人心惶惶的下去遲早要出事。
見封寒笙不說話,州判也不敢追問,隻道:“大人,昨日發生了三起服徭役的百姓鬧事的事件,已經被壓下去了,今日現在報上來的有一起。”
封寒笙點頭表示知道了,想了想,說:“本官去秦王府求見秦王,府衙的事你先處理,不能處理的待本官晚些回來再處理。”
這些秦王抓到的人他肯定審過,不管審沒審出來什麽,蛛絲馬跡總有一些的。
封寒笙懷著心事走出府衙的大門,難得的暖陽都沒讓他心情好上一點。
剛走出這條街,卻有一蓬頭垢麵的人迎麵跑來,不等封寒笙問話,便大聲的道:“大人,夫人已經買到了糧食了,並且雇了人力和馬車,這會正在回來的路上,估摸著快走到芠州了。”
“夫人怕大人擔心,特命小的先回來向您匯報情況。”說著,他遞上一封書信,正是林詩茵出發前寫的,讓這個護衛給送過來的。
封寒笙迫不及待的接過來,沒立刻打開看,反而看向麵前
這個衣服淩亂,臉上還沾著髒汙的護衛,道:“一路趕回來辛苦你了,咱們先回府上,你吃頓熱乎飯之後好好休息幾天。”
這就是給他放幾天假的意思,先跑回府上,發現大人沒在家後又匆匆跑來府衙的護衛心中升騰起一些開心的情緒。
手裏捏著信,封寒笙健步如飛的回到府衙,先是叫來了管家交代幾句,然後迫不及待的往書房走。
時間匆忙,林詩茵這封信並沒有寫太多無關緊要的思念之語,隻簡單的說了過程,和預計到達鬆州城的時間,讓他注意讓人接應。
在信的最下麵,她寫道:等我們回家。
旁邊還畫著兩張靠在一起的臉,寫實的畫風,一眼就能看懂是林詩茵和章哥兒兩人。
封寒笙嘴角不受控製的勾了起來,眼神在他不自知的時候填滿了深情。
他搖搖頭,“去買糧的同時還把那些用陳糧養起來的牲畜的銷路給考慮好了。”
這麽說著,他臉上的笑容不受控製的擴大,輕輕的摸了兩下紙上的林詩茵的小畫像,然後才站起身來,交代道:“霜露,取一張拜貼送到秦王府上,然後再請周先生和工部的大人過來商議事情。”
有了即將送到的糧食,他就不那麽焦躁了,反而河道的安排上還有些問題,還有挖河渠的時間上也需要重新調整一下。
再有,朝中支援的糧食也需要催一催,不然指不定河道都挖完了也看不見影子。
有了幹勁,封寒笙的狀態都跟剛才不一樣了,看起來精神奕奕的。
……
與此同時的北部邊境,姬三公子和淮郡王癱坐在椅子上,彼此對視一眼,齊刷刷的歎了口氣。
“調令總算下來了!”
“終於可以把他們扔回去了!”
難兄難弟異口同聲的說完,看著彼此,忍不住笑了。
相同的,被坑到頭禿的經曆讓他們產生了一點戰鬥友誼,比之前要更加熟悉一些。
“這群吃幹飯的玩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去與叛亂的那些人進行勸降的人我都安排好了,結果他們還能先斬後奏的插進去,靠著一幾之力讓所有人被氣惱的那些人給抓起來,也是夠能耐的。”姬三公子十分氣憤,這也好在那些叛亂的人還有些理智,不然揮刀殺上一兩個,可就鬧得不好收拾了。
他很氣,淮郡王更氣,“一個個就想著攬功勞,其他的啥事都不會做。讓他們統計一下戰亡的士兵們和在之前戰爭中因保護城池被害的百姓們,麵上應得好好的,回頭隻隨便點了幾個人照著名單去問當地的村長等人,結果撫恤金被人昧下了。”
說著他苦笑了一下,“這要不是那個女兒被逼著嫁瘸子的家屬大著膽子來攔了我的轎子,隻怕我們這一輩子都不知道。”
當地的一些村長等人權力很大,那些人家被搶走了撫恤金恐怕被瞞著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而心狠一些的,甚至會用手段讓那些家屬家破人亡,這樣別人就不會知
道他們做下的破事了。
可是,對那些家人為了保護百姓而戰死的家屬來說,他們何其的無辜,遭遇何其的悲慘。
姬三公子忍不住側目,道:“你就應該像我這樣把他們扔一邊,還安排他們做這般重要的事,我可是大事小事都不敢讓他們沾一下手!”
淮郡王歎氣,“手把手教他們了都不會做,也不知道科舉時怎麽考中進士的。”
姬三公子聞言嗤笑了一聲,“就是不上心唄。”
說完,坐起身子喝了口茶,“銀錢已經追回來了,咱們還是按照之前的分工。我來安排人去勸降,你來統計出人數發放撫恤金。”
淮郡王點頭,想了想,衝他一笑,“我這邊人手不夠,怕有小人渾水摸魚,你那邊再安排些靠譜的人給我吧。”
姬三公子忍不住瞪向他,端著茶盞的手蠢蠢欲動,恨不得扔他臉上。
在調令發出的當天,朝中也並不平靜。
北部邊境新來的官員們幾乎都是各個派係安插過去搶功勞的,因為他們多是剛入官場的官員,不夠了解北部邊境的情況,再加上做事冒進太看重功績,最終惹出大禍。
鬧出這些事的如果是普通官員,隻怕早就被罷官了,但因著他們關係戶的身份,竟還能毫發無傷的留在那裏。
但是,在姬三公子和淮郡王安排下去的事情再一次被搞砸,各自派係領頭的重臣們也保不下他們了,凡是做了錯事的或是被貶官,或是被調任。
這邊北部邊境指望不上了,京中剛好有走馬前來稟報鬆州城最大的糧倉中,一半的糧食被調換了的事情,老謀深算的重臣們頓時眼前一亮。
糧食問題是大事,因著鬆州要修建水利工程的緣故,糧倉中放的多是稅糧,以戶部尚書為首的重臣們開始對鬆州城的最高品級官員——封寒笙進行討伐。
倒不是不想碰瓷秦王,但是秦王作為擁有屬地的親王,若是能管的到當地屬地的政務,那才叫有問題呢。
眼前一亮的太傅等人,想到了自征徭役後鬆州城屢屢送來的奏折。
幾乎每一封奏折上麵都畫有已經挖掘出來的河道和完整的河道分布。有工部官員不辭辛苦的進行測量,再有封寒笙一力主張的的豐厚獎勵,再加上畫圖的視覺衝擊力和帶來的一些想象,看著居然很有模有樣。
這讓先前強烈反對的幾位重臣們感到臉熱的同時也想到了新的獲得功績的方法,便一邊討伐封寒笙,一邊想法子要將自己派係的人安排過去。
左右封寒笙不屬於任何派係,在朝中沒人幫扶,可不得死命的欺負?
新帝剛在北部邊境的事情上站了上風,就聽到那些重臣們你一言我一語將糧倉的糧食被換歸咎於封寒笙身上,一邊請陛下下旨降罪於他,一邊表示是因為鬆州城州衙人手太少導致的這個後果,請陛下選定合適的官員填補空缺。
還不知道有人琢磨著摘桃子的封寒笙還在算著距離林詩茵回來還有幾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