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變故
仿佛經過一個世紀的等待,路南軒看著夏梓言終於穿著婚紗,站在自己的麵前。
他微笑著,向她伸出手,而夏梓言也回之一笑,將自己的手遞給他。
神父捧著聖經,開始主持婚禮。
“路南軒先生,你是否願意娶夏梓言小姐為妻,無論生老病死,都會照顧她一生一世?”
路南軒勾唇一笑,吻過夏梓言的手,道:“願意。”
“夏梓言小姐,你是否願意嫁路南軒先生為妻,無論生老病死,都會照顧他一生一世?”
夏梓言笑容有些凝固,在路南軒充滿期盼的眼神中,她控製不住看了眼坐在下麵的秦書墨。
“我……”
秦書墨埋著頭,拳頭捏地發紅,坐在賓客的他努力克製自己不讓情緒在泄。
然而卻就在這個時候,小莫之前因為被人注射藥物而產生的後遺症,突然發作了。
“小莫!”看到小莫倒在地上,夏梓言完全慌了神,也不管結婚典禮,扔了捧花就去扶小莫。
路南軒也慌了神,萬萬沒想到,小莫的病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發作。堂下賓客更是慌神,他們完全搞不明白,為什麽在婚禮現場,這個男孩會突然倒下,而作為新娘的確焦急成什麽模樣。
在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這場婚禮也請了不少的媒體,采取全程報道,這個男孩子一倒,那媒體千張嘴,可是說什麽的都有。
“這下可有熱鬧看了。”賓客一說道,這秦氏大概又有話題了。
“可不是,準是明天頭版頭條。”
“我看這場婚禮懸,不信你看,喏。”說著,這人指了指小莫身邊,那圍了一群人的裏麵,有一個人特別眼熟,也有不少的媒體把鏡頭對著他。
“那不是……秦氏太子秦書墨麽!怎麽,他跟這事也有關係?乖乖,這也太熱鬧了不。”
“嗬嗬,能不有關係麽。小道消息,路家這新娘子,和秦書墨早先就不清不楚,那個小孩子就是他們的孩子,不然一個花童能這麽大動靜?”
眾人一副難怪的樣子,繼續嗑瓜子看戲。
秦書墨滿臉焦急,擠開眾人,把小莫抱起來,對夏梓言道:“快叫救護車!”
夏梓言也是慌了神,這時候才想起叫救護車。
秦毅楠皺著眉,思忖一會後,轉回回去。
“秦總這麽早就出來了?”司機一臉不解,“去哪裏?”
“回家。”不知為何,秦毅楠有些心神不寧,他要回去找慕容芸。
回家路上,秦毅楠試著給慕容芸撥打電話,但是都是無人接聽。他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回到家後,他一邊喊著慕容芸的名字,一邊每間房子挨個挨個的找人。
半個小時過去了,依然不見蹤影。
慕容芸失蹤了。
秦毅楠有些頹廢的坐在床上,他送開領帶,揉著鼻梁沉思。
他就這樣在床上坐了十幾分鍾,站起來時因為過於急了,大腦一陣眩暈。他趕緊扶著床沿,免得自己摔跤。
他卻在這時候摸到一封信,秦毅楠有些疑惑,他把信拿過來一看,果然是慕容芸的字跡。
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還有什麽話要跟他說,秦毅楠皺著眉頭,撕開信封。
“毅楠,有件事我瞞你很久了。這件事我本來是打算要瞞一輩子的,但是最近我發現,書墨對夏梓言真的是喜歡到極點了,沒有她,書墨往後的人生可能真的就廢了。所以我才決定,把這個隱瞞了二十多年的真相告訴你。”
“你到底還有什麽瞞著我。”秦毅楠繼續往下看,頓時呼吸一滯。
“秦書墨並不是你的兒子,你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騙你了你,但是,請你看在這二十多年,你們父子相依為命的份上,看在他真心把你當父親對待的份上,繼續把他當兒子吧。請你成全他和夏梓言,他們並不是兄妹。”
機場內……
空航人員甜美的聲音響起,在角落的的一人,帶著墨鏡,立即起身,優雅而從容的向安檢口走去。
這裏從來都不是她應該待的地方…
秦毅楠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的是自己這一生忙忙碌碌將公司不斷發展壯大,可是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
男人嘛自然以事業為重,他以前一直是這個想法的,可是現在站在旁觀的角度去審視自己的一生,突然發現隻要用四個字便能闡述——了無生趣!
他在想,有些事情他是不是做錯了?
最後,他的視線定在那張紙條上,秦書墨不是他的兒子……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渾渾噩噩地從夢裏醒了過來,眼睛朦朦朧朧的隻覺得室內的光微微刺眼,周圍也是一片單調的白色,鼻子還能聞到消毒水的氣味,看來他已經在醫院的病房裏了。
等到視線裏的東西能夠看清晰了,秦毅楠才發現自己的一雙兒女已經在身旁了,以及那個即將成為秦家女婿的路南軒,而且都是一臉關切的樣子讓他欣慰的同時又增添了幾分愧疚。
俗話說的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他這些日子到底做的什麽事啊。
棒打鴛鴦?簡直就是造孽!
想著,這個縱橫商界的男人第一次感到了一股挫敗感,他第一次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
特別是看著夏梓言旁邊的路南軒,以及這個病房裏若有似無的怪異氣氛。
當下就有種昏迷不醒的衝動,尷尬,實在太尷尬了!
然而在他剛剛睜開眼睛的時候,一旁的夏梓言就發現了,當下就關切地詢問起他的事情。
“醒了醒了,怎麽樣,感覺好些了沒?”
今天發生的事情真是太多了,她現在心裏還有些五味雜陳,剛剛著急忙慌地將小莫送進了醫院,秦毅楠也進了醫院,事情都趕到一起去了讓她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一旁的秦書墨聞言也連忙投過一抹關切的目光,眉頭微微擰了擰,“好端端的怎麽暈倒了,沒事吧?”
“沒,老毛病了,不用擔心。”聞言,秦毅楠大手一擺,連忙回答道,隨即抬頭望了望病房裏這尷尬的三人,隻覺得心裏堵得慌。
原本這一對兄妹就夠尷尬的了,現在又加了個路南軒,這病房裏詭異的安靜更是讓他莫名地氣悶。
“我沒事,你們也忙了一天了,還是回去歇著吧。
夏梓言看了小莫之後就來了醫院,簡直一天都在奔波,看起來人都憔悴了幾分。而秦書墨也板著一張臉,看起來也是死氣沉沉的樣子。
至於路南軒則低頭做鵪鶉,這怪異的氣氛他視而不見,現在的他處境尷尬,上不去下不來。
現在木已快成舟了,他在說什麽出爾反爾的話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麽想著,他按捺住心裏即將迸射而出的想法,話到嘴邊就成了一道逐客令。
“這怎麽可以,不如書墨……哥,你先回去吧,這裏由我照看著。”
“不行!”
“不行!”
“不用了!”
夏梓言話音剛落,三個男人就非常有默契地開口了,然後就是一陣沉默。
“今天的婚禮你累了一天了,也沒怎麽休息,還是回去休息吧,爸這邊交給我來。”安靜了片刻,路南軒柔聲打破了這讓人不適的氣氛,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都落在夏梓言憔悴的臉色上,關心又體貼。
雖然這次的婚禮出了一些岔子,但是路南軒儼然已經很快適應了自己的角色。
而路南軒這番樣子落在秦書墨眼中則顯得很辣眼睛,他眯了眯眼,整個人的氣息又陰冷了幾分,如同地獄中的撒旦極度危險。
真快就爸了,婚禮還沒辦完!證還沒扯呢,不要自來熟!
“不用了,有我在這裏就行了,我秦書墨的父親還不至於讓別人照顧。”
他將別人這兩個字咬得很重,似乎在刻意說什麽。
路南軒倒是沒有在意,他也知道秦書墨現在的心情不好,臉色黑的像煤炭似的,便沒有理睬他而是轉身摸了摸夏梓言的頭,將她淩亂在額前的秀發理了理,“乖,這裏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快些回去休息。”
這一舉動更是讓秦書墨黑曜石般的眸子直接眯成了一道縫隙,這男人雖然看起來很體貼,但是在他麵前真多對夏梓言他心裏還是很不舒服。
就像是自己最鍾愛的寶貝被人搶走了,還在他麵前炫耀顯擺,這讓他一身戾氣都爆發了出來。
“這裏是病房,不是用來秀恩愛的。”
秦書墨語氣裏有一股濃烈的酸意,一字一頓的像是在牙縫裏擠出來的話,聽起來倒是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行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這又沒啥事,你們在這裏倒是吵著我沒辦法休息了。”這時候秦毅楠神色淡淡地開口道,隻是深潭般的眸子讓人很難猜出他的心思。
眾人還想說些什麽,隻是秦毅楠又擺出了一副我意已決的樣子。
他決定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秦書墨當下就冷冷地點了點頭,然後直接走了,利索的不能在利索了。
這幅樣子,分明就是氣的快要發作了,知子莫如父,當下秦毅楠就抽了抽眼角,隨即幹脆閉上眼一副他什麽也看不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