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險境與轉機

  她似乎是上了高速路,四周都是樹木林,少有建築物,漸漸地,連路燈都沒有了,四周全靠夜空中的月光照亮著。


  安月白不由自主的停下車來,腦子迅速冷靜。


  引擎熄滅,唯有車燈還在亮著。


  因為之前靠南曉指路,所以她關掉了導航,現在安月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立馬將導航打開。


  有時候人倒黴起來,那是喝水都會塞牙縫。


  安月白覺得,或許是因為自己遇見越銘後,所有的好運氣都用光了,所以才會在這這時候出現非常倒黴的事情,那就是導航壞掉了。


  根本打不開!

  她埋頭忙活了好一會,無論是拍打它還是等一會在敲敲它,都是沒有任何反應。安月白忍不住滿頭黑線的想,南曉總不會是為了防止自己去追她所以臨走前還把導航給弄壞了吧?

  要真是這樣,那她還真是佩服南曉,不愧是寫推理小說的人,果然很厲害。


  但是這丫頭別讓她抓到她!

  確定GPS導航真的跪了後,安月白隻好無奈地下車,借著月光和車光打量四周,這是絕對荒無人煙啊,尤其是時不時還傳來一陣叢林中的鳥鳴或者野獸聲。


  安月白按捺著心底的驚悚,果斷調轉車頭往回開去,並且在心裏將壞掉的導航給罵了個狗血淋頭,還有突然跑走的南曉。


  南曉能騙得了圖拉爾教授和薛明這兩位人精,當然也能騙得了自己,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去做什麽,難道又是去找沈雪琪嗎?


  她忽然想到南曉將U盤也一起拿走了,而沒有記錯的話,那個U盤似乎是從沈雪琪家拿出來的?

  該死,南曉根本還什麽都沒有跟自己說清楚就又走丟了!

  安月白心中憤憤不平,開了一回車,最後在看到分岔路時緩緩將車停下,眉頭緊皺。


  她一路開來,好像還沒有遇到過分岔路吧?


  安月白心中惶恐,然後懊惱閑錢都想事情去了,完全是在情緒開車,根本沒有記住線路。


  現在,隻能靠猜了?


  她瞄了眼車油,還好沒有衰到家,車油夠她亂逛些時候,要是走錯了就再開回來,或者運氣好找個人中途問問。


  抱著這樣良好的心態,安月白將車開向左邊的道路,遠遠而去。


  然而三個小時過去了,安月白從一開始的心態良好到暴躁,最後冷靜,因為她著實像是體驗了一把類似鬼打牆的經曆。


  直到把車油耗盡,她也沒有找到出路,更加沒有見到一個活人,死人也沒有,那些鳥鳴隻是聽得見,卻始終看不到。


  這會已經快零點了,氣溫也開始變低了,但是安月白還是沒有找到出路,無論怎麽開,似乎都是在這個地方兜圈子。


  夜裏是真的很暗,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她好像是進入了異次元。然而海築療養院本就是建立在靠近荒無人煙的地方,這裏山林樹木很多,因此她時不時就能聽見驚鳥飛走的聲音。


  安月白一開始滿心憤怒,跟這邊的道路對上了,如此反反複複的查找路線後,她又停在了一個岔路口,但是這一次更加不幸了。


  因為這一次她發現車子沒油,沒法開車走,隻能自己走了。


  安月白下車,靠著車前看著黑漆漆地天,她還沒吃晚飯,肚子咕咕的叫著,本想著帶南曉離開海築療養院後就去外麵吃大餐的,現在看來是沒戲了。


  她半眯著雙眼看著夜空,低聲歎道:“南曉啊南曉,你這丫頭這次可害慘我了。”


  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迷路,出意外的幾率大大的提高了不少。


  她最後隻好妥協,準備打電話找裴然或者寧雅芝救命,這事還是不要讓小周知道,畢竟讓小周知道就等於讓舒昊也知道了,讓舒昊知道的話那很可能會讓越銘也一起知道。


  所以重點依然是,她不想讓越銘知道。


  畢竟她可是帶走了南曉,屬於幫凶,要是讓越銘知道惹他生氣安月白就難受了。


  雖然這事也瞞不了多久,最遲天亮薛明他們發現南曉不見後就會開始找人了,不過到時候還是很有可能會發現她這個幫凶。


  所以最後還是會惹越銘生氣。


  如此一想,安月白的心態反倒是有些自暴自棄起來。


  沉思幾秒後,安月白沉痛的發現,她真的好餓,在這種壓抑的情況下,她開始胡思亂想,說不定將車子爆炸了一起死比較好,這樣反正總比餓死強。


  她臉色慘白,鬢發有些淩亂,一雙大眼卻晶亮無比。


  安月白決定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她拿起手機給裴然打電話。這種大晚上的時候讓寧雅芝一個女孩子出來還是不太好,所以她選擇了裴然。


  然而她忘記自己現在的倒黴運max,在這種荒郊野外,沒有信號,電話根本打不通。


  反複幾次之後,安月白氣得差點沒把手機給摔了。


  這次好歹不是遇上她手機出問題,可卻偏偏沒有了信號,像這種情況,她簡直撥打110都可能連不上。


  黑雲慢吞吞地移開了些許,月光悠悠而來,清清冷冷,似在嘲笑她這個迷路的人怎麽還沒走出去。


  安月白在心裏暗罵了一聲,抬頭在看到那清清冷冷似乎永遠也無法靠近的月光時,她卻想到了越銘。


  有時候自己似乎會很想很想那個人,想要和他在一起,無論何時,又怕如果表明了心跡,也隻是得到了一個如同此時月光般冷漠的眼神。


  越銘太過無情,這是越銘突然發現的。


  他的無情,有時候讓他看起來對任何人都差不多,沒有特殊區別待遇,仿佛一切在他眼中,都無法停留也無法進入他的思想和世界。


  可她卻偏偏那樣渴望熱切的想進入他的世界,能與他並肩著在一起,可其中距離,似乎是天與地一樣的遠。


  可她還是想……想和那人在一起……


  哪怕如今陷入困境,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死了,可她最後想的仍舊是越銘。那人如畫的眉眼,淡漠卻安靜的神色,或者偶爾的毒舌腹黑。


  越銘之於安月白,是不折不扣的毒藥,天下無解。


  黑長的眼睫的顫了顫,將那些情緒收斂與底,靜靜的,一滴淚珠從她眼角滑落,無聲的。


  安月白抬手擦了擦眼睛,覺得自己真是沒用,這種時候哭什麽哭。夜裏的風很冷,車子沒油,她不可能開車移動,又因為是半夜,不敢移動去別的地方尋找信號。


  於是她開了車燈,在車子周圍轉悠著,拿著手機不停找信號,以此來給自己一個獲得求救的機會。


  然而事實告訴她這個辦法並沒有用,信號像是在跟她玩多躲貓貓,無論她轉悠到那個方向,依舊會被提示無信號。


  她已經進入了沒有網絡的異次元。


  安月白很是心痛。


  距離她車子沒油大約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後,蹲在車前,背靠著車門,覺得自己要餓死了,她開始考慮要不要將自己的遺言錄在手機裏。


  當紅花旦明星藝人安月白死於某年某月某日半夜,原因竟是餓死。


  安月白覺得死了也得被氣活回來。


  在這種情況下,她說不害怕是假的,尤其是之前夜色濃墨,漆黑一片,連星星都沒有,雖然現在依舊沒有,但是好歹有了點清冷的月光。


  安月白此時隻覺得又冷又餓又困,精神狀態也不說了,簡直不能更加糟糕了。


  她妥協地想,今天晚上就現在車裏待著過吧,等明天早上了,說不定有車路過,或者白天了就不用怕找不到回來,可以走遠一點去找信號聯係求救。


  就在她站起身的時候,突然看見了前方有車輛駛來。


  安月白驚愕地抬眼看去,前方刺眼的燈光照射過來,讓她忍不住眯起了雙眼。車子在前邊不遠處停了下來,她看著這輛車有些懵逼。


  等等,這、這不是越銘的車嗎?


  安月白此刻的心狂跳,在引擎聲停下的時候,連她自己都清晰地聽見了自己胸腔中的跳動。


  前邊傳來關上車門的聲音。


  “安月白。”


  突如其來熟悉至心的聲音,讓她猛然抬起頭看去,月色下清冷卻安靜的身影靜靜地看著她說:“過來。”


  安月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不過十步開外的人,穿著一身黑長風衣的修長身影,如融入夜色卻又獨一無二。


  她這是餓出幻覺了吧?安月白呆呆地看著對方,沒有動。


  越銘微微蹙眉,徑直走了過來,步步間,月色都悄然黯淡。


  “叫你過來聽不到嗎?”越銘冷冷地說道,語氣不好,甚至算得上有點凶。


  這還是安月白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越銘。


  以前的越銘雖然一臉高冷,脾氣也是高冷,但是從不情緒外露,就連生氣也是,更別提暴怒了,但是此時的越銘攜帶著滿身狂怒的氣息朝她而來。


  安月白卻並未被嚇到。


  她怔怔地看著越走越近的越銘,仿佛什麽都沒有聽進去,隻是感覺腦子轟然炸響,思緒已然不受理智的控製,或者說在此時她根本已經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


  隻能看著越銘朝自己走來,感受著他外露的暴怒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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