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玲瓏九轉女兒心
隨著慕容瑾的話出口,大廳越發地安靜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慕容嘯的臉上,帶著疑惑和探尋。
“放肆!慕容瑾,你是多年在外,竟然連慕容家最起碼的規律都忘了?”朱敏柔看見慕容嘯臉上的不自然,忙開口,想將眾人的視線轉移到慕容瑾的身上。
“我明白了。”淡淡的四個字,慕容瑾不想跟朱敏柔多說廢話,也不再看廳中的其他人,帶著洛寧直接離去。
娘親已經死了,她在慕容府,除了寧姨,沒有在乎的人。時隔多年,她早已不是七年前那個軟弱可欺的小女孩,如今,還想壓在她的頭上,不可能!
這一次,她慕容瑾,不會再放過任何一個對不起她的人!
“瑾兒小姐……”洛寧看著一臉寒霜的慕容瑾,不由自主地開口低喚,她總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已經在慕容瑾的身上,悄悄改變。
“寧姨,我們回嵐雪閣,我想要知道所有的事情。”慕容瑾順著記憶中的路,走到自己小時候住的院子,那個在夢中出現了無數次的溫暖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
娘親,瑾兒回來了,可是,你在哪兒呢?
慕容瑾眼中的悲涼一閃而過,手中的玉笛被緊緊握著,宛如青蔥的手上,隱約可見青筋凸起,昭示著慕容瑾此刻的痛苦與壓抑。
嵐雪閣還是以前的樣子,那是整個慕容府中最老舊的閣樓,不大的院子,種滿了花花草草,那是娘親的最愛,猶記當時,娘親帶著她還有寧姨,困守在這個院子裏,閑來無事,便會侍弄花草,即便有諸多不如意,倒也怡然自樂。
“這些花草,已經三天沒人照顧了……”洛寧看著原本繁花錦簇的院子,不過才三天,就變得如此蕭條,不由得感歎。
“就算娘親死了,可還有你,你不會放任娘親最愛的花草不管,寧姨,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告訴我,我已不再是小時候的慕容瑾。”她轉身,看著洛寧,堅定的眼眸有如深潭。
“瑾兒小姐,你看……”洛寧挽起自己的衣袖,密布的傷痕頓時映入眼簾。
霎時間,目光緊縮,慕容瑾的心裏掀起滔天巨浪,小時候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占滿整個腦海,那是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刻骨銘心.
“寧姨,你告訴我,我娘真的是重病而死?”慕容瑾強自壓下心中的波濤洶湧,冷聲問道。
她的記憶中,娘親的身體一向很好,幾乎很少有生病的時候,曾經那麽重的鞭傷,也隻是讓娘親在床上躺了幾天而已,她想,如果不是大夫人的故意為難,娘親根本不可能出什麽事情。
“夫人,是被大夫人活活打死的……”洛寧說著,她知道,慕容瑾遲早會問起,她也不打算隱瞞什麽,隻是強忍著心中的傷痛,說出這個殘忍的事實,“他們甚至,沒有給夫人舉辦葬禮,就那麽匆忙地埋了,連慕容家的墓地都沒有進……”
早已經猜測到的事情,慕容瑾的心中沒有任何波瀾,似乎這件事情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影響,平靜無波,隻是聲音,越發的冷了:
“這裏有些銀子,寧姨,去找人把我娘的屍體挖出來,買上好的棺木,在嵐雪閣設靈堂,我要為我娘守靈,然後將我娘風風光光地葬進慕容家的墳地。”
“瑾兒小姐,這恐怕……”洛寧有些猶豫。
“不用顧忌,照我說的做,他們問起,就說是我的意思。”慕容瑾麵無表情,直接開口,“我娘已經嫁給了慕容嘯,她就有資格葬進慕容家的墳地,我是絕對不會,讓他們再欺負一分一毫,寧姨,我想,你也不願娘親這樣死不瞑目。”
“我知道了,瑾兒小姐放心,我馬上去辦。”洛寧說著,拿著慕容瑾給的銀子,轉身離去,她跟著洛星月在慕容府受了二十年的煎熬,這一次,就像瑾兒小姐說的,不會再讓他們欺負分毫。
慕容瑾看著洛寧遠去的背影,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七年了,她也該去看看那個人了,她想,如果不是那個人,她的命運也不會如此,現在,也是她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這個地方,是她十歲那年,無意間發現的。
慕容瑾還記得,那是她十歲的生日,本來想跟娘親還有寧姨一起在嵐雪閣安靜地過,可是沒想到,一切都被慕容珮破壞,慕容珮撕壞了娘親做給她的衣服,踩壞了寧姨給她折的小花,她一氣之下邊推了慕容珮一下,又怕被大夫人發現而轉身逃走,無意間,便闖進了花園假山裏麵的一間密室。
密室裏,扣押著一個滿臉疤痕的男子,蓬頭垢麵,四肢都被玄鐵打造的大鎖牢牢地釘在牆上,動彈不得,這個男子也不知被關了多久,全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經發臭了,可是,他的眼神,卻依然清晰,那是一種透著絕望的恨意,這種眼神,慕容瑾並不陌生,當她被慕容珮和大夫人虐待的時候,鏡子裏的自己,就是這個眼神。
十歲的慕容瑾,似乎覺得自己找到了知己,自從發現這個男子開始,慕容瑾便有意無意地靠近花園,偷偷溜進假山,和男子交談。
逐漸的,她便和男子漸漸親近,也將自己的現狀講給男子聽,當兩人熟悉了以後,男子便讓慕容瑾脫掉了自己的衣服,而慕容瑾的命運,也就是從那一天,正式改變。
男子的身上,刻著很多字,胸前是一部武功秘籍,後背是一本曠世兵法,男子把這些東西交給慕容瑾,作為交換條件,他讓慕容瑾幫他找一個人,在學成他身上的武功之後,幫他找這個人報仇。
七年,如今的慕容瑾再也不是那個受到欺負隻會躲在角落裏哭的小女孩,她學成了男子身上的功夫,也熟讀了男子交給她的兵法,現在的慕容瑾,不輸於任何人,她也沒有忘記,自己對男子的承諾,所以這一次回來,除了要帶走母親,便是履行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