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陳年舊事
而且說實話，她一直都不是很清楚這國家的疆域、製度，更不清楚她能逃多遠。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而她當然不能什麽都不做，抓著武器就往外逃，僅僅因為，那樣恐怕出不了京城，就會被抓回來了！
所以，首先她總要了解這個時代，才能真的逃。
說實話，這是最糟糕的計劃了。
她現在已經差不多恢複了以前的水平，而手裏也有不少金銀珠寶，她衡量過，如果往外逃應該是夠的，唯一的問題就是，她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能隱姓埋名，開始新生活。
但是這時候，她又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她最近才認識他，而且她確定，他一定還留在京城。
她抬頭，向紅袖問道：“還有什麽其他的信麽？”
“沒有了，”紅袖彎腰，“有是還有，但大多都不太重要。”
莊宛寧看著紅袖的模樣，不禁有點好奇：“大概還有多少信？”
紅袖沉默片刻，然後她指著桌上的信，“小姐，這裏的三倍左右。”
……好的，她大概明白紅袖不說話的原因了。
她往後一靠，做了這麽多事她也有點累了，雖然不會繼續被禁足了，但前一陣子的生活，讓她依然懶了下去。
剛剛她想到了一個人。
左空月。
莊宛寧眯了眯眼，單靠一人之力，她或許有辦法存足夠多的錢，而且孤身一人逃離薑國。畢竟他們的武力不如她強，但她依然不知道自己該到哪裏去。
如果能向左空月打探一下消息，那麽逃離薑國這件事會變得比較簡單。
他算是她認識的人裏，見識最廣的一個？而其他人，要麽就是他們會懷疑她的目的，要麽就是他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她認識的人，大多也認識展舒修，而她要逃跑這件事，是肯定要瞞著他的。
那麽，左空月明顯是一個好選擇。
那樣的話，就算展舒修不肯放她走，那麽等她逃掉的時候，他也已經沒撤了。
因為她可以搶在他注意到之前，就逃離這裏，一輩子不必要再見到他。雖然她認識了不少人，但認識和要為他們留下是不一樣的。
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個想法有點不對。
然而是哪裏不對，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或許是因為，在諸多選擇之中，她幾乎沒有考慮過：和展舒修求助，看他會否讚同。
莊宛寧知道這麽做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因為展舒修根本不會聽她說，況且，他真正在意的，是國公府的權力。
想到這裏，她輕輕笑了一聲，皺了皺眉。
她能夠做的，就是當展舒修有朝一日，真的會因為利益對她下手之前，想好自己的退路。
這麽說來，她必須要挑個時機，去找左空月才行。
下了決定，莊宛寧覺得自己輕鬆多了。她將那發簪收好，決定夜遊的時候戴上。然而就在這時，外間有侍女進來了。
她道：“大小姐，沈姨娘請你今晚去用晚膳。”
晚膳？
莊宛寧微笑，因為她們彼此都看不慣對方，所以她一直在自己的宅子裏用餐。今晚突然這麽熱情……
看來，有些人是真的好奇她身上那塊玉佩了。
她點頭，“好，請轉告姨娘，我一定會去。”
主屋裏，兩排下人站在一旁，幾個仆役伺候茶水，碗筷桌椅都已齊備，隻等人入席。
莊雨凝一路往前，她已經不如從前，能腦子裏什麽都不裝。
今日，她想了半天，莊宛寧身上的那個玉佩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到了午後，她總算打定主意，去問沈姨娘。她自己是想不出來什麽辦法的，如果能多一個人同她一起想，總會好一點。
因為她真的不知道，是她記錯了，那塊玉佩僅僅隻是不見了；還是那玉佩被莊宛寧偷了。
“如果是後一樣，那是最好，”沈姨娘微微笑了，“這姑娘好容易被放出來，要是她再犯錯，我們就有機可乘了。”
有機可乘。
莊雨凝怎麽會不懂，這幾個詞是什麽意思？她們算計了莊宛寧那麽多回，成功的可就隻是一回而已！
然而莊雨凝忐忑不安，“可是……她那麽精明一個人！怎麽會犯這麽嚴重的錯？隻怕是設局。”
她最怕的，就是這樣。
她咬牙，上一回莊宛寧是實在犯了大錯，連展舒修都不給她撐腰，她才能出一回氣；可是這次，情況可大不一樣了。
莊雨凝總是覺得，其中有詐。而且對付那個女人，豈不是越小心越容易成功？
她如果不小心，沒有誰救得了她了。
而沈姨娘皺了皺眉，她不得不承認莊雨凝說的沒錯。她道：“倘若如此，我們就試她一回吧。”
“怎麽試？”莊雨凝問。
沈姨娘道：“今夜我們同她一起用膳，乘機多問問她幾句話，試探她的口風和底細。她要是真沒有那玉佩，我的問題她一個也回答不出。那樣的話，就不是設局了。”
莊雨凝了然，她並不覺得那是自己眼花，但又想不到答案。
然而沈姨娘這麽一說，她就真覺得這是莊宛寧在耍她們了。可是她在設什麽局？她也想不出來。她這才放鬆了一點點，正準備問她其他問題的時候，卻看見沈姨娘依然在思索。
沈姨娘仍沒有放鬆下來。
她吩咐了身邊丫鬟幾句話，讓他們去折騰晚上的事情，隨後依舊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莊雨凝回過頭來，她問：“娘，怎麽了？”
“我就隻怕……”沈姨娘似乎在回憶什麽，她長長舒出一口氣：“隻怕這事情，不是有詐。”
莊雨凝聽不明白。
“若不是有詐，那還能如何？”她不解，隻是問。
沈姨娘看她一眼，眼神意味深長，她緩緩道：“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來，你再仔細說一遍，那蝴蝶玉佩，是什麽模樣。”
莊雨凝縱然不懂，但她依然會聽話。她仔細地又形容了一遍，那玉佩的成色。圖案，卻讓沈姨娘歎了口氣：“果然如此。”
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愣在那裏。
沈姨娘自己回憶了一會兒，才開始解釋給她聽：“那蝴蝶玉佩，年紀比你還大。當年在京城裏一出，各家千金都想要它，隻因為它是一塊珍品，就算是京城，也少有人有那麽好的玉。”
莊雨凝聽得有些入神，她想不到這玉石，居然真有這樣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