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從天而降的喜悅

  自從發現夏源銘似乎對柳淼有意思後，柳泊輕經常在練正步走軍姿的時候偷看夏源銘。每次她都能發現，夏源銘的目光正正好落在柳淼的身上，一絲一毫都不留給別人。


  這本來沒什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偷窺上癮了，她漸漸地在吃飯的時候，在晚間一起學習的時候，在排隊一起等洗澡的時候……每時每刻，都在觀察著，偷窺著。


  而她也發現了，雖然柳淼不太愛與別人說話，卻偶爾會和夏源銘打個招呼，講兩句話。


  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柳淼和夏源銘是青梅竹馬。


  軍訓休息的時候易璿端著小板凳坐在了柳泊輕的旁邊，而後開始和她展開閑聊。


  “誒，你說柳淼到底是怎麽長這麽大的？”易璿看著一個人坐在一邊的柳淼，也不和人說話，一個人坐在那休息，“也不跟人交流，一個人都不孤單嗎？”


  柳泊輕也看著柳淼：“一個人也可以的吧？我初中也是一個人過來的，也沒覺得有什麽。”


  “不是吧？”易璿覺得十分誇張，伸手捏了捏柳泊輕的肉臉，“你以前也這樣？孤僻？”


  “這不是孤僻。”柳泊輕也沒阻止易璿揉她的臉，“隻是正好沒人願意同我說話聊天。”她看著易璿，“你看，你同我聊天我也很願意和你說話的，柳淼大概……是沒人願意和她接觸吧。”每個人都是這樣，並不是願意一個人的，隻是沒人願意同他一起。後來呢，一個人走著走著發現一個人也不錯，根本不需要第二個人的存在。


  少年的時候大多都是這樣，走著走著就習慣了。


  易璿從小到大就是被許多人圍繞著的，同每一個人都能說話，能很快地和每一個人成為朋友，所以她不能理解柳淼和柳泊輕這樣的：“大概，聰明的人總是孤單的吧。”


  “啊？”柳泊輕愣了一下，而後哈哈大笑起來，眼睛都眯著。


  烈日炎炎之下，這是沈舟第一次見到柳泊輕，往後的歲月裏他時常在想，如果當時沒有人給他遞水喝他沒有回頭去拿，是不是就不會看到柳泊輕了？要知道，柳泊輕長相並不出眾，在還是看臉的高中裏頭，沈舟也不過是一個少年，哪裏會去在意什麽內在？

  但是，就是這樣的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


  “看什麽？”同寢室的杜群易把手裏頭的水舉了半天，見他不接這才開口問，“喂，沈舟？”


  “啊，恩？”沈舟愣了一下，表情都有一些呆滯，“你說什麽？”


  杜群易抽了一下嘴角：“你這家夥，不會是洗碗洗傻了吧？怎麽恍恍惚惚的？”


  “啊……大概吧。”沈舟轉過身，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遠處柳泊輕的身上，可能真的是一瞬間吧，現在再看看那個人，卻又覺得實在是平凡，毫無出彩的地方。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唇，而後趴在了自己的膝蓋上。他剛剛真的好想，好想去和那個人說說話，好想知道那個人叫什麽……


  嗚哇……真的是，出奇了。


  軍訓第七天的時候，大家累得根本就爬不起來，早上的警報聲響起來的時候，柳泊輕眼皮子動了動，怎麽都睜不開眼睛。上鋪的柳淼卻很準時，軍裝穿戴整齊之後就從上鋪爬了下來。


  “柳泊輕……”她伸手搖了搖還處於天人交接的柳泊輕，“起床了，醒一醒。”她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但是搖晃的力氣足夠大，足夠把柳泊輕給搖醒。


  “啊……”柳泊輕晃著腦袋，迷迷糊糊的，看到是柳淼這才清醒了一些，“恩？柳淼？”


  “起床了，練操。”柳淼這是第一次喊一個賴床的人，從來沒想過居然這麽困難，困難到她想自己爬回床上讓別人來喊她。


  柳泊輕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支起上半身：“哦哦，好……”她揉了揉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更加清醒一點，“起床了起床了！”緊接著，便是在整個寢室裏喊了起來，總不能讓自己的是有遲到了。


  困難的一天是從起床開始的，這句話不錯，以至於誰也沒有想到，搖搖晃晃的柳泊輕會踢翻熱開水，誰也沒有想到熱開水會澆在餘靖的腿上。


  “啊啊啊！”餘靖的尖叫聲把寂靜的早晨給喊醒了，柳泊輕整個人呆在了那邊。


  柳淼率先反應了過來，接了一盆冷水往餘靖被燙傷的腳上澆了過去。


  “你有病啊！”餘靖一把推開柳淼，然後捂著自己的腳，臉上全是被痛得哭出來額眼淚，“柳泊輕，你就是故意的！”


  “不是……”柳泊輕自己也說不清，她也沒想到自己會踢翻熱水壺，更加沒想到這水會濺到餘靖的腿上。她自己的腿上也濺了不少，一向怕疼的她這個時候卻不敢喊疼。做錯事情的是她，她哪裏有資格裝委屈？


  不過，還真的是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