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9.恢複期
2020年7月。
x市。
長達幾個月的奮戰終於落下了帷幕，城市的鍾聲回蕩，仿佛在為新的未來歡慶，實驗成功後，後續的試劑研究便順利許多。
解除封閉的那天，這座千穿百孔的城市下了一場詭異的黑雨，人們都不敢探出頭來，生怕又是新的感染源。
橙紅色的餘暉在雲層後若隱若現，這不是一個明媚的早晨，黑色的雨水下，是染紅的天空，與深藍色的黑夜交織。
黑雨落於地麵，就好像擁有了生命，都在往一個方向匯聚，慢慢流淌著，或許，這是最安靜的時刻，隻有雨滴聲充斥著耳膜，伴隨著鍾聲的響起，有種無聲的莊重。
難得空閑，千言語進行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翻新，把所有不用的東西都扔了出去，還把一片混亂的一樓進行了整改。
他去找過若寒，沒發生什麽衝突，就隻是平靜地聊聊天，談了個小條件。
6048選擇留在店裏幫忙，也繼續使用小王這個名字。
真正的小王確實已經消失了，失去的人，永遠都不會回來。
新店開張，小王一個人忙不過來，就把陳東深也招了進來，他是大學生，也正好有空兼職打工，破刃也留了下來，她光呆在那裏，就能惹來不少客人。
總歸，比許言經營的時候，還要更加熱鬧一些。
鄧梁時不時會過來坐坐，由於囚籠解除，舊世紀也停止投放，並且進行事後處理，所以，人類在痊愈後，會漸漸把這事忘記。
隻有忘記，才是最好的結果。
黑雨下了整整一天。
一天後，整個城市恢複了以往的寧靜，所有人都在極力掩飾，想要用一個完美的謊言，去遮蓋這可怕的真相。
不過，白奕倒是迎來了前所未有的輕鬆，不管人間，不管地獄，無牽無掛地當一個人類，老老實實地開他的咖啡店。
雖然，這好像是許言的夢想。
就這幾天，
街道上大大小小的店鋪都開張了，白奕還出去逛過，買了不少禮物回來，一邊搬還一邊說：
“他們都說，刷這個，不用付錢。”
白奕一臉淡定地說道。
殊不知，他手裏拿的，是許言的信用卡，那裏麵，可沒有一個億讓他刷。
小王扶額。
x市想要恢複成原來的狀態，還需要一段時間，現代都市的生活越來越快節奏，之前掉下的隊，總要拚命趕上。
反而是千言語的節奏慢了下來，居然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雖然白奕性格清冷，這不多話，店裏也夠熱鬧，但小王卻總覺得少了什麽。
總感覺，有一塊地方，空了出來。
橙子也沒回來。
那隻可愛的小貓失去了消息，再也沒有出現過。
偶爾，會有迷失的鬼魂走進千言語，點上一杯咖啡，說上一段故事。
這本是許言這個小說愛好者理想的生活，他卻一刻都沒有體驗到。
不管是什麽人，心中都有無數的話想要傾訴，有時候，來的鬼太多，甚至會影響到活人的生意。
不然大白天坐在店裏，卻有種陰森森的感覺，換誰誰都不好受。
周立偉會跟何金銀時不時過來坐坐，他們的研究很順利，希望過不了多久，就能成長出一個能與舊世紀匹敵的研究員。
“許言，我還有些不解，聽說你以前破過案，要不你幫我分析分析？”
何金銀喝著咖啡，一臉神秘莫測地說道。
“嗯。”
白奕點點頭，沒有過多的回答。
“何謂，不知道你對這個名字熟不熟悉。”
“聽過。”
“當初他追殺周立偉，我以為是舊世紀的命令，可最近我才知道，他是被舊世紀滅的口，我想了很久，都沒有想通……”
“舊世紀為什麽要對何謂動手，對嗎？”
白奕接過了何金銀的話，順便說出了他的疑問。
何金銀點點頭。
他本想從何謂入手調查，結果卻發現他早就死了。
“或許，這個答案，小王能告訴你。”
白奕轉過頭，朝小王揮了揮手，小王立刻放在手中的盤子走了過來。
“怎麽了？老板。”
小王疑惑道。
“何謂的事，他有權力知道真相。”
白奕淡淡地說道。
小王臉色瞬間變了，有時候，說不通的邏輯背後，總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人總會作惡，還是無法原諒的大惡。
就因為是人類，不會造成大規模毀滅性的傷害，所以不受重視，神也不會在意。
“何謂，是第四實驗區的幸存者，因為叛逃的關係，被舊世紀通緝已久，所以……”
“這不是真正的原因吧，你們，是不是查到了什麽？”
何金銀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們，小王低著頭，不知道該不該說。
這事她本來也不知道，都怪那個搗亂的假麵，有一天像是炫耀一樣的語氣，在她麵前講訴了他想要控製何謂的原因。
就好像，故意的一樣。
“說唄，又不是什麽大事，當初他追殺周立偉，後麵又好像是你的人，許言，我就特別奇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當初追殺周立偉，是你的命令？”
何金銀撓撓頭說道，帶著一些年輕的稚嫩，還有不諳世事的好奇心。
如果真是許言，那後麵的情況就都不成立，如果不是許言，其中的邏輯又無法自洽，真是難上加難。
“不是我。”
白奕搖搖頭。
真相不是那麽好隱瞞的，他看向小王說道：“告訴他吧。”
小王緊張地搓著手手，像是下定了決心，說道：
“不是老板，是張一歸，當時，何謂聽從的是張一歸的命令，他想要追殺的，其實不是周立偉，而是……你。”
“我？”
何金銀不理解，雖然他的確是跟周立偉一起行動，可他與假麵不熟，也不認識何謂。
而且那時，他還是一個連同事都不一定記得他名字的新人，研究是一種天賦，他隻是，恰好擁有這種天賦罷了。
“對，而張一歸要對你動手的理由，有兩點，第一，他知道何謂不是真心歸順他，所以後期想把仇恨轉給我們老板，第二……原因就比較複雜了，是因為，他是個壞人，所以，看兄弟自相殘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