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書中自有黃金屋

  旁白

  自古以來，讀書皆為平民階層能夠改變命運的唯一出路。


  民國初年，或又有些不同的聲音，但學西洋也好，發展重工業也好，經商也罷，亦是要學點文化知識的。


  戰亂年代亦是不同，但軍事家也必是有文化的人，經商愈發需要有經營頭腦。


  但對於貧民階層，溫飽亦是困難，又何談咬文嚼字，怕是識字都不可能，更何況又有外族侵略，亦又災害頻發。


  三姑娘在那個年代亦是個幸運的人，父母兄弟尚在，且能養活自己，還能學點知識，在外有些見識，亦明白些道理。


  正文

  書店老板趙鵬從三姑娘一進店，就站在窗外開始注意她了。


  一身粗布衣服，一雙大腳，翻書的時候，趙鵬特意觀察了她的手指，大拇指和二拇指有些新繭，像極了自己初學女工的女兒的手。


  幹淨白皙的臉龐，鞋還挺新，鞋底沒有淤泥，隻有些許灰塵。


  還能識些字，又不像是富人家的孩子或者學生。


  “小姑娘，這可不是賣的書！”趙鵬走進店來，對三姑娘說。


  三姑娘膽小，嚇了一跳，也沒敢抬頭，連忙放下書，怯生生地說：“……對……對不起，老……板。”


  “我不是老板，叫我老趙好了。”趙鵬極平靜的說。


  三姑娘抬頭看了看這位自稱老趙的男子，一身淺灰色長袍，鞋子很舊了，臉上還有刮完又新長出的胡渣渣，戴著副破舊的眼鏡，真的不太講究。


  “雖說爹爹也不怎麽講究，但這位老趙真不像是個文弱的讀書人。”三姑娘心想。


  看趙鵬和藹地笑了，三姑娘鼓起勇氣，甜甜地說：“那，趙叔叔，這書，我可以看看麽？”


  “小姑娘，你怎麽一個人逛書店，現在這個世道，不安全，怎麽沒約同學一起？”趙鵬沒有回答三姑娘的話，反問她。


  “趙叔叔，我不是學生。”三姑娘答。


  “那你在哪學的識字呢？”趙鵬接著問。


  “我爹是私塾先生，我就是小時候隨弟弟們一起聽聽，也沒認識全。”三姑娘交了家底。


  趙鵬看似輕鬆了一截，“這樣吧，我今天要關店了，你明天早點再來看。”


  “好的。”


  三姑娘開心極了，跟趙鵬告了別。


  三姑娘一走，趙鵬立即走到門口，跟門口蹲著放哨的王小五耳語了一番。


  王小五看起來估摸著也就15、6歲，瘦瘦的，個頭中等，穿著白坎肩，帶著大簷帽，一副車夫的打扮。


  王小五聽完趙鵬的吩咐，拿掉嘴裏的煙，放腳底死死踩兩個回旋，便起身跟了上去。


  趙鵬隨後進了店，在門口回頭四下張望了一下，便關了店門。


  進店後，趙鵬又小心地關好窗戶，然後走進櫃台，打開衣櫃，彎腰鑽了進去。


  三姑娘心情甚好，剛想蹦回家，肚子卻不爭氣，餓了，想著忍忍算了。


  路遇燒餅攤，一陣香氣飄過來，三姑娘停止了腳步。


  “姑娘，要什麽口味？”燒餅攤老板問三姑娘。


  “甜還是鹹的，還有新品——梅幹菜味的，要不要嚐嚐？”老板介紹著。


  “老板，來個新品——梅幹菜的。”三姑娘終於忍不住了。


  “好咧！”燒餅攤老板掀開紗布，扭下一小團發好的麵團，攤成瘦長型橢圓形，抹上佐料，撒上梅幹菜，滾成卷，再從側麵壓平，攤成比剛才寬25倍的長橢圓形。手掌攤開，輕輕粘起麵餅正麵到手上，到手後，90度一旋轉順勢將麵餅背麵粘進爐壁內，動作行雲流水，儼然一副才藝表演的模樣。


  三姑娘差點就拍著手叫聲“好”，遂覺得自己是否貪吃形象太過，便左右看看眾人，竟發現了站在牆角盯著自己看的奇怪車夫。


  三姑娘疑是壞人，拿了燒餅付了錢，便邊吃邊將王小五引入茶咖館。


  三姑娘在茶咖館兜兜轉轉，直到王小五跟了進來。


  然後將王小五引入茶咖館角落，又故意讓王小五看見自己推門出去的動作。


  等王小五再跑到大門口，三姑娘其實已悄悄低頭潛回了廚房後門，隨即跑出去回了家。


  王小五以為三姑娘出了大門，跑出去尋了一個街區卻不見人影，又返回茶咖館，才發現茶咖館還有一個後門，氣得大罵：“這野丫頭，竟敢耍我！”


  王小五無奈回了書店，也打開衣櫃，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