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成長的艱辛
“好了,天色也很晚了,你就……回去吧。”
“好的……”
這老劉回頭想再囑咐小紅幾句,隻見小紅在裏屋唱著兒歌,哄著小棲,那小棲在小紅的懷裏睡的正甜。
“我把裏屋騰了出來給小棲和小紅住,我住在外麵。”父親解釋道。
“還讓娃睡裏麵那麽好的床上,娃在灶屋隨便搭個小床就行了。”老劉驚訝,他沒想到老盛會安排小紅住這個屋子裏最好的房間。
“沒事,她晚上跟小棲睡,也能照顧她一下”
“這個你放心,這小紅跟別的孩子不一樣,有點動靜就能醒的。”
“沒事,我跟小紅輪流著, 就是有的時候工作特別忙,要處理工作的事情,讓小紅帶著娃……”
“沒問題的場長,您隨時安排她就好,這……這晚了,我就不打攪你們了,你們也早些睡……”
告別了場長家,這老劉一路上哼著小曲。
對於一個農民每個月固定有著9塊錢的收入,這一年下來可是一筆巨款,他似乎已經開始安排這些錢款的用途……
對於老盛來說,有了這個小保姆照顧小棲,似乎是幫了自己的大忙。
他不用每天山上山下的跑上無數趟照顧小棲關注工作。
小棲也能吃點飯了,那小保姆小紅有時候還會給她煮點麵條之類的,倒是把小棲照顧的挺好的。
小棲也不再用栓著了,這個小姐姐午飯後還會抱著小棲去場裏的廣場上轉轉,有時候幫她去場邊山澗上摘點鮮花玩。
夏天的時候捉螢火蟲更是必不可少的,還有蝴蝶,蜻蜓、螞蚱、螞蟻,這些都是好玩的東西。
這怕就是童趣!
小紅像她的小媽媽,姐姐一般愛護她、照顧她。
記得有一次,父親是將整個春季造林地買生產用具的錢剛從縣裏麵領回來,剛準備放到抽屜裏,隻見有人急急忙忙跑來找場長。
原來,場裏有兩個職工因為分配任務的事情在打架鬥毆。
“場長……”是場裏的傻三來喊父親,匆匆忙忙很是著急的含糊不清的說著。
半天父親這才大致聽清楚了,急忙轉身跟著這人父親便急忙走了。
著急中,竟然忘記把這錢收了起來。
之前剛就放在抽屜裏,但這抽屜打開了一半,並沒有關著。
後來,這小紅發現了錢,自己看到這麽大一一遝子錢,從來沒見過,又害怕小偷來,自己也不敢動。
這傻孩子就抱著小棲守在這個錢跟前。整整一天沒有吃,沒有喝,隻給孩子喂了一點奶。
等到晚上約莫是八點鍾之後,父親回來的時候,這小紅第一次哭得淒慘。
“叔叔,我要尿尿……錢……錢……這麽多錢,我也不敢動。”在小紅把孩子往父親的懷裏送過去道,自己就撒腿跑了。
在上完廁所之後,回來孩子是哭著的樣子,她說,“叔叔這麽多錢,我就害怕有小偷有壞人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父親看著這抽屜,還是早上他走的時候半開的狀態,心裏想:“這傻孩子都不知道把這個錢把這個櫃子的抽屜給關上。想是孩子膽小,什麽都不敢動,什麽都不敢摸。就在這兒守著這個抽屜整整一天。”
“叔叔你趕快看看這錢少了麽,我……我也好有個交代……”
父親點了錢,一分不少。
看著眼前這個半大的孩子,父親的眼眶也濕潤了。
大概這就是個品質優良的孩子的樣子。
她沒有卷了錢去跑。
這些錢是場裏春季造林的錢,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的確是一筆巨款。
她沒有偷拿一張半張,甚至連放錢的抽屜都沒有敢去關上。
確實是個老實孩子!
從此以後,父親給她又長了一塊錢,每個月10塊錢,一個娃娃的公子比別的大人還多3塊錢。
整個縣裏怕是都找不到有比這個更高的保姆收入了!
一直到小棲五歲她該讀書了,這小紅才從整天的工作變成半天。
這些年小紅都是一直都在盡心竭力的照顧著小棲。
父親也得空可以安排生產,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工作上。
小棲可以讀書了,是好事兒,這時候常理裏麵給職工的孩子辦了一個學校。
說是學校其實是一些沒有考上高中的初中生,來帶著這些該到讀書年紀的孩子。
這些大孩子來教這些小孩兒。這些孩子相對比較複雜,說是上學,其實就是領著孩子們一起。
那教學質量更是無從談起。
說是教孩子,其實就是領孩子,沒有教材,沒有這個規劃。
那時候也就是領著這些半大的孩子的老師們其中有一個就是小棲的姐姐,但確實小棲最害怕的一個。
她會打小棲!
她言語粗俗,經常打罵小棲。
小棲自從那裏離開小紅以後,便沒有了除了父親之外第二個護著她的人。
小棲第一次品嚐到了痛苦!
那個時候,小棲聽到了很多傳聞,說自己是掃把星。
說自己的母親就是被自己給克死的,自己的命太硬。說如果自己死了,小棲的母親或許就會活著。
似乎她的姐姐和哥哥都恨他。希望她早點死。這樣才能平複母親死亡的痛苦。
小棲是個孩子她不明白這些,她隻是覺得傷心,隻是覺得難過。
有時候跟父親說
父親說,“不是這樣子的,你別相信。媽媽是腦膜炎,是病死的,是醫生治不了媽媽的並,這跟你沒有關係。”
但這些話還是深深的打擊到了小棲!
她變了,從上學開始她就變得越來越自卑了。
她有時候認為自己如果真的死了,媽媽會不會活過來?
她想了各種方式自殺,她想著該怎麽樣能把媽媽給變回來。
她想了很多很多種辦法,但沒有一個實現。媽媽也沒有回來。
父親看著場裏自己辦的學校,似乎也沒有教什麽正經東西,小棲這孩子似乎越來越少笑容了。
父親又送小棲去大隊裏的學校上課,總覺得那裏至少還有正規的老師。。還是學校裏的課教的好一些。
小棲也就被轉學到了大隊裏上課,但是這裏麵每天要走六裏多路,來回十多裏的路程。
冬天很長,很艱難。
小棲堅持著!
這年冬天。老盛回老家了,帶著小棲。
老盛的老家在江南。離著西北戈壁灘,有著千裏之遙。
自從小棲的母親過世之後,一直到小棲六歲,父親都沒有回過老家。
除了記憶中永遠不能磨滅的那一年。
小棲母親過世的那一年,老盛他三個至親的人都過世了。
一個是自己妻子,一個是自己的母親,一個是自己的丈母娘!
對於小棲來說,同一年她失去了母親、外婆、奶奶!
這三個人在同一年過世了!
試問這樣的奇觀,人世間有幾人得嚐?
小棲母親是最早離世的那個人那個,接著就是奶奶,再接著就是外婆。
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小棲剛剛六個月了。
父親帶著她千裏奔喪,那個時候一是隆冬。
還好冬天造林任務少,工作上尚能安排的開。
那個時候火車很慢很慢,車輛很少。
光是這是一趟回家路,光是路上便要花費七天。來回一趟車程便是要半個月。
當家裏拍了電報。在趕過去的時候,喪事也已辦完了。
父親!
不能倒下!
悲傷過後,還是要解決問題。
麵對親人的離去,他自己似乎都沒有傷心的資格。
然而生活卻還是要繼續。她還有這個孩子呢,他不能出事!
剛到老家沒有半個月,外婆便又走了!
這是難以名狀的創傷!
這是小棲出生之後第二次回老家。
這一次不同,是為了過年的團圓。
小棲的家在南京。蘇南,蘇北都有著諸多親戚。
對於老盛來說自己的長輩沒有了,但兄弟姐妹們道還是有許多,這些親人都是思念……
小棲的母親是蘇北人,她母親是當地有名的富戶王家。
小棲的父親跟母親原是表兄妹做了親上加親的。
這種如同親人的愛情似乎比一般的愛情更加的親近。
也更加緊密與不舍。
到了江蘇地界,第一站便是到蘇北看望他的親人。
外公也早已過世了,外婆也已經不在了。
父親帶著小溪,第一站便是給自己的外公外婆先去上墳。
墓地是小棲熟悉的。
她從會跑了開始就經常跑到母親的墓地旁邊,去找母親,希望能把母親從墳墓裏叫出來。
但卻從來沒有實現過。
娘家親人,如今也少了,隻有母親的一個大姐比小棲的母親年長24歲。
母親,對於小棲來說,永遠是一個陌生的話題。
那種記憶中沒有輪廓的空洞很蒼涼。
她很想念她!
有人說,一個人小時候缺少的,會用一輩子的精力去求,但卻怎麽樣也求不夠,也求不到。
就像母親於小棲來說,就是這樣子的。
六歲的小棲懵懂而無知。
江南的外婆一生生了12個孩子,卻隻存活了小棲的母親老幺和老大的姐姐。
那個時候,姐姐似乎已經五六十歲,小棲不記得父親跟她說了什麽,隻記得他們見麵的時候,這一家人表情凝重。
他們打發小棲早早的睡了。
此時母親過世已經6年了,然而這個傷痛撞擊著每一個母親的親人。
這一家人,甚至連寒暄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