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誰動了誰的奶酪
藍廳長是他的老領導,這次辦蕨菜場也是他支持的。
“老領導,我辜負了您,這個蕨菜場我辦砸了,是我錯了!”誌勝在會議室裏對著藍廳長說了這番話。
“你的情況怎麽不早些告訴我,你有困難為什麽不早點找我……”藍廳長低聲責備道。
“本是招一個技術人員的事情,隻覺得不是多大的事美好麻煩廳長,您畢竟是省委的幹部,每天事很多……”
“你看看,這是扶貧的大事,這件事你有責任但不是你的全部責任,我請外貿懂技術的科長過來,他待會就過來,我們一起去倉庫裏看看這匹貨還有救嗎?”
“好的……”
“對了老盛,扶貧是大事,雖然今年遇到了困難,但這個點子很好,我匯報給省裏,省裏高度評價,說是探索了一條新的扶貧道路,而不是每年給貧困戶發一些救濟糧食。這是授人以漁不是授人以魚!這個路線是正確的。你有困難我跟省外貿的說好了,會派專業的技術人員去支持你們,是真的技術人員。”
“謝謝老領導……對不起……”
“老盛別說這話,我們都是為了扶貧工作……對了,這個技術人員的開支我們廳裏負擔,不花你場裏的一分錢……”
此刻誌勝心中的感恩已是無法用言語表達。
後來這外貿科長陪同蘭廳長和誌勝去查看了產品。
每一桶打開查驗。
那些還沒有請專家來醃製的大約1000斤產品按照原價進行收購。
大約有六千斤產品按照一半的價格收購,這匹產品雖然不符合外貿標準,但最近興起了外貿轉內銷,這個蕨菜國內的民眾也能接受了。
剩下3000斤產品按照10/100的價格收購,這部分按照差等級的產品直接銷售。
聽到這樣的結論,誌勝雖然賠了錢,但所幸自己能抗下來,銀行的貸款能還上。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第二年這蕨菜加工照常進行,有了省外貿的指導,這次產量擴大了一倍,徹底打了一個翻身仗,實現了盈虧平衡。
這下區裏的那夥人更加著急了,陰謀也漸漸的開始了。
然而這樣的群眾基礎並不是每個人看到的。
官場中自古以來都是複雜。
這就是山上一把火被燒了。
一把山火不管怎麽說把山上大半辛苦都燒毀了。
誌勝又受了重傷,他們認為這樣一個絕妙的機會來了。
他的這個扶貧政策,卻是懂了既得利益者的逆鱗,一個大網就此展開。
他們甚至聯合了林業局,檢察院,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老盛你不要著急,舉報你的案卷都被我壓了下來,隻是這份卷宗,是從上麵下來的,實在是壓不住了,你我之間的交情在此,你就放心吧 。”
看著老盛漸是平靜,話鋒一轉說道:“隻是眼前,這案子鬧的眾人皆知,風聲緊的很,你不如簽字畫押,隻是走個形式,你我兄弟….。”又在老盛耳畔耳語了幾聲。
老盛麵露尷尬,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過了半響:“容我再想想。”
這局長看著並未說動老盛,心裏早已不悅,還是強作歡顏,另一手使勁的拽著老盛那隻還沒有養好的胳膊。
骨頭斷裂該是怎樣的疼痛。
老盛額頭上早已是細密的汗珠。
那局長嘴裏還說著:“老盛,這是整個局裏為了保你的策略,你簽了字,一切就好了,不然到了檢察院對你將是更加不利!”
老盛緊咬著牙床,就這樣堅持著,一眼不發。
足足半個小時,老盛沒有鬆一口氣,這局長也已不耐煩了!
摔門而出!
嘴裏還嘟囔著:“還真是塊硬骨頭,看我怎麽收拾你!”
剛出這門,就招了一眾審訊的人。
嚴加看管。
至此後局長便不曾再來過,而是日日夜夜總是不停的各色人來,話雖說的和顏悅色,稱兄道弟,不曾讓得老盛有半點休息之時。
這便是敖鷹。
如此雖是沒有用刑折磨,老盛已熬的隻靠一點氣力堅持著。
這胳膊是完全又被拽斷了。
想是當年洪水來襲,水流極大,沒有一個人趕衝進去,他是第一個衝進去的。
那場洪水他足足半個月沒有休息。
然而麵對這樣熬鷹的審訊,一個個三班倒,審訊累了,就去休息換另一個人,然而隻有他不能休息。
他是如此疲憊不堪,僅憑快要斷線的意誌力勉強維持。
沒有一件事是容易的。
哪怕是你隻是想閉嘴的時候。
老盛的家早已被查抄。
連沙發都被人將後麵的布扯開,家具衣櫃更是全部查抄。
隻是遺憾的很他們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各種罪狀的證據!
房間淩亂不堪。
“你說怎麽這麽大的貪汙犯,怎麽家裏啥都沒有?”
“你看看這被子都打著補丁……”
“咱們局長是不是抓錯了……”
“休要胡說,局長怎麽會錯,是老盛隱藏的太好了!”
待得這老盛被抓,守衛被遣散,這偷盜之人更是猖狂。
山中林木早已被偷盜毀壞了許多。
這山上的護林員,更是守不住這山了。
山火生,終於引起省裏的重視!
終於省裏派人來查盤源的案件!
這百姓之中早已有了成百上千的人寫了請願書。
一個個簽字畫押,找了會些公文的人,寫了老盛在這盤源的工作真實情況。
這暗訪的人查詢真實的情況。
這老伯說道:“老**人待我們這山林之中的人兒哪個不疼、哪個不愛?若是看到那家丟了羊不是派人去尋找?哪家孩子生了病不是丟下工資,囑咐去給孩子看病?哪家婚喪嫁娶,不是老**人給了林間的樹木準備房屋?每年春秋、兩季,老**人帶著我們種樹,不是跟著我們同吃同住,這哪年的飯錢,老**人都成倍的給我們,隻想讓我們過得好些,可曾虧待過我們?”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他二嬸,你家狗娃,去年不知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一個勁兒翻著白眼、口吐白沫,還不是多虧老**人相救,看你家孩子多,過得窮苦,還不是多次貼補工資給你家啊。”
二嬸忙道:“是啊,老**人待我家是大恩,也不想怎麽就被抓了去,可憐啊,我們這些窮人不知該做些什麽才能救大人啊,大人真是命苦…”說著,用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淚。
另一個男人道:“老**人,也對我有著救命之恩,那日我在山中砍柴,不想被那七步蛇所傷,幸好老**人經過,及時送我去醫院打了血清,救我一命,我才僥幸活了下來,我也想救盛場長。”
大人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述說這老**人日常種種。
老伯接著說道:“我們雖是貧苦百姓、無權無勢,但常言道,一雙筷子輕輕被折斷,十雙筷子牢牢抱成團。我想我們這些人團結一心,想請願,想為老**人洗去冤屈!想當初老**人在時,我們的日子也還能溫飽,不像這一次一把山火,這山裏的山貨也都沒了!”
一個男人道:“方伯,我們都聽您的,我們都受老盛的恩情,隻要能救老**人,您說如何,我們便如何!”
這老伯拿出這萬言書,“這上寫了老**人的冤屈之事,我在此念給眾人聽,眾人若是覺得我方伯說的有道理,請按上手印,以正冤情。”
接著老伯念著這一樁樁冤情,眾人聽著,姍姍淚下,許多人都拿著衣襟磨著眼淚兒。
眾人一個個在這紙上摁上手印。
一個人都跟方伯說道:“方伯您這一路到省裏去遞狀子,路途遙遠,我家裏雞下的蛋,我攢了足有半年,待明天去集市上賣了換了錢,給你帶著。”
另一個人接著說道:“我家有隻牛,我遷到集市上賣了錢給您帶著。”,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說道:“我家也有,我家也有。”
有了山火之事,省裏很是重視。
請願書總算是遞上去了。
怕是過了一周。
一對武警荷槍實彈,來調老盛的卷宗。
這盤源檢察院、公安局、包括區裏自是緊張!
幾個部門協商之後,達成一致。
“老盛的案子按照地方的權限可以判7年,7年的案件輪不到高院插手!”
“是啊”一個個的附和著。
他們似乎找到了應對。
高院來人了。
這些地方個部門的領導正襟危坐。
“高院的手也不能伸的太長了,這是我們地方院的事情,根據屬地歸屬的原則,自是歸我們地方來管!”
“再者,我們檢查、公安、法院的會審,這老盛的案件也就判個7年,10年以下是地方的權限也輪不到高院。”
隻見這高院的人冷笑一聲,拍著桌子道:“一切冤假錯案,高院都有權利查明真相!”
這話一出這地方各部門的領導不再說話。
背後是荷槍實彈的武警。
他們也隻能交出卷宗。
今天的這一幕絕不是偶然,而是高院的人早已派人查清楚事情的整個情況!
原來民意真的可以上達。
原來正義從來都存在!
接著便是將老盛給接管走了。
這地方的勢力不容小覷。
老盛的遭遇著實令人後怕。
雖說沒有太多的刑法,但他的那條斷臂已然壞死。
跟可惡的是,那獄醫打著給老盛看胳膊的名義,幾乎是每天都帶老盛去照X射線。
說是可以看清楚胳膊生長的情況。
那個時候能照X射線檢查,是很高級的。
這麽“高級別”的待遇,老盛曾以為是真的。
等到高院將他接走檢查的時候,整個胳膊都壞死了。
而且醫院的診斷是根本就沒有辦法治療。
此刻,老盛麵如死灰,這長時間的熬鷹式審訊,老盛隻剩下一絲氣息。
“這案件還沒審理清楚呢,你怎麽能這麽對待我們的同誌!”高院的領導看到老盛時,雙眼已是紅紅的。
他沒有料想道原來盤源的審訊可以囂張到這個程度。
到了省裏最好的醫院,首先就是搶救病人!
“同誌,這是我們的好幹部,你們一定要竭盡全力!”
“我會的,先上呼吸機,我們醫院已召集了最專業的專家馬上會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