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幸中的萬幸
蘇萱顫聲問道：“誰要害你？”
蘇菀眼神黯下來，她低估了人性的惡。程陽的慘死一度讓她放棄了複仇的想法，可是這一刻，她知道，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恐怕不是她單方麵放棄，就能結束的局麵。想到這些，她清秀的臉上出現一股肅殺之氣。
林其琛看著她，繼續啟發：“你最近可與人結仇？心中可有嫌疑人。”他一雙銳利的眼眸仿佛能看進蘇菀的內心。
蘇菀猶豫不決，如果出林碧雲，勢必要把手裏的視頻交出去，那可是令林碧雲害怕的把柄。
房門響動，方致堯額角冒汗，鳳眸嫣紅的出現在門口，他一個箭步搶到蘇菀身邊，毫不避嫌地把她擁在懷中，懷抱漸漸收緊，生怕懷中的人會突然消失。
“沒事，我沒事。”蘇菀隻管掛著笑安撫道。
方致堯繃緊的雙肩鬆弛下來，漸漸鬆開懷抱。
蘇萱哽咽著：“還沒事，醫生晚一會兒就沒命，媽被你嚇得差點心髒病發作。”
恰好醫生進門檢查血壓心跳，神色明朗，麵向家屬解釋病情：“病人被人投食了氫基丁酸，是一種麻醉藥，時間長了會導致心髒停頓，不幸中的萬幸，食入量不多，送醫及時，已無大礙。她很年輕，觀察三日，就可出院。”
又一次死裏逃生，一想到當時身體逐漸麻木失去知覺，蘇菀長長吐出一口氣來，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活著。
方致堯俊朗的麵容上慢慢罩上憤怒的陰雲，愈來愈陰暗，一雙鳳眸迸發出萬道閃電的光芒，雙手下意識握緊成拳，報複的念頭快要破胸而出。
他差一點失去蘇菀，一想到這點，他有些後怕，臉色鐵青問道：“林隊長，查得怎麽樣？”
林其琛苦笑著搖了搖頭：“對方戴著帽子口罩，遮住麵目，很快消失在監控中。”
“這一次是打算要了她的命。”方致堯鐵青著臉已經下定決心，親自查清楚這件事，他不能容忍蘇菀再一次遇險，“如果警察查不出來，我會按照自己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林其琛臉色有些難看：“方總，刑警隊已有隊專門負責調查此案。”他頓了頓，轉頭看向蘇菀，“蘇菀，你好好想想，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蘇菀心中早已做好決定，輕聲道：“暫時想不到。”
林其琛接著問了一些問題，沒有任何線索，隻能告辭離去，不一會兒，蘇萱也被公司的電話急招回去，整個病房隻剩下蘇菀和方致堯。
方致堯拉過蘇菀的手貼在臉上，感受到她的真實存在，心才安穩一些。
接到蘇萱的電話，他一躍而起，激動之下打翻了桌上的杯子，滾燙的咖啡淋在腿上，渾然不覺。來醫院的路上，他後背被汗濕透，一口氣提在胸口，一連衝了幾個黃燈。幸好第一醫院有唐季修，對方很快回複他：“蘇菀已經脫離生命危險，轉到普通病房。”
方致堯這才如釋重負，高高提起的心落回原地。平日裏在商場，涉及上億金額的生意，也未曾讓他如此緊張。如今抓著方向盤的雙手濕漉漉，他才察覺：原來在他心中，蘇菀已是如此重要。
“你怎麽樣？”
蘇菀故作輕鬆道：“劫後餘生，以後隻想好好享受生活。”
方致堯輕輕地把她擁在懷中，不假思索地提議：“我們訂婚吧，我今回家跟爸媽，讓他們選日子，他們一定高興極了……”
蘇菀嘴角噙著笑意，沒有反對。
方致堯低頭掃了眼，知道她是默認了，頓時神采飛揚，開始計劃起來：“等會伯父伯母來，我就向他們明，我爸媽上次就幫我們選了日子……”
蘇菀把臉靠在他的胸膛上，靜靜聽他話。
這段時間和方致堯過得開心，一度，蘇菀已經在心中一點點放棄過往，打算重新開始。可是有些人，有些事，就如濃霧籠罩在她身上，不是她可以退出就可以輕易退出。
接下來，隻怕林碧雲會采取更激烈的手段，也許是時間該她反擊了。
門外有人敲門，唐季修推門進來，正見蘇菀靠在方致堯懷裏，蒼白的臉寫滿幸福，立刻明白過來，他已經沒有機會。
方致堯正興奮地著訂婚安排，見到好友進門，上前握住他的手，興奮地通知他：“我們要訂婚了。”
唐季修早知道會有這一，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看著好友神采飛揚，立刻將心中的一絲傷感甩掉，衷心恭賀道：“恭喜你。”他看向蘇菀，她蒼白的臉染了少許紅霞，帶著羞澀：“身體怎樣？”
蘇菀輕輕笑道：“不幸中的萬幸，已無大礙。”
有電話進來，蘇父蘇母已經在來醫院的路上，方致堯親自去醫院門口接待，唐季修還在工作，告辭隨他離開。
房間靜下來，蘇菀的注意力回到是誰救了她，她打開手機，翻開通話記錄，最後一通電話，她居然是打給了老貓。是他即刻查到了她的準確位置，通知了警察來救她。
又有人來敲門，一名高大的快遞員進來，全副武裝帶著模特車頭盔，送來一大束藍色的歐石楠和一個紙盒。
哇！少見的藍色歐石楠，真美，蘇菀喜歡一切藍色的花。
“蘇姐，有你的快遞。”頭盔裏傳出的聲音低沉，似曾相識。
是誰？蘇菀有些好奇，簽字收下，
頭盔裏那雙明亮的眼睛默默地凝視著她：“祝你早日康複。”
麵對陌生人的關心，蘇菀露出甜甜的微笑：“謝謝你。”
快遞男子走後，蘇菀好奇地拆開紙盒，裏麵居然是一個畸形的人偶，駝背獨眼，麵目醜陋。她立刻明白過來，爆出爽朗的笑聲。
這是卡西莫多！藍色的歐石楠和卡西莫多，送它們的隻可能是老貓。
那熟悉的聲音，難道剛才的快遞員是老貓？她很想下床追過去，可惜四肢酸軟，動彈不得。
她撥通了老貓的號碼，很快接通：“剛才是你？”
對方一怔，隨即笑開：“被你發現了。”
“謝謝你，沒有你，這次我可能丟了性命。”蘇菀真誠地道，這一次，若不是陰差陽錯打給老貓，沒有人會立刻查到她的所在地。
老貓聲音嚴肅起來：“給你下藥是個癮君子，名叫王迅，他的賬戶三前多了一百萬。”
什麽？一百萬？沒想到林碧雲真的想要她的命，蘇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老貓沉聲問道：“蘇菀，你得罪了誰？”
蘇菀胸口中滿是憤慨，當初林碧雲和程陽出五十萬，找人撞死了苗苗，現在又想出一百萬要她的命！在林碧雲的眼中，所有擋她的人都得死。
老貓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緒：“給我兩時間，我幫你查出幕後的人。”
“不用，我清楚是誰。”蘇菀的聲音有些冷冽。
老貓頓了頓，關心地問道：“你能應付？”
“沒問題。”蘇菀咬咬牙，既然這樣，那就開戰吧！一雙清澈的眼眸如深夜的寒星，溢出無邊的寒意來。
“有事情給我打電話。”他忽然清了清嗓子，換了副腔調：“卡西莫多永遠是艾絲美達爾的朋友。”字正腔圓，恰似譯製片裏的配音。
蘇菀被逗得笑出聲來，半晌道：“你可知艾絲美達爾最後被絞死？”
老貓頓了頓，繼續著腔調：“主教大人，卡西莫多是您忠誠的仆人。”
蘇菀本想告訴他最後克洛德主教被加西莫多從鍾樓下推下摔死，卻忍住了，靈機一動，壓低嗓音學他一口譯製片腔調：“卡西莫多，去把那個吉普賽女郎給我抓來。”完還學著譯製片裏常見的壞蛋獰笑幾聲。
兩人在電話兩端笑出聲來。
“好好休息，早日康複。”聊了幾句後，見蘇菀心情好轉，老貓掛了電話。
蘇菀望著窗外的空，也不知前世是怎樣的愛恨情仇，她兩世為人，都與林碧雲有著不可消除的夙怨，既然如此，那就盡快了斷。不知不覺間，她的周身集聚起寒意，眼中有精光射出。
門外響動，方致堯帶著蘇父蘇母進來，蘇菀立刻掛了電話，斂了眼中的寒意。
蘇母撲倒床前，緊緊握著她的手忍不住哭泣：“菀菀……”
蘇父眼眶發紅：“你怎麽樣？”
蘇菀感受到蘇家父母的關心，心中湧起無限溫暖：“沒事，我沒事。”
蘇父咬牙切齒道：“誰？誰這麽害你？警察可查出什麽？我已經給你姑父安書記打過電話。”
方致堯沉聲道：“伯父，這些都交給我。”一雙鳳眸溫柔地掃過病床上的蘇菀，眨眼間變得深邃如深潭，似有寒氣溢出。
蘇父欣慰地拍了拍方致堯肩膀，上樓的時候，方致堯已經表態想要盡快和蘇菀訂婚，這讓蘇父內心寬慰，他可愛的女兒身邊總算有人照顧。
有護士送藥過來，見人多，提醒道：“病人需要休息。”
方致堯脫口而出：“我是她的未婚夫，我留下來照顧她。”轉身對蘇家父母道：“伯父伯母剛下飛機，請回家休息，我在這裏照顧蘇菀。”
蘇父蘇母對視一眼，點頭離去。
蘇菀吃完藥，仍覺得有些眩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