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心一直都在哭泣
從裴煜夜出事之前，她就打算讓他們父子相認，隻是沒有想到這個相認會到如今這樣的場麵，她含淚點點頭，哽咽著說：“寶寶乖，叫爸爸。”
“爸爸！”寶寶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麵前的男人，“你真的是我的爸爸嗎？”
裴煜夜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孩子的問題比較好，最後隻能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寶寶卻又問：“爸爸，媽媽一直在哭，你能叫媽媽不要哭嗎？她一哭就不漂亮了。”
話音一落，裴煜夜才轉身看了一眼丁小夕，蠕動唇瓣似乎是想說什麽，誰知道病房的門又被人推開，宋麗瑾從外麵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自然是萬分不爽，表麵倒是風平浪靜，隻是說：“夜，手續我都辦好了。”
裴煜夜頭也不抬，隻是點點頭，“恩”了一聲，又伸手揉了揉寶寶的頭頂，話卻是對丁小夕說的：“爸爸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過來，太多人在這裏也不太好，我先送你們出去。”
丁小夕說：“我想見見小姨。”
裴煜夜動了動唇，沉默了好久，才垂著眼說：“在太平間。”
丁小夕差點沒有忍住，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才沒有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來，卻是有眼淚不斷的滑落，怎麽樣都控製不住。
前一刻還在自己眼前的人，那麽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樣沒有了，她覺得這一定是噩夢。裴煜夜又說：“我帶你去，不過寶寶去不太好。”
宋麗瑾馬上站出來說，“夜，孩子交給我吧。”
丁小夕一聽心中一緊，剛想說拒絕，裴煜夜卻快她一步，他的聲音不帶任何的感情，隻是說：“不用了，小瑾，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爸這裏我會找人來看著。”
宋麗瑾一楞，臉色驟然變得很難看，卻是不敢發作，隻是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夜，我……”
裴煜夜卻已經不願意多搭理她幾句，“我打電話叫司機送你回去。”
見他完全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宋麗瑾心中自然也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再加上自己剛剛做了那麽多的事情，其實她自己也需要安靜下來好好思考一下，下一步應該要這麽做才是最好的。可是他一心想要推開自己，和這個女人私會……
她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拽成了拳頭，心中有多怨恨，她的力道就有多重，指甲幾乎是陷入掌心，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忍，這麽多年，這麽多事情都忍受過來了，現在連最不應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她還有什麽不能忍的？
她蒼白的臉上揚起一抹優雅的淺笑，柔聲說：“自己注意身體，有什麽事情打電話給我，我明天再來看爸爸，我先回去，正好家裏也要籌備一下，小姨她……我會叫人送她送的風風光光的。”
裴煜夜的聲音透著無限的倦意，麵無表情地說：“這些事情到時候再說。”顯然已經不再想多說什麽，宋麗瑾沒有任何辦法，隻狠狠地剜了一眼丁小夕，這才說：“那我先走了。”
她的高跟鞋聲漸漸遠去，最後裴煜夜抱著寶寶，對丁小夕說：“我叫個人來帶著孩子，我帶你去看小姨。”
丁小夕沒有反對。也許那天晚上他對自己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可是剛剛宋麗瑾說要帶孩子的時候，她是真的沒有想到，他會一口拒絕。那一刻，她除了意外，還有些欣喜。
她是絕對不會相信，事情會那麽湊巧，爸爸和小姨不是昏迷就是死亡，和那個女人一點都沒有關係？打死她都不會相信，她一定會收集到證據，這一次，她再也不會衝動胡亂行事，她會將所有的證據收集好，然後再和她對抗！
很快，有個阿姨過來，裴煜夜把寶寶交給阿姨，吩咐她：“好好照顧小少爺，就在這裏等著，我們馬上就回來。”又對寶寶說：“寶寶，爸爸和媽媽去辦點事情，乖乖在這裏等著，知道嗎？”
寶寶重重地點點頭，末了突然又拉著裴煜夜的手，“爸爸。”
“什麽？”
寶寶湊近裴煜夜，偷偷跟他咬耳朵，“原來我也有爸爸，我今天好開心，外公是不是病了？媽媽才會那麽傷心對嗎？爸爸，你跟媽媽說，還有寶寶和爸爸陪著她，叫她不要傷心！”
寶寶的話雖然小聲，可是丁小夕聽得一清二楚，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寶寶，哭著說：“媽媽不哭了，寶寶乖乖的，媽媽去去就來。”
裴煜夜站在一旁很沉默地看著她們母子，一時間百感交集，雖然他想不起來那一段往事，雖然他知道有個兒子很莫名其妙，他也無法控製自己去想這個女人是否有別的目的，可是他可以肯定這一刻她的眼淚是最真誠的，他能夠感受到。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她淚雨滂沱的樣子，他的心隱隱作痛，那是一種誰都無法給予的感覺。
如果一個孩子這麽為她說話，那麽她必定不會是一個壞人，至少她是一個很好的媽媽……很多事情，或許並不如表麵看到的那般簡單。
他收回思緒，不動聲色地說：“走吧。”
在太平間裏麵，丁小夕見到了夜惠茹最後一麵，裴煜夜就站在一側，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也是有眼淚的，因為她轉身的時候，看到他的眼眶都紅了，那一刻，她心酸得差點要碎掉。
或者，他才是最傷心的那個人，她不會忘記爸爸跟她說過，他從小就沒有媽媽，所以夜惠茹就等於是他的媽媽。
他並沒有當場掉下眼來，可是她知道，其實他的心一直都在哭泣。
她知道有些話在這個時候說，也許並不合適，可是她忍不住，她說：“裴煜夜，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你一定認為我別有用心。沒錯，是我把爸爸和小姨從美國叫回來的，我原本打算讓他們告訴你事情的真相，可是我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如果是這樣，我寧可什麽都不讓你知道，我什麽都不想說，我知道一個人說話是要負責的，我現在隻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那麽簡單，希望你用心看看，誰是人，誰是鬼！我今天會把話都說明白，證據，我一定會找出來的，我不會讓小姨枉死，當然如果爸爸醒了，一切的真想都會大白，但是如果你覺得還不夠，我會找出最有利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