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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變故

  宿醉之後,難免疲累,秦道川看著窗外漸漸明亮的天色,卻不想起身,總說情愛是少年的專屬,在他這個年紀當淡然處之,但麵對若舒,他總是不能輕易放下。


  這時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秦道川正準備起身,就聽到外間有婢女的聲音傳來,“將軍,前院有急報。”


  秦道川應了聲,輕輕轉了身,被驚動了的若舒半夢半醒,秦道川說道:“想是有信來,你接著睡吧。”


  剛到前院,秦南就迎了上來,說道:“將軍,準備離京的武士皆被攔住了。”


  秦道川邊走邊問道:“可有說法?”


  秦南說道:“說是那件案子有重大隱情,所有戶籍不在京城的,都暫時不得離京。”


  秦道川想了想,吩咐道:“既然他們想留客,國公府便破個例,依舊管吃住,新宅那邊也可憑號牌進出。”


  說完就進了書房,洗漱之後,又問秦北,盛琰他們是否重新開課了?


  秦北回道:“信陽夫子依舊在蘭溪書院講學,要下月才能返回。幾位公子一早就去了新宅。”


  秦道川說道:“要他們依舊各司其職。”


  秦北走後,秦道川在書桌前,翻看著新送到的信函,因為忠湛行動不便,軍屯此次便由忠淇帶隊,三千餘人已到位大半;忠源那邊的人手倒是盡數到齊。陳家鎮已經荒廢多年,但那裏地勢極好,易守難攻,前麵是水路,後麵是延綿的山脈,數百裏都沒有官道可行,秦道川便選了那裏做‘寧王’起兵的駐地。


  如今的東郡郡守與東郡廂軍指揮使關係向來不睦,兩人在糧草和軍費的調撥上,嫌隙頗深。那裏也是祝丞相尚未染指的區域,郡守的家族是當初追隨靜王的有功之臣,在當地盤根錯節了幾代;指揮使則是先皇在寧王叛亂之後換了世家的人重新指派的。


  忠源已經與北郡的郡守十分親密,北郡的廂軍指揮使之職長久以來都是曆代分封到那的皇族輪換當值,屆滿就換另一家。再加之北郡曆來都被邊緣化,祝相上位之後,依舊如此。


  最多不過半月,那邊就可準備妥當。


  白景天在新宅裏,看到杜鬱文的那一刻,眼神一亮,迎上前去,“你也不能出京麽?”


  杜鬱文回道:“我的戶籍在萊州。”


  白景天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我們正說你呢,杜兄弟,你的箭法上次我便錯過了。”走了兩步,突然朝著後山喊道:“盛珪,你當你是八姑姑,敢在後山跑馬,當心挨板子。”


  又回頭對杜鬱文解釋道:“這後山是國公府祖母精心布置的,隻可步行,不可跑馬。”


  杜鬱文隻輕笑了聲,問道:“你為何要自號鯤鵬?”


  白景天笑著說道:“自然希望有朝一日能展翅於九天之上。”


  杜鬱文說道:“鯤鵬兄真是有高誌之人。”


  白景天順勢問道:“你呢?於將來可有打算?”


  杜鬱文說道:“昨日我送馬歸家時,有人尋上門來,要我去宮中當差。”


  白景天愣了一下,昨日看台上突然來了一個年輕人,祖父對其十分恭敬,當時以為是哪位皇親貴胄,莫非是?“這是極好的事,杜兄弟正好可以一展所長。”


  杜鬱文卻說道:“我尚在考慮。”


  見白景天一臉不解,解釋道:“我尚需去問過父親。”


  因為是姻親,白景天自然知道他與王垂文的關係,接道:“正是,如此大事,是需問過父母。”


  哪知杜鬱文說道:“父親也曾當過宮中的禁軍首領,我不知他是否會想我重蹈覆轍。”


  白景天這才明白,他所說的父親,是已經過世的杜若遠。


  這時,兩人已經走到靶場,杜鬱文摸著剛剛遞上來的弓箭,“父親的箭法也極好,卻十分推崇國公爺,可惜我無緣得見當日三箭齊發的場景。”


  白景天也說道:“正是,我練了許久,都不得要領。”


  杜鬱文慢慢裝著三隻箭,說道:“我也是,總覺得差了些火候。”說完,開弓拉滿弦,瞄準了半天,重又放下了。


  “我問過祖父,他說要自己悟,悟明白了,其實也簡單。”白景天說道。


  杜鬱文問道:“國公爺如此出色的人物,為何坊間總說他懼內?”


  白景天笑道:“老實說我也不明白。不過,祖母並非不講理之人。”


  杜鬱文說道:“昨日得見,確實與傳言不同。”


  這時,盛珪走了過來,遞過來幾顆金桔,“若大的一顆樹,隻這幾粒是熟的。”


  白景天接過一粒,扔入嘴裏,“京城還是不好,這樣的天氣就沒什麽果子可吃了。”


  盛珪接道:“比北地好,至少還未凍手。”


  杜鬱文沒接金桔,卻問道:“倒是把正事給忘了,我昨日新得的馬,確實不太服管,京中的宅院並沒有寬敞的地讓我馴馬,不知這裏何時得空?”


  盛珪一聽,眼都亮了,“隨時都得空,你快去牽來吧。”


  杜鬱文回頭看了看四處走動的武士們,馬場雖寬,但時不時有人走過。白景天說道:“你先將馬牽來,午間的時候,這裏應該無人。”


  盛珪問道:“你可想好名字了?”


  杜鬱文說道:“皓風。”


  “可有講究?”白景天問道。


  杜鬱文解釋道:“其色如皓,其速如風。”


  白景天自顧自念了兩聲馬兒的名字,稱讚道:“好名字。”


  杜鬱文又說道:“父親的馬名叫追風,我自幼便極喜歡,父親死後,那匹馬再不讓人騎,最後鬱鬱而終。我如今憑自己的本身得了馬,便取其中一字,希望這馬兒也能對我忠心耿耿。”


  白景天說道:“性子烈的馬,隻要你馴服了它,它認了主,此生便會一直陪著你,不離不棄。”


  “對,比人忠誠。”盛珪接道。


  “你曉得什麽,盡瞎說。”白景天趕緊攔住了他,自己費盡心思套著近乎,這個沒眼色的,張嘴就闖禍。


  杜鬱文卻說道:“那我便去牽馬,若是午間不合適,可否讓我晚飯後試一試?”


  白景天說道:“午間大夥都要回客棧用飯,今日又有太陽,哪個會午間到這裏來找曬的,你盡管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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