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蛇,水蛭,還有蟑螂
“好。”陳薇薇艱難答應,腦細胞還全都飄在另一個人的臉上,怔怔地,看著他們倆一起走出了房間,走進了手術室。
怔怔地看著手術室上麵的綠字變成紅字。
陳薇薇總覺得這樣巧合的事發生的實在太不合時宜了,掏出電話,打給黃於濤,不知道他怎麽會放任把夏雨交給這樣一個男人。
電話聲嘟嘟剛響了起來,就有一個機械冰冷的女人聲音告訴她“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陳薇薇愣了,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手機,猶豫著要不要衝進去,把夏雨拉出來。
在她自顧自亂想的時候,裏麵的卻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夏雨聽話的上了手術台,脫光以後被綠色的醫用塑料覆蓋全身,而鍾浩然則是戴上了口罩,推著輪床要走進更裏麵的手術室。
夏雨突然伸手拽住了鍾浩然的袖子:“你…可不可以把口罩摘下來?”
鍾浩然一愣,鬆開輪床,果真將口罩給摘了下來,露出那張奪魂攝魄的臉。
夏雨看了之後,微送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放心的笑容。
鍾浩然卻並沒有她那麽好心情,從一進來就一直緊繃著一張臉,麵無表情。不得不說,他這個樣子,看起來更像是羅俊本人了。
夏雨癡癡的看的入迷,半晌,被推到聚光燈下,才恍然:“不麻醉的嗎?”
鍾浩然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眼前除了他的臉,又出現了一個穿著專業服裝的醫生還是護士之類的女人。
她帶著口罩看不見臉,隻能看見眼睛。
夏雨莫名覺得那雙眼睛很熟悉,又不是記得很清楚。
她感覺自己的雙腿被固定住,鍾浩然和那女人一同在看著自己,不知道在研究什麽,結果兩人爭執的聲音越來越大,夏雨才聽清楚。
“我以為你隻是想要她懷不上孩子,你怎麽變得這麽惡毒!”鍾浩然暴躁地摔掉了手套,將夏雨的一隻腳揭開了。
那女人卻死死抓著自己的另一隻腳不放:“鍾浩然!現在連你也要放棄我嗎!”
“是!我放棄你了!因為我發現我是第一次看清你!黎笙,你已經發瘋到變態了你知道嗎!”
“黎笙?”夏雨被這個日防夜防天天都防著的名字驚的不要不要的,猛地做起身子,發現輪床末尾擺放的,根本不是手術用的那種精小儀器,而是很多大件的工具,還有蛇,水蛭,蟑螂……
夏雨驚慌了,連忙做起身子去掙紮。
這時鍾浩然卻再次倒戈,舉起拳頭,重重砸了夏雨一拳。
夏雨眼前一暈,漸漸模糊意識,倒了下去。半夢半醒間,似乎還能聽見有一男一女在爭吵,不過最後,男的似乎妥協了,因為夏雨感覺自己的雙腳都被重新固定好。
有涼涼的東西滑進了自己的身體。
黃於濤衝進了手術室,把夏雨帶了出來。
醒來的時候,夏雨哭了,睜開眼睛就哭,是說不出緣由的。黃於濤坐在她的床邊:“別怕!你已經回家了,都過去了,沒事了。”
夏雨哭著說:“我是不是再也不能生寶寶了?”
黃於濤被這個問題揶住,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夏雨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哭的更凶了:“那我去死算了!”不僅僅對不起已逝的羅俊,更加對不起一直吵著嚷著要抱重孫孫的爸爸媽媽。
夏雨把舌頭伸出來,咬在上下齒之間,卻哭的沒有力氣。
黃於濤緊張地用手去捏她的下巴,她就瘋狂的搖頭,搖到他抓不住為止。
最後沒有辦法,黃於濤隻好撲上去,吸住夏雨的唇齒,直到她放棄這種幼稚的舉動為止。
夏雨被他頂到窒息,終於不在掙紮。
黃於濤放開她的嘴巴,卻瞪大了眼睛,近在眉睫的看著她,認真而真摯的告訴她:“你不是不能生,隻是不能生羅俊的寶寶了而已。”
“神馬?”夏雨聽了前半句還好好的,聽到後半句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黃於濤看她又要做傻事,趕緊把自己的手指插進她的嘴裏,被夏雨狠狠咬了一口,兩根手指都流出鮮血來。
黃於濤這個人是頂怕疼又有些暈血的,但是強忍著,艱難的把話說完:“他們毀了羅俊的精子庫,但是你還有我啊。”
“你在說什麽呢!我不要你!我隻要羅俊!”夏雨撒嬌的像個弄丟心愛洋娃娃的孩子。
黃於濤用手撩開她散亂的頭發:“你不要也不行了,你現在是我的妻子,你隻有我,不會再有任何人了。”
夏雨快要被他氣死了,為什麽還是要強調這些事實,就不能瞞著她嗎?就不能偷偷的隨便欺騙她一下?
夏雨哭著低下頭,不想去看黃於濤那張臉。
不應該這樣的,她本來還想帶著羅俊留給她的三個娃雄霸天下呢,可是連這麽簡單的事都做不好,夏雨覺得自己還是死了算了。
於是,兩人就這麽叫著勁。
夏雨在家裏,整日想著怎麽弄死自己,而黃於濤則是忙的不可開交,一邊,要隨時處理公司的大小事務,一邊還要時刻提防著夏雨自殺。
在這一點,簡直可以出一本書了。
黃於濤現在精通於各種自殺方法,包括先殺了不想自己死的人,然後在沒有任何阻礙下自殺。
那一夜,黃於濤抱著突然乖巧下來的夏雨睡著了,半夜,夏雨居然舉著一把刀子想捅死自己,黃於濤太小看夏雨了,或者說,太小看她對羅俊的感情了。
很多人提議送夏雨去精神病研究中心,但是陳薇薇和黃於濤死命攔著。
終於在一天鍾浩然突然造訪的時候,夏雨清醒了許多。
鍾浩然按響了門鈴,手裏捧著一束綠色的玫瑰花。
一開門,黃於濤看見是他,果斷把自己和他都關在了門外:“你來做什麽?”
黃於濤沒能殺了他,隻能說自己太忙,不然他早就死一百遍了。
鍾浩然滿含歉意的把花和一封厚厚的信推了出來,沒有說一句話就離開了。
這麽奇怪的東西,黃於濤當然不會直接交給夏雨,而是先將那花扔進了垃圾桶,而後仔細先閱讀了一下信裏的內容,確認無毒之後,才交給了夏雨。
夏雨本來很興奮的,居然有人給自己寫信,還不停不停的問是誰送來的。
黃於濤怎麽可能告訴她,隻讓她自己去看。
夏雨興高采烈的打開那封信,結果越看臉上的笑容越合並,看到最後,終於不再有那麽奇怪的笑容表情了。
夏雨長出一口氣,手裏的信封和信紙全都無力飄散落地。
原來,鍾浩然是黎笙最好的閨蜜,在得知黎笙被人搶了男朋友,又搶了未婚夫之後,繼而被推下樓梯流產失去了孩子,所以,毅然決然選擇了幫她複仇。
所以鍾浩然就去韓國整了容,整成了羅俊的模樣,引夏雨上鉤。
他本來的計劃是讓夏雨漸漸對自己熟悉生情,再一件一件去經曆黎笙所經曆的痛苦。
然而卻在那天發現了黎笙已經痛恨夏雨到變態的地步,要把蛇,水蛭,蟑螂這些塞進夏雨的下體,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的。所以他反悔了。
聽說夏雨最近變得特別向死,所以,他想,如果解釋清楚的話,可能會好一些,就送來了這封信。
果然,夏雨看完了那信,整個人都緩和了許多,一天一天恢複正常。
冬去春來,夏熱退散的一個涼秋午後。
夏雨在院子裏搭了一個秋千架子,忙的不亦樂乎,身上臉上都是泥巴和鐵鏽。
黃於濤工作回來看到這東西新奇不已:“所以…你是要做個兩人寬的大秋千嗎?”
他看那個秋千架子足足有四米寬,坐上六七個人都夠了。
夏雨淡淡地揚著下巴,看著天空說:“兩個人哪用這麽大啊。”
黃於濤嚐試地湊近一些,伸手去蹭蹭她臉上的泥巴:“那你,是要帶著夏爸夏媽一起玩秋千?他們年紀大了,還是別弄這麽刺激的項目了。”
黃於濤和羅俊最大的區別,就是一個冰山,一個話癆。黃於濤最大的優點也是話癆。
這樣總是沒話找話,一個字就能解決的事情,他非要說出一百句來,搞的夏雨的世界不得不被他的話填滿。
已經刪除不掉,屏蔽不了。
夏雨調皮地把手上的泥巴抹到黃於濤臉上:“他們也許會返老還童呢?”說完,趕緊跑開,衝進浴室裏鎖門。
黃於濤轉身朝著身後的玻璃窗看了一眼,投影出來的那個男人,分明被塗成了大花貓,還笑的一臉歡喜。
他追了進去,卻不知道夏雨藏進了哪一間屋子,樓上樓下的洗手間也不止一兩個了。
黃於濤笑著歎一口氣,決定暫時放過她,換了衣服,梳洗一下進了廚房。
夏雨從浴室裏探頭探腦的出來,很快在廚房找到了她熟悉的身影。
黃於濤明明聽見了她的腳步聲,卻扔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洗著手裏的蔬菜。
夏雨突然蹦到他身邊,做出老虎吃人的姿勢:“嗷!”
黃於濤淡定的轉過身來,手裏的水甩到她的臉上:“你無不無聊,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