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蹊蹺的暗殺
第34章 蹊蹺的暗殺
尹月臉色蒼白,緩緩點頭,痛苦地說道:“他叫常寬。是大娘給二姐請的貼身護衛。平日裏在府裏對我也算不錯……”
說到這裏,眼淚湧上眼眶,難過地別過了頭竟是說不下去了。
不管是誰導演了這出戲,這一刻她必須配合,她不能白白浪費了常寬的性命。
“好大的狗膽!這是連朕都打算給謀害了!”軒轅宇墨咬牙,臉上殺機騰騰,“這尹秀鴛是活到頭了!”
說著攜了尹月的手就欲走。
尹月卻用力掙脫了他的手,痛苦地說:“不!我不想去了!今天晚上我已經見多了肮髒,別逼我再去麵對!我要獨自一個人靜一靜!”
話音未落,整個人便已經遽然後退,轉身狂奔而去。
江德福捂著胸口上前,低聲問道:“皇上,可要人跟上去?”
“不必了。眼下除後患要緊!擺駕尹府!”軒轅宇墨冷哼。
而此時尹秀鴛的閨房之內,尹秀芸正小心翼翼地給尹秀鴛清理著傷口塗抹著藥膏。
處理完之後,尹秀芸草草地將東西收拾幹淨了。
尹秀鴛拿著鏡子照了照,擔憂地問道:“姐,你確定這藥膏有用麽?可千萬別留下疤痕才好啊!”
尹秀芸冷瞥了一眼,語氣凝結成冰,“如果你這般在乎自己,又怎麽可能與藍澤棋做出如此荒唐不羈的事情來?母親若不是成全你,又怎麽可能被尹月那賤丫頭算計?最可恨的是,你惹出了這麽大的麻煩,還不肯好好地反省收斂!我明明一早就叮囑你稍安勿躁,一切都須慢慢籌謀,怎麽沒過兩天,你就把錦織給弄死了?你可知道,萬一有人發現錦織為你所殺,那麽你的謊言不僅會不攻自破,更有可能因殺人之罪而被判處死刑?尹秀鴛啊尹秀鴛,你如此愚笨,枉費我與母親在你身上付出這麽多心血!”
尹秀鴛聽了,臉上終於驚駭一片,拉了尹秀芸的衣袖喃喃地說:“姐姐,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更別放棄我了!你若不管我,我在這府裏可真的活不成了!”
尹秀芸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不管怎麽說,你終究是我的妹妹。我不會不管你的。如今隻求錦織晚幾天再被人發現罷。時間越長越好,天氣這麽熱,屍首很容易腐爛,到時候沒有人會知道她到底是誰。”
“嗯嗯。等人發現的時候,她一定被泡得不成人形了!”尹秀鴛拚命點頭。
“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可真要感謝老天庇佑了。”尹秀芸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隨後皺著眉頭說,“這些日子你真的要給我本份些。好好在房間呆著,一步都不許出去。如今你進宮是不可能了,但我還是會想辦法替你謀門好親事的。”
“還能麽?”尹秀鴛訕訕地問,“我的名聲都壞了,能嫁出去就不錯了,哪裏敢指望有哪家貴公子能娶我?”
“你現在倒妄自菲薄了!從前倒一直高傲得很!”尹秀芸恨恨地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
尹秀鴛吃痛,卻不敢叫出聲。
“等著罷!我自會找到合適的人選的。名門貴公子指不上,那就挑選出身草莽的人好了。如今皇上正準備啟用一批無背景無身份的新人,其中不乏有能力的人。我會好好物色一個人選的。”尹秀芸若有所思地說。
尹秀鴛心有不甘,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敢出聲反駁。
沉默了一會兒,尹秀鴛到底按捺不住內心的怨恨,憤憤地說:“那就這樣白白地放過尹月麽?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設計的。若不是她,娘根本不會被打得到現在還下不了床,更不會被禁錮在家廟。我和藍澤棋之事也不會被撞破,我更不可能成為笑柄。姐姐,這口氣無論如何我都咽不下去!”
“咽不下去也得咽!誰讓你技不如人?自己的貼身丫環叛變了也毫不察覺,你說你還能做什麽?”尹秀芸聲言俱厲。
“我的確大意了……”尹秀鴛低了頭,委屈地認錯。
“現今這種局麵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你可知為了娘和你,我背地裏求了皇上多少次。若你還不知收斂,下一次我可真的救不了你了。”尹秀芸歎了口氣,語氣稍緩。
“我知道姐姐疼我。”尹秀鴛點頭,眼圈紅了。
“知道就好。”尹秀芸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至於尹月那丫頭,看樣子過不了多久就要進宮了。你放心,你和娘受的委屈我自會一一替你們討回來。我就不信她比當初的安聽雪還難對付。”
“一定要讓她的下場比安聽雪還要慘上一百倍!”尹秀鴛惡狠狠地說。
“知道了。你別再給我添亂就成了。”尹秀芸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尹秀鴛一眼。
尹秀鴛不服,正欲再說,門卻在此時被人大力推開了,一臉戾氣的軒轅宇墨帶著十來個帶劍侍衛闖了進來。
尹秀芸暗自驚心,還來不及作出反應,隻見軒轅宇墨袍袖一甩,冷聲喝道:“將那賤人給朕拿下!”
話音未落,一個侍衛縱身上前,拎著還有些茫然的尹秀鴛的衣領拖拽到了軒轅宇墨的麵前。
“皇……”尹秀芸急忙跪地想詢問原因,可剛說出一個字,就見軒轅宇墨一腳狠狠踹向了尹秀鴛。
這一腳正中尹秀鴛的心窩,立即連哼都沒哼一聲地倒地暈厥了過去。
“拖下去!”軒轅宇墨一聲令下,侍衛領令將尹秀鴛像拖死狗般拖了出去。
“皇上,發生什麽事了?”尹秀芸不敢起身,含淚顫聲問道。
“哼!你母親教出來的好女兒!”軒轅宇墨厭惡地拿眼瞥了她一眼。
“皇上,臣妾不明白……”
“不明白?那好,朕現在就讓你看個明明白白!”軒轅宇墨袍袖一揮,“帶上來!”
立即有侍衛抬了兩具屍首進來。
尹秀芸一看被泡得發脹發臭麵目全非的錦織,還有那七竅流血的常寬,立即明白了什麽,一時之間又慌又怕,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有何話說?”軒轅宇墨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冷眼看她。
尹秀芸深吸一口氣,暗自按下滿腹的驚駭,低聲問道:“皇上的意思是這兩個人的死與臣妾的二妹有關麽?”
“不然你以為呢?”軒轅宇墨嘲諷地笑了,“果然是將門虎女啊!尹秀鴛表麵上那麽一個文秀內斂之人,想不到行事狠辣果斷,還很霸氣啊!尹月跟朕在一起,她都敢派人謀殺,她是不是準備連朕也一起殺了?!”
“派人謀殺?!”尹秀芸大驚失色,磕頭如搗蒜,“皇上,此事一定有蹊蹺……”
“蹊蹺?!朕親眼所見親身所受,何來的蹊蹺?!你如今還試圖替她脫罪,難不成你也早懷了弑君之心?!”軒轅宇墨勃然大怒,手重重朝桌麵擊下。
隻聽‘哢嚓‘一聲,原本結實的紅木桌子就這樣如鬆垮的磚麵一樣轟然倒塌。
“臣妾不敢!臣妾心裏仰慕皇上,心疼都來不及,又豈敢懷那不軌的心思?皇天在上,臣妾尹秀芸若有不軌之思,立即天打五雷轟!皇上明鑒啊!”尹秀芸渾身抖瑟,磕頭不止。
不過一會兒,冰冷的磚麵上已經染了不少血漬。
“這麽說,尹秀鴛誣陷藍澤棋,將錦織殺了滅口,更派出常寬要殺尹月之事都統統不知?”軒轅宇墨冷冷問道。
“臣妾真的不知啊。在臣妾印象中,臣妾的二妹一直對三妹嗬護有加。臣妾真的不明白事情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尹秀鴛淚流滿麵,“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若是提早知道這件事情,不用皇上出麵,臣妾都會懲戒二妹的。”
軒轅宇墨聽了,臉色變緩,沉吟了一會兒,這才說道:“嗯。朕相信你。起來罷!”
“謝皇上。”尹秀鴛顫微微地站了起來。
軒轅宇墨遞給她一塊絲帕,“擦擦罷!”
“謝皇上。”尹秀鴛見他的臉上重又恢複平日裏的溫柔,一時之間不由百感交集,淚水越發洶湧而出。
軒轅宇墨皺了皺眉,抿了嘴不再說話,等看到尹秀鴛慢慢冷靜下來,這才啟唇問道:“現在你倒說說看,要朕怎麽處理你二妹?你知道的,若是你開口求情,朕怎麽都還是會念著你的情的。反正她上次誣陷藍澤棋,朕看在你麵子上忍了,這一次,她殺人滅口及弑君之罪,朕為了你也可以忍了。不管怎麽說,朕總是不願意看你傷心的。”
“皇上對臣妾的深情厚意,臣妾心領。”尹秀芸的臉上又滿是淚痕,她再次跪了下去,低聲哽咽道,“隻是家有家規,國有國法。王子尚且與庶民同罪,更何況臣妾的妹妹?臣妾以為,她若真的做了那些可怕的事情,皇上不怕看臣妾情麵,隻管照國法家規將她懲處了便是。臣妾絕不敢有任何不滿之意。”
“這才是朕所熟知的賢良淑德的麗妃啊!”軒轅宇墨滿意地點頭,起身伸手親自將尹秀芸攙了起來,“起來罷。照現來說,朕該將尹秀鴛立即處斬,可不管怎麽說,她到底是你的妹妹,更是尹將軍的女兒,所以朕決定尹秀鴛這件案子,不將它發至刑部公審,更不會要她的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朕要將她關在牢裏受幾年牢獄之苦,讓她好好悔過。你看朕這樣處理如何?”
“臣妾無異議。更替臣妾的妹妹謝過皇上!”尹秀芸暗鬆一口氣,跪下謝恩。
“好了好了。此事就告一段落罷。”軒轅宇墨伸手扶她起來,“折騰了一個晚上,朕也累了,走罷,隨朕一些回宮罷!”
“是。”尹秀芸自不敢有任何異議。
質子府,望月亭。
南宮景煥手持一杯清酒慵懶地坐在石凳上,一雙眸子凝視著夜空中那一輪半隱半現的彎月一動不動,完全不在乎突然憑空出現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