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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神女傾絕

  夢境之中白隙爻不知疲倦的走著,或是一瞬又或是很久,最後回到的依然是那一片緋色的桃林,她定定的看著眼前的桃花,許久手中捏訣漫天桃花紛飛,灑至夢境的每個角落,猶如驕陽初現時漫天花雨的景象,桃花落入地麵,掩入地下,投向虛無,又從天空落下周而複始


  白隙爻看著繽紛的花瓣微微仰頭,伸手一拂又有源源不斷的花瓣飛離枝頭湧向空中“若這一處隻是幻境,那桃花落盡之日便是鏡像幻滅之時,前塵往事皆歸虛無,夢滅!可若……”她的手指微微蜷曲,帶著些許的鈍痛“若是能自成一境你便是我最後的棲息之地”


  木屋之前鳳凰花開,那間或飄散下來的火紅色的花朵猶如一隻隻鳳凰輕舞,燦爛而熱烈。


  白隙爻在鳳凰樹下停留片刻想到那夢中慕千雪獨立與鳳凰樹下的樣子,心中有些悵然,但更多的卻是堅定,她抬起手接住一朵鳳凰花,輕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與你搶!


  這話雖是對著手中的鳳凰花說的,可那鳳凰花後卻是慕千雪的影子,不搶,不僅僅是因著鬱離子逼她發下的誓言,還有這些年的情誼!


  屋內物什依舊,她盤膝坐在床上,既然現在的夢道之術已到了瓶頸,內裏沒有生機,若是以五形相生之術不知能否解決此事,手中捏訣,修的卻是之前在閱覽閣所見的五行之術,其內五行相生相克暗含易術,與八卦義理相連,講究生生不息之道,她以火為源,生土之厚重,順應自然之力將周遭浮塵凝結成引提取厚土之力,如此反複數次才逐漸成型,那厚土之力在她掌心跳躍卻有千金之重,揮手之間將其歸於天地,起身“在這夢境之中凡事皆與自己的心意相通,如此簡單便能掌握此術怕是也與此有關,不知是否醒來之後還會如此簡單便能掌握”


  這般想著又想起往生池中的弱水,那水也是如此厚重卻不能生生不息,若是能讓水與土相融不知威力如何,繼而又想若是能讓金水溶於土不知是否可行?隻是這水與她的本源相克修煉起來卻是有些困難,縱使都是金術亦是修煉不易。


  五行之術所講究的是順應自然,修的是內裏五行外界萬物,縱使五髒六腑亦有相應的修習法門,錯一步便會傷其根本,這般修煉起來難度竟不下於夢道之術,要求對其了解更加透徹悟性更高


  白隙爻修習了一段時間,便不再強求,想到冷軒院中那個冷峻的男子,兀自歎服,也隻有那樣的天之驕子才會選擇修煉這五行之術吧,這般想著卻是又從夢道之中取出一本五行符術,所述乃是卜卦畫符,以符咒彰顯五行之力,問前世今生,其內博大精深與五行之術亦是相輔相成,常被江湖術士所用。


  白隙爻細細翻來,隻覺其內浩瀚博大,與五行之術想融竟似含有宇宙萬物一般,她隻看了片刻便有些吃力,暫且放下,又專心修煉五行之術,將土字訣反複修習熟稔之後這才走出夢境,隻是方一出來眼前所見卻是之前在極淵之海他們所住的石洞,這一驚非同尋常,急忙起身看向左右,入目皆是自己熟悉的景象,就連那為她去除疤痕的蜂巢草藥都在,一切曆曆在目,仿佛如同昨日一般。


  隻是自己為何會在此處?不應是在青箹軒嗎?師叔與陸拾叁又都去了哪裏?她走出山洞,按著記憶所尋是溫泉池邊依舊盛開的桃花,花瓣簌簌而落,無半點凋零的跡象,清泉溫潤滑膩泉麵水汽蒸騰化出縷縷青煙相互纏繞

  一切皆是之前的樣子,她呆呆的看著那水麵——莫不是自己做了一個沉長的夢?她與洛秋玄在此並未出去過?繼而又搖頭,不對,他們離開過,隻是何時又回來的?她極力思索最後卻是她進入夢境之前的一切,難道是夢境在不知覺中出現了變故?

  她百思不得其解,轉身又向那極淵之海走去,隻見癡願花在風中搖曳出卓然的姿態,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麵,將水色染上一片瀲灩的紅,似嬌若媚。她附身去看,癡願花下依然掩藏著些許的朽木,她從癡願花底抽出朽木想要依著當初之法度過這極淵之海,隻是剛拿出幾根便被突來的腳步聲所驚,起身回首看到急急而來的洛秋玄,心中一驚,卻是疑惑更勝,他為何也在這裏?還是她當真做了一場匪夷所思的夢?

  洛秋玄抱著她徒手破開虛空,悄無聲息的離開鳳鳴山,沉思之後才決定將她帶到之前棲息的山穀之中,隻是這一次卻無之前那般的凶險,亦是沒有經過險惡的十萬大山,空間折疊之術被他發揮到極致,未驚動她分毫就將其帶到了山穀之中,見她閉目之時仍是不斷修煉,周遭黃土飛揚,竟是將那土行之術修得的十分順暢,他看了片刻不知她要修煉到何時,便去了這極淵之海的另外一側


  那裏與此處不同,乃是一望無際的冰原,冰雪之下隱藏著一處清川,青川順著斷層而落,形成一個碩大的瀑布,轟鳴作響,在冰原的峭壁之上是人工鑿就的宮殿,層層疊疊,樓台亭閣無數,這裏的天氣異常就連冰雪亦是有著非凡的魔力,縱使是一般的修真者想要鑿就出這樣的庭院若無百年的時間亦是不能成,這樣浩瀚的工程,不知是何人有日此大的手筆!

  洛秋玄來到世上的第一眼所見便是漫天的冰雪,因而對著這樣的一處宮殿有些天然的親切,想要一探究竟,他飛身上崖,如履平地。


  之前他與白隙爻初次來到這片山穀之時便知曉此處山穀之中的禁製,那之前與十萬大山相連的陣法都是出自高人之手,就連那清泉之中的魚泉邊的桃樹亦是以大能之術從外界移來,這一切都讓他有些莫名的熟悉,又不知在哪裏見過,就連那離開時的方法也是存在記憶裏的,仿佛曾經他就那般離開過一般。


  那時他便有了一探這極淵之海的念頭,隻是當時他修為被封,不足以破開這裏的陣法禁製,無法攀上這座冰川這才作罷,如今他體內封印已破,沒了後顧之憂,這才趁著白皙爻修煉之時一探究竟


  但洛秋玄始終因記掛著白隙爻隨時都可能醒來,因此速度極快,躍上冰川回廊,破開大殿陣法也不過用了盞茶的功夫,入目所見都是用冰雕刻做就的桌椅茶具廳櫃,亦有祥雲走獸的裝飾麒麟鳳凰的雕飾……帶著夢幻的藍,美的令人窒息卻也讓人震撼!


  洛秋玄隱約記得自己也曾在相似的地方有過生活,隻是記憶太過久遠,他早已記不大分明。


  宮殿之中五步一陣,十步一禁,陣法禁製層層疊疊,洛秋玄一邊破陣一邊疑惑——這些陣法禁製仿佛隻是為了將此處封存,並無傷人之意,而隨著陣法的破除,隱藏在洛秋玄記憶中的那種熟悉感便越來越強,到的最後都不需要他費神去想,隨手一揮便能破陣,仿佛這些東西是早就刻在他腦子裏的,模糊的記憶中他仿佛看到一個身著黃色衣衫的女子帶著呀呀學步的幼兒,一遍又一遍的布置陣法,又仿佛聽道溫柔的叮嚀和稚子的笑聲

  洛秋玄的思緒有些恍惚,一路往深處走去,直到看待一個冰做的木馬、兔子和一個雕刻到一半未完成的雕像才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雕像隱約能看出是女子的頭像,隻是刀工拙劣,許多部位都有些許的劃痕,洛秋玄恍然的看著四周的一切,記憶隨之而來,這些是他初學雕刻做的,樣貌醜陋,幾不成型,早已不記得被自己丟在何處,想不到竟擺在了這入內院的回廊之上,難道這裏就是他出生的地方嗎?那時母親為了替他隱匿血脈躲避天劫,聽說母親從她待產之日到他血脈被藏在極寒之地用了三年的時間,又在太淵穀呆了兩年,也正是因著這五年,待她再回到千帝山之時,那個被他稱作父親的男人已經另結新歡,還虛偽狡詐的讓他認作師傅!

  洛秋玄的手指握緊,麵有悲色“母親!”


  穿過冰廊越過冰池,池中的水麵上還有氤氳之氣飄蕩,冰池之後十餘根碩大的冰柱與冰山相連直插天地,柱上祥雲飄蕩,靈芝屹然,飛龍扶搖直上,撐起一座殿堂,殿堂左右皆有待客用的屋舍,殿堂之後又是回廊冰柱成環形梯狀,周遭是用冰直接雕刻成的冰樹,各種形狀品種多不勝數,穿過回廊是三間冰屋。


  若他的記憶不差,左邊一間應是他的寢室,裏麵的床鋪是母親親自取來的一整塊罕見的溫涼玉,說他年幼不宜睡在寒冰之上;屋內擺設有珊瑚貝類和各種玉石,那些都是母親送給他,有些異種是母親從極淵之海的海底取上來的,那時幼小的他不知這極淵之海的凶險吵鬧著要海底那傳說中的誅仙玉,還被唯一來過一次的洛河碰見狠狠的訓斥了一番,可母親卻依然偷偷下了極淵之海,玉沒撈上來反而受了極重的傷,從那以後他便未曾再開口索要過什麽,那一次他被洛河罰在極淵之海跪了七天七夜,直到母親的傷好,也是在那時他發現了那些枯木與癡願花的用處。右邊的冰屋被母親辟為書房,中間是母親的臥室

  洛秋玄在門前站立許久才,才伸手推開冰做的門,外間擺放些許的物件皆是母親喜歡的,轉過冰屏風是一張偌大的冰床,有寒氣滲出散發出幽幽藍光,隻是床上早已空無一物,洛秋玄坐於冰床之上,手指拂過母親的溫聲軟語還在耳畔回蕩,那淺笑的容顏上是滿滿的寵溺,他想到了自己曾經的名諱,北荒極淵之海,他一直以為是在極淵之海的另一邊,從未想過會在這裏,隻是他如此就丟了曾經的名諱,母親可會怪他?“母親,你在哪裏?”那時他無法接受母親的離世,發瘋入魔,卻忘了將母親的屍首封存帶走,待他回過神來,自己已是修為被封被束,成了眾矢之的,隻顧逃亡卻無回轉之力!


  回答他的是若有似無的風聲,心中悲傷更勝,縈縈繞繞將他包裹其中,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慢慢起身,推開左手冰房是他兒時的記憶,仔細看過多是關於母親的記憶,那一幕幕曆曆清晰可見,心中絞痛,竟再也沒了呆下去的勇氣,他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然後走出房間,看了眼右邊的書房卻沒有再看下去的欲望,轉身離開。


  或許母親的遺體被存放在太淵穀也說不定,他這般想,卻不知曉他心中所想與他僅有一門之隔,那書房深處的冰棺之中躺著一個身著金色宮裝的女子,女子秀發如墨,麵色紅潤猶如睡著了一般,那容顏雖不是絕美卻是令人見之難忘,有著獨特的魅力,神女傾絕,那一代風華就此埋沒在這冰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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