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天罰
鳳鳴山上那哭鬧過的慕千雪在沉寂下來之後,心中雖仍有怨氣,但也期待著白隙爻能給她一個解釋、一個交代,隻是那日鬱離子親上青箹軒去找白隙爻卻不想被洛秋玄搶先一步,將人給劫走了,鍾道子推脫不知,陸拾叁也是一臉震驚,二話不說就下了青箹軒親自去找去了,至於是往哪裏找就不得而知了
天帝劍的出世,從初始到終了不過兩三個時辰,鳳鳴山忙著慕千雪的涅盤之時並未太過關注,隻讓人去查探了一番,至於那天帝劍最終落於何處,世人眾說紛紜,極淵之海的四周仍有不少修真弟子四處查看,那平靜的海麵之下,因著天帝劍又添了不少的累累白骨,門派恩怨爭奪暗殺每天上演,輸贏過後,最好的毀屍滅跡的方法就是這片海域
海岸之側,花開不敗,鬥轉星移,洛秋玄在搭上她的脈搏之後終究沒能如願,白隙爻卻因著慕千雪涅盤將近而心緒難安,從修煉中驚醒,被功法反噬,在她吐出那口鮮血時,洛秋玄終是忍不住發了怒“你就這般想要離開?”
白隙爻怔愣了一下,眼眸低垂,她以為她不說他就不知,卻不知他每日都將自己的行為看在眼裏,隻是裝作不知,如今見她修煉時走神如何不惱!
白隙爻默了默,而後看著他堅定的道“是”
隻這一個字就打翻了洛秋玄的全部理智,孩子沒有懷上,她又執意要走,心緒翻湧間隻有一個念頭,將她留下,哪怕是用強!
他禁錮她的手臂,低頭覆上她的唇,直到她的呼吸困難在他懷中癱軟這才將她放開,但仍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中,啞聲道“爻兒,我們成親吧,就生活在這裏,什麽也不必理會,以後我們會有孩子,他會喊你娘親,會撒嬌嬉鬧,你可以教他習文練字,我可以教他練劍修道,這裏隻有我們一家三口,不,是四口五口……爻兒,我們會有很多個孩子……”
他的聲音暗啞輕柔帶著極大的誘惑,蠱惑著她的心智,這般的表白讓她的眼中心中隻有眼前這一人,什麽誓言天譴都拋之腦後,她就那般癡癡的看著他,喉嚨中卡著一個好字,就要脫口而出,耳邊突然響起一聲驚雷,將她的神智瞬間拉回,看著他眼中的柔光亦是能看到若幹年前自己許下的誓言,帶著毀天滅之勢懸置在他的頭頂……
與此同時墨羽山、冷軒院與鳳鳴山,那些她所停留過的地方所接觸過的人皆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包裹,天空烏雲密布,厚重的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墨羽山的齊鳴道人原本在盤膝修煉,當那股力量將自己包裹睜開雙眸,微微一笑“奇怪,竟有人拿老夫做誓引下這天罰來!”他伸手在周遭微微一握“這天罰雖來勢凶猛卻是有些薄弱,看來我隻是被牽連的那個,不知可是因著我那小友的緣故”說完又閉上雙目靜候那天罰的到來
而冷軒院的玉虛子麵色卻沒有齊鳴道人那般輕鬆,圍繞在他身旁的無形之力亦是厚重的多,他麵色凝重的看向窗外“天罰?為何這天罰會應在我的身上?那冷軒院的其他人……”這般想著閃身出了閱覽閣一一查看過去卻是發現那些個與白隙爻有過接觸的人或多或少皆被那股無形之力束縛而,而柳曳華與善於二人更是被束縛的無法動彈,隻等那天罰之火下來將人焚燒殆盡、形神俱滅!
鳳鳴山青箹軒那本打著尋人的幌子下山的陸拾叁察覺被束縛住的手腳不能動彈,哇哇大叫“師傅……你又對我做了什麽,為何我動不了了?”
鍾道子此時臨窗而立,看著外麵的鉛雲,麵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這天罰竟連他都沒有把握度過,那其他人……若是隙爻知曉自己的一搏竟讓那麽多人喪命怕是此生都不會安生,他走出青箹軒,所過之處皆是白隙爻曾經到過的地方,接觸過的人,衣袖輕揮,那些與白隙爻接觸不深的人紛紛脫離那天罰的束縛,就連善與與柳曳華二人都可避免,皆以為是錯覺
鍾道子的目光在望向火陽峰的時候,冷光咋現“她當初立誓時說的是那時的人,你又非要牽連之後的人,師兄,你的道心終究偏了!”
合生殿內此時正在與孟宣子議事的鬱離子突然勃然大怒,一掌劈碎了手邊的大理石桌麵“畜生,敢爾!”
一旁的孟宣子也是一臉的驚凝“這是天罰!”再看向自己的師兄聯想起前日師兄的大發雷霆,數百年來首次罰了青箹軒的一幹人眾,心中隱隱明白了什麽
鳳鳴山的後山那一心想要破除陣法走出來的中年男子更是被天罰束縛的動彈不得
鬼穀之中沈黎一剛得了鳳鳴山的回複,鬱離子為白隙爻應了慕家堡的親事,鬼穀的聘禮悉數送回,另有賠禮相贈,鬼離看著被送回的禮單,深深一歎“白隙爻自己應了慕家堡的婚事,你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沈黎一本就陰冷的麵容更加陰沉,鬼離斜睨了他一眼,輕咳了一聲“不過,你若真的非她不可,為師也可帶你去搶親,但……”鬼離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沉吟的沈黎一,押了口茶水,慢悠悠的道“你成親之日就是你接管鬼穀之時,你可願?”
沈黎一剛要應允,就被一股無形之力,壓製的喘不過來氣,鬼離大驚之下,連打了幾個手訣,凝眉怒道“哪個烏龜王八蛋拿你立誓?還引下天罰來!”
……
在與極淵之海相連白雪覆蓋的冰原下是一處被禁製陣法掩蓋了山穀,山穀之內四時不變,那一排排的竹子散發著藍色的光芒,清風吹過一排排猶如藍色的波浪隨風而舞,穀中更是仙草靈藥無數,百花齊放,此時閑臥在百花叢的一匹白獅麒麟獸突然驚醒,從花叢中一躍而起望著天空嘶吼一聲,奔著山後的一處山洞跑去,邊跑口中還發出不安焦急的低吼,待到近了見洞前站著的須發皆白的老者嗚咽一聲,抬首看著老者,目光之中竟隱隱帶著祈求之意。
老者看向天空麵色是少有的凝重,見它如此伸手在它頭頂拍了拍,道“小白也感覺到了嗎?是傾絕那孩子的後人有危險了,可這天罰卻不是你我能阻止的了得!”
白獅麒麟獸嗚咽一聲,雙眸之中滿是悲傷
老者看著它,輕輕一歎安慰道“你放心好了,這天罰尚未降臨,還有一線生機,你我且前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何事”說著一道白光閃過洞前已無那一人一獸的影子
而在山穀的另一邊原本正在煉丹赤焰帝君烈無炎亦是疑惑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火焰“為何我會有中心驚肉跳的感覺……”
已回千帝門洛河帝君亦是如此,這種莫名的感覺讓他煩躁的大發雷霆,下了死命令,不將洛秋玄接回千帝門勢不罷休!
山穀之內白隙爻看著那似落未落的無形之力,身子一顫,眸中滿是驚恐與絕望——不能再有執念不能心存僥幸!那麽,若是夢就將這夢抽離,將對方的執念抽離,讓他忘了自己,縱使日後想要違背誓言也不能成。
白隙爻看著洛秋玄眸子中的希冀,伸手勾住對方的脖子,主動送上櫻唇
此時的洛秋玄還渾然未知危險的來臨,看到白隙爻的主動心中一喜以為她是答應了的,化被動為主動細細品味,未發現那雙勾著他脖子白皙的雙手不斷變換著手勢,那一個個手訣被她打出全是圍繞在他的周身,一縷紅色的光芒從的後頸處溢出。一圈圈的纏繞在她的指尖
若是以後你再也記不得我……她心中大慟,兩行清淚滑落,手指微頓,那剛剛被她抽離的執念就又要鑽回洛秋玄的體內,她手指微頓猶豫著是否繼續,洛秋玄似有所感將她放開,擦拭著她麵上的淚痕“爻兒怎麽哭了?”
白隙爻不敢強取,鬆了雙手,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問了句“你當真不會嫌棄我嗎?”
洛秋玄聞言卻是笑了“原來你在擔心這個,我的爻兒我又有怎會嫌棄呢?”說著寵溺的咬了下她的鼻子,將她攬在懷裏,心裏是從未有過的滿足與幸福“嫌棄你與嫌棄我自己又有什麽區別,你不要多想!”
白隙爻心中震動,不自覺的放柔了身子任由他抱著,可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天罰,心裏的痛也越來越重,她將頭埋在了他的懷裏,說出來的話雖輕卻令人思緒紛飛“你想要我嗎?”
洛秋玄眸中的疑惑一閃而逝“你願意?”
她紅著臉點頭,再次主動吻上他的唇,若今日便是最後的相聚她又有何是不願的?隻是她注定不能如自己所想的那般任性,她隻是任由他吻著自己,任由他褪去自己的衣衫,身下是僵硬的石頭鋪著彼此的衣衫,耳邊是清泉流動聲夾雜著彼此的喘息,間或有鳥鳴聲劃過,那蝴蝶飛過二人的肩頭又翩然離去,她的手在他情動之時抽離著他曾經入過的夢、他的執念,眼看就要成功他卻突然抬起頭,眸中還帶著絲絲繞繞的情動,他問“爻兒,你不後悔嗎?”
她此時麵色緋紅,眼眸之中蒙上一層水霧,聽到他的問話眸中有些許的迷惘,不知他是問將自己交與他會不會後悔,還是將他記憶中那屬於自己的部分抽離,但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她現在所能後悔的,她微微搖頭,雙手還勾在他的脖子上,指尖纏繞著他的夢他的執念,吐氣如蘭“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