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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融魂

  墓室之中不知是這白骨故意施了障眼法,還是他本就道法高深讓窺不見真假,讓白隙爻看不出他對火兒做了什麽,夢境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在白隙爻的麵前無所遁形,又或者是那白骨見她著實著了急,故意放水,才看清了他的所作所為,但無論是哪一種都讓白隙爻不敢有絲毫的妄動——雙魂融合太過凶險,稍有差池便會魂飛魄散。


  但火兒的修為不足,又非自願與之融合,被強行逼迫著去融合,自然要比常人痛苦數倍,隻見那兩道魂魄在不斷掙紮逃離,不願與對方融合,卻又被那白骨手上的熒光逼迫著交纏在一起,互相吞噬。


  起先兩道魂魄皆不願,但那熒光在兩道魂魄上纏繞的太多,束縛的兩魂不得不融合在一起,但片刻之後兩道魂魄鳳凰虛影之魂似是知曉今日不融合逃不掉,突然翻轉,張大嘴巴想要吞噬那道人形魂魄


  那人形魂魄是逐漸從嬰兒形態長成幼兒形態的,此時不過是個三四女孩的虛影,看不清五官長相,但當她看到那道鳳凰之魂想要的吞噬自己時有片刻的呆愣,那若那白骨手指上的熒光將她拉扯開來,她已被那道鳳凰之魂吞進了腹中

  女孩稚嫩的哭聲響起,仿佛是被嚇到了一般,帶著濃濃的委屈,那鳳凰之魂卻仍不想放過她,虛影漸漸變幻,失了原有的模樣,變成了一個虛化的八爪魚模樣,將女孩緊緊包裹,但又被白骨骨指上的熒光斬去了觸角,從那掉落的魂影中抽出銀白色的絲線


  那一聲慘叫帶有嗚咽的聲音,是白隙爻所陌生的。待到白骨骨指上纏滿了銀絲,那道虛魂又再次變成鳳凰的模樣,被白骨逼迫著這兩道魂魄相融,卻又在相碰相撞時兩魂此強彼弱此消彼長,看似在逐漸凝聚相融,實則又是相互爭奪,互不相讓,仿佛是都想被對方吞噬,又都在吞噬著對方,但每一次的吞噬所發出來的慘叫都是白隙爻所熟識的火兒的鳴叫聲,再無孩子的啼哭聲

  “怎麽會?”白隙爻此時整個人都是蒙的,心隨著火兒的聲音越來越弱而越揪越緊,完全不知道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更不知曉自己的應該幫誰。


  看著那兩道虛魂,白隙爻的是糾結的,也是疑惑不安的。按理來說,那鳳凰之魂是從她的體內分離出來的,她理應更希望它勝,可不知為何又在對上那個小小的人影,心底總是湧出一股莫名的情緒,十分不希望她落敗的,整顆心更是因著那團小小的因痛苦有些扭曲的身影而揪作一團。


  但不管白隙爻是如何做想,那白骨指尖所點之處,兩道魂魄下半身已融合在了一起,一絲絲銀白色的絲線不斷從兩者之間湧出,纏繞在他的指骨之上,又攀附在上的手腕,但白骨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滯受影響,依然快速而又強勢的讓火兒體內的那兩道魂魄融合在一起。


  白隙爻幾次欲前又止,就那般看著那兩道原本分離、不容的魂魄慢慢凝實,合而為一,心中不斷的告訴自己那兩個魂魄都是火兒,如今隻是融合在了一起,而火兒也隻不過是一體雙魂,就猶如這世間的雙生子一般,明明一體,卻又因著其他因素成為了兩人,但兩人之間的聯係卻始終都不曾斷過,火兒隻是與常人反過來了而已,此時被這白骨強逼著將兩者相融,避免了日後雙魂成長後難容對方,,而做出傷害本體的事情來。這是火兒的機緣!

  而火兒的雙魂也大約是因著她修煉的夢道之術,才會出現的,就好比她之前在人在夢境之外,夢境之中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且與現實無二,讓他人無法分辨真假。


  白隙爻為自己找了個極好的理由,卻從未想到過另一種可能!

  這般想著心中稍定,還未看清火兒身上那雙魂凝聚後的模樣,就被那具白骨快速的將魂魄放回了火兒本體之內,瑩白的骨指在火兒的眉心一點,絲絲銀線織成一件精致的銀甲,從火兒的頭部一直裹遍全身,沒有漏下一根鳳羽,猶如蠶繭一般將火兒包裹其中,但又在片刻之後露出全貌,絲毫不見這銀甲的所在。


  而此時經曆融魂的痛苦的火兒,已從萎靡之態,徹底昏迷了過去,在昏迷之前還不忘去尋找白隙爻的蹤跡,又在看到她時毫不猶豫的昏了過去,嚇得白隙爻一個健步上前“她怎麽了?”


  白骨看著在他手上昏迷過去的火兒,骨指在火兒頭頂摩擦了一下,似是在誇火兒的堅韌,之後才將目光投向白隙爻。但隻這一眼卻讓他整具白骨都為之一震,空無一物的眼眶裏,仿佛帶著數不盡的震驚,齒骨咬合發出嘚嘚的聲音,似是激動,又似害怕,腳步微微往後退了一步,頭骨轉動,看向眼前的這片天地,片刻之後,頜骨張開,似是無聲的大笑。


  雖然他並未發出絲毫的聲音,但白隙爻的耳邊竟聽到了幾分悲涼痛苦而又諷刺的長笑,引得她心中也湧起了無限的悲意,卻又被她死死的壓下,緊緊的盯著他的懷中的火兒,無比的擔心火兒此時的情況,卻又忌憚著不敢貿然出手

  隻是白隙爻不知,她於夢境之中所見,看的是事物的本質,沒有任何的雜質遮掩,所以才會覺得萬物皆在她眼前無所遁形。而此時那白骨借著這夢境的特殊和他本來高深的修為,所見與白隙爻這個主人所見相差無幾,隻這一眼便看穿了鍾道用燕芝與斬情絲為她織就的遮人眼的迷霧,看清白隙爻的麵目。


  白骨的震驚與不敢置信表現的是那般分明,卻又不知看透了什麽,想起了什麽傷心事而笑的諷刺而又悲涼。


  終於,白骨停止了笑了,牙骨咬合,許久才一字一字蹦出四個字來“天——地——之——魂——”聲音低沉嘶啞而幹澀,又帶著看透天機般的了悟,竟是說不出好聽悅兒。


  白骨頭顱微低,看向懷中的火兒,半響後雙手平伸,將火兒遞向白隙爻。


  白隙爻警惕的從白骨手中接過火兒,在確認火兒無事後,恭敬的對著白骨深紅的一拜“多謝前輩!”這一句謝是謝他幫火兒融合了魂魄與他的不殺之恩。


  但這一句謝卻讓這白骨瑩白的骷髏上有一道晶瑩的光閃過,似是眼淚滑落,又被他極快的轉過身遮過,緩慢而又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出——去——”


  白隙爻看著他的背影,仿佛看到了無限的悲傷與蕭索,想要安慰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隻好將他送出夢境,緊接著將火兒安置好,自己也跟了出去。


  白骨出了夢境之後又靠在了之前所在的位置,低垂著頭顱,仿佛與之前一般無二,缺又帶著無可名狀的頹然,讓整具白骨都暗淡無光。


  陸拾叁看著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一骨一人,猛地站起來蹭到白隙爻是的身邊“師姐這是打贏了?火兒如何了?”


  白隙爻看著那句白骨,此時並不想多言,仿佛是被他的低迷悲傷所感,隻是對著陸拾叁搖搖頭。


  陸拾叁見狀有些不明所以,但也不好多問,默了默鼻子,又重新坐回了原來的地方,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著七玄琴,但在下一瞬那七玄琴自己移動下了位置,竄到白隙爻身邊消失不見


  陸拾叁不防一下將手敲在了地上,痛的差點驚呼出聲,又在即將出口時被他生生忍住。陸拾叁抱著手指,四處看了一圈都沒看到那七玄琴的所在,在疑惑的同時不免咒罵一聲“小氣鬼!”不就是因著自己彈不出聲音敲了它幾下嘛,幹嘛要那麽小氣,跑的比兔子還快!

  殊不知此時夢境中在火兒的身下正浮著那把七玄琴,還因著怕火兒不舒服主動調了一下位置,讓火兒睡得的更舒服些

  可憐的陸拾叁被一把琴嫌棄的體無完膚,寧可給火兒墊身子,也不願與他扯上分毫!


  若是此番情景被陸拾叁知曉,又不知被打擊成什麽樣子。


  恰在此時那緊閉的石棺又再次打開,石棺之內的夜明珠將整個棺內照的一清二楚,陸拾叁立馬起身,去看棺內的小白,白隙爻亦是如此,而那句白骨似是早就知曉了棺內的情景,低垂著的腦袋緩緩抬起,看向墓室的頂端,動了動頜骨,但終究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石棺內的小白依舊如剛躺進去般閉目沉睡,隻是那一身普通的白衣,換成了與那男子同樣的錦袍,就連那腳底登的靴子也是一般無二,就連容顏也隱隱有了幾分的相似,若非此時小白依舊是光頭的模樣,白隙爻就要懷疑他是否是被換了個人,同時又隱隱又有些擔心,他是否被那男子奪舍了。


  而他身邊的男子此時卻已化成一具白骨,就連束發的玉冠也被丟棄在一旁,此時的他與石棺一側的白骨一般無二,隻是它依舊靜默著一動不動,卻又自帶著一股讓人不可忽視的威壓——帝王骨,不若如此!

  白隙爻同樣為小白做了檢查後將他收入夢境之中,但小白剛一來開棺材,那具便緩緩的坐了起來,側首看了眼靠著石棺上的白骨,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氣,飄蕩在整個墓室,隻見他伸出一隻手將那句白骨一把拉進石棺中,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壓在白骨身上,肋骨相纏,看的陸拾叁嘴角一抽,腦中閃現出一副少兒不宜的畫麵

  那具白骨同樣呆愣了片刻,似是有些錯愕,又帶著些許的忐忑與驚喜,元帝的白骨手掌在他麵上的骨骼輕輕滑過,一張同樣俊美絕倫的臉出現在白隙爻與陸拾叁的麵前,與元帝的風華絕代不同,他的美是淡雅如煙雨中的青竹,俊逸而又高潔,不染塵霜,又堅忍不拔。


  這樣的容顏無論是誰見都會忍不住心動。


  但這樣的容顏也隻是如曇花一現,驚豔了雙眸,又在遺憾中消失不見,石棺再次緩緩合上,遮住了白隙爻與陸拾叁的目光,又在片刻後轟然消散,化作一粒粒塵埃,消散在這墓室中,又被石墓的穹頂吸收,為他們打開了一個出口


  白隙爻看著那被打開了出口,一時有些怔怔,心中彌漫出一股酸澀,湧向鼻頭眼眶,讓她紅了眼,仿佛透過他們看到了自己。


  陸拾叁看了眼白隙爻,默然轉身,在走之前將這墓室之中的所有東西都收入囊中,又對著之前石棺的所在拜了拜,站到墓室的一側,等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白隙爻本不是個容易情緒外露的人,但這番在鬼穀禁地所經曆的一切終究還是打破了她麵無表情的冷漠,但這些情緒的外泄也隻是一瞬而已,又很快的被他收拾好

  真氣湧遍全身,眨眼間又恢複如初。


  白隙爻摸了摸似是有些不甘、又有些害怕的骨蛇,沒有回頭的對陸拾叁道“咱們走吧”


  陸拾叁見她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嬉笑著點頭,與她一起出了墓室,隻是在他們踏出最後一步的瞬間,整個石墳轟然崩塌,細碎的粉末湧向了白隙爻,穿過她的身子與夢境融合在一起,讓夢境隱隱有了些許的不同,似是有了靈氣一般


  白隙爻被這一變故驚得停下了腳步,卻又被她手腕上的骨蛇馱著瞬間遠離了這裏,再回首時隻見白茫茫的一片,猶如霧靄,在那霧靄之中兩道風華絕代的身影並肩而立,又很快被這裏的白霧遮去了身影

  骨蛇所行是一路往上,蛇身傾斜,在它的身下似有道無形的階梯一般,一直往上延伸到無名之處。


  白隙爻與陸拾叁被蛇骨馱著虛度很快,但也行了有盞茶的功夫,才到了這霧靄的盡頭,又重新進入漆黑的山洞之中,隻是這次的骨蛇沒有絲毫的停留,一路衝出,直接撞開了攔路的黑石,


  隨著這一撞,讓整個大地都顫抖了一下,亂石滾落,一個個幽魂從石縫中蹦出,隨著他門一起衝出了這被封禁了不知多年的地底禁地,數以萬計的歡呼聲在白隙爻的耳邊響起,又很快被突如其來的強光照的重新縮了石縫之中,痛苦的慘叫聲亦慘不絕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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