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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善與憤憤不平,看著站在洛秋玄身邊的雲袖怎麽看怎麽礙眼,恨不得立時就將他們分開,讓那雲袖消失不見。


  她那雙靈動的大眼中閃爍了憤憤的光芒,小臉緊繃,目光一瞬不瞬的緊盯著雲袖,但那邊的三人卻都沒有發現她的不滿,或者是發現了卻不曾放在眼中。


  三人依舊說著話——大多是費行雲在說,洛秋玄偶爾應上一句,而那雲袖隻是靜靜的聽著,嫻靜的猶如一個溫婉的妻子。


  善與的將牙齒磨得咯咯響,負氣的嘟囔道“等見到姐姐之後,我一定告訴,讓姐姐再也不理你!”


  但這般仍不能解氣,連帶著看費行雲都不順眼了起來“也不知道有什麽可說?那般見不得人!”


  柳曳華與冷寧翔聽著她這話皆是有些莞爾,隻是柳曳華的笑還未達眼底,就被另一重沉重所代替,而冷寧翔那冷漠的模樣,著實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來,倒是那一直沉默的胥雲峰甕聲甕氣的接了句“大約是有一些話我們不方便聽吧”


  善與不以為意的撇了下嘴,腳尖微微在地上畫了個圈,然後一轉,跑到了胥雲峰的身旁“胥師兄,你再與我說說在鳳羽山的事唄”


  善與所知道的關於白隙爻的事情都是從柳曳華口中得知的,當初她醒來時因不能接受白隙爻跳下鳳凰台的事實,與柳曳華哭鬧了許久,柳曳華才將事情的始末告知與她。


  隻是那時的柳曳華雖然也因著白隙爻的‘逝去’感慨難過,但他的眼中心中仍舊是她,縱使心底對白隙爻有種異樣的感情,也不曾在意,且他私心裏不願善與誤會了他與白隙爻的關係,所以連帶著兩人因著她而達成的協議也告訴了善與,又將白隙爻與洛秋玄之間說的情深義重、與誤會和他所知不多的迫不得已渲染了一番全數告訴善與,就連洛秋玄追著她跳下鳳凰台事都沒落下。


  柳曳華的口才好,又將白隙爻與洛秋玄的輕易渲染的極有畫麵層次感,倒是將善與的傷心與難過衝淡了許多,對洛秋玄好感倍增,覺得是得了另一種安慰。


  ——那時善與雖然仍舊有些抱怨,覺得是他不夠努力,才會讓白隙爻遭了那樣大劫難。大約是她的抱怨多了,激起了柳曳華心底那股尚未萌芽的情義,讓其有了破土的機會,才會在後來的日子裏愈發的濃烈難以控製。


  這些善與自是不知,隻覺得天下間隻有白隙爻與洛秋玄相配,反之亦然,是誰也不能插足到他們之間的,這才有了初見到洛秋玄驚訝欣喜,而後又憤怒到口不擇言的原因。


  但歲月變遷的太快,她還未曾感覺就已過了十餘年,這期間發生了什麽誰也不能預測,而胥雲峰與白隙爻的相見是在年節前後,算是距離的最近的——本來從冷軒院出發時並沒有胥雲峰,隻是在半路遇見,相談之下知曉他竟然見過白隙爻,這才被善與強烈的邀請進來。


  而關於胥雲峰遇到白隙爻與之相處的那段時間,在這一路胥雲峰已經說了不下數十遍,且每一遍都詳細到了白隙爻每餐吃了什麽,吃了多少,每個表情變化等等。說的胥雲峰很是無奈。


  此時再聽到善與的話,胥雲峰幾乎下意識的想躲,無奈的一笑“這些不是都已經講過了許多遍了嗎,你還沒聽膩?”


  善與搖頭“關於姐姐的事自然是百聽不厭的,又怎麽可能會膩?你就再跟我說說唄”


  胥雲峰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光聽我說有什麽意思,待得你見了白姑娘之後,讓她親自給你說豈不是更好?”


  善與撅了噘嘴,有些不滿的哼了聲“不願意說就算了,回頭找到了姐姐,你想說我還不樂意聽呢”


  胥雲峰笑笑沒有將她這孩子氣的話放在心上,隻是那雙如鷹隼般的眼眸在看到洛秋玄時晦澀難明。


  ……


  陸拾叁再次被鍾道子給轟下清箹軒時既怒且喜,怒的是鍾道子的無良態度,喜的是他的那句無事。


  陸拾叁拍了拍摔疼的屁股,暗自編排了鍾道子一番,又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四周,停了半響,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才放心的拍了拍胸口,嘟囔道“有這麽當人師傅的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仇人!也幸好本人的心胸寬廣,要不然早就做那欺師滅祖的事了”


  “哎,你說說怎麽就不知足呢?遇到我這麽好的徒弟,還不當寶貝似的護著,整天就知道欺負我!”


  “都說要尊老愛幼,你都不愛護我,又要我如何敬重您?哎,這日子過得也沒誰了……”


  陸拾叁望著那高可入雲的清箹軒嘟嘟囔囔、絮絮叨叨了一大堆這才轉身,卻又在轉身的那一瞬整個人都愣了一下,卻也隻是一下。


  陸拾叁斂了斂神情,繼而又咧著嘴一笑“吆,歐陽師妹這麽巧,你也要下山?”


  歐陽欣兒冰冷著一張小臉,看著他的目光很是複雜“不巧,我是在這專門等你的”


  是她求了鍾道子讓她與他相見,他才會被鍾道子丟在這個地方,十八年了,從那一年她阻了他幫白隙爻,他便再也沒有對與她說過一句話,每每相不是疏遠的打一聲招呼,就是漠然的繞開。


  她不明白當初阻她的人不止她一個,為何偏偏對她這般無情?


  陸拾叁聞言眼眸暗了暗,嘴角笑意不減“不知師妹有何事竟不讓你在這阻我?”心中卻是暗罵了一聲那無良的師傅坑徒弟,居然聯合外人欺負他!不知道他躲著歐陽欣兒都來不及嗎?!

  陸拾叁憤憤的咬牙切齒,那邊歐陽欣兒卻有著尷尬的繃緊了臉,過了許久,就在陸拾叁不耐的想要離開時,才輕啟朱唇問了句“為什麽?”


  陸拾叁噗嗤一笑“什麽問什麽?師妹這樣的啞謎我可猜不到!”


  歐陽欣兒抿緊了唇,眼眸黯然“這麽多年了,你還在怨我當初阻攔了你嗎?”


  陸拾叁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咧著嘴笑了笑“師妹這話要從何說起?當初那麽多人來阻我,我沒有怪別人就單怪你一個這話有些說不過去吧?”


  歐陽欣兒心中苦澀,她也想問這個問題,卻又被他反問的回答不上來,她有時寬慰自己道或許她在陸拾叁心中是不同的,正因為不同,所以才會在那次白隙爻叛出師門時獨獨怪了她不幫他,反而阻了他,若不然,蠻荒之地的那次他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她。


  可這樣的安慰終究是太過單薄,而他對白隙爻的在乎顯然是在她之上的。


  若她是不同的,那麽白隙爻便是無可比擬的,她觸了他的逆鱗!


  陸拾叁見歐陽欣兒不答,又笑了笑道“所以師妹不要想太多了,我從不會去怪任何人,特別是與我無關緊要的人!”


  歐陽欣兒的麵色一白,就連唇瓣上的顏色都褪去了許多,她慘然的一笑“無關緊要?原來我在你心裏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是我強求了!”


  歐陽欣兒紅了眼眶,那凝結在心頭的千言萬語再也說不出口,努力的深吸了一口氣“不管你是如何作想,對於當初的那件事我從不後悔,縱使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麽做”


  即使他是恨她也好,怨她也罷,或許是今日的陌路,她都不會讓他叛出師門,縱使如今的他早已不會過問鳳鳴山的事,與叛出師門也相差無幾。


  陸拾叁的眼眸微深,輕笑一聲“師妹的選擇從來都沒有錯,又何來後悔一說?鳳凰令出,無有不從,說到底你也是奉命而行,而為,在決定幫我師姐的那一瞬,就已經注定與你不同路,即使現在的我仍舊出入這鳳鳴山,也不過是與我師傅一般,借住而已!別說是與你,就是與這鳳鳴山上的任何一個人——除卻我師傅和我那尚未長成的徒弟外,也不相關!”


  歐陽欣兒終於見識到了屬於陸拾叁的無情——灑脫不羈外的不在乎!


  恰是這般的不在乎,才讓人傷透了心——看似有情卻無情!


  歐陽欣兒的腰背微彎,胸腔裏的痛一點點蠶食著她那為數不多的溫情,她低笑一聲“那麽……日後……多保重!”


  再見或許是路人,又或者是敵人,兩人的路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經成了兩條的平行的線,隻是那一點的交叉始終太短,還未來的及回味,便已經走向的更遠的方向。


  歐陽欣兒強忍著眼中的淚轉身,腳步緩慢,或許是希望某人開口的挽留,那殘存了一絲的僥幸,卻隨著兩人距離的越來越遠,而消失殆盡,從此她將他深埋,他將她忘卻!

  陸拾叁看著歐陽欣兒那有些顧忌落寞與悲傷的背影,臉上揚起的笑意逐漸褪去,眉頭深鎖,變成了從未有過的深沉,但他最終還是楊起嘴角一笑,那笑帶了幾分的自嘲,讓他緩慢的搖頭,似是無奈,又似釋懷,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失落。


  他挺了挺脊背,活動了下筋骨“怎麽熱鬧看完了,還不準備出來?”


  草叢微動,從後麵走出一人,青衣白發,俊美妖嬈“師兄的修為越來越高,這周遭的一切都躲不過師兄的耳目!”他輕笑一聲,看著已經遠去的歐陽欣兒的背影,帶著幾許的調侃“如此佳人,師兄怎麽舍得辜負?修真道路漫長,無人相伴,豈不孤寂?”


  陸拾叁斜著眼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從十年前你這墨發成雪,就是性子也變了許多,隻是……”他微微一頓,帶了幾分冷寂的警告“墨師弟,窺視天機的懲罰並不好受,不知你看到的是否與你失去的成正比?或許好奇的我更應該問上一句,墨師弟你看到了什麽,突然白了發?”


  墨如風對於他的警告沒有半分的惱怒,涼涼的嗓音緩緩的道“墨發白發有那麽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得到想要得到信息,修為不曾出現變故,那我墨如風就還是我墨如風,裏子不便,隻是皮囊又何須在乎?”


  陸拾叁點頭,欣然讚同“你說的也是,一副皮囊,好與壞於我們來說又有何不同?”


  墨如風笑得意味深長,對上他的眼眸“師兄就不好奇我看到了什麽?”


  “這不是正等你說呢嘛?”陸拾叁聳了聳肩,一副靜等下文的模樣

  墨如風似是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你啊……咱們整個鳳鳴山也就隻有你與鍾師叔最通透,也最讓人看不透,有趣的讓人不得不喜歡……”


  “別”陸拾叁趕緊將他的話打住“你可別喜歡我,本人的嗜好正常,目前還沒有斷袖的傾向,不過若是對師傅,倒是可以有!”


  墨如風嘴角一抽,對於陸拾叁的故意曲解麵黑一片,卻也不打算與他計較,輕咳了一聲,才又緩緩的道“師兄不必對我如此警惕,無能如何我墨如風都不會做有損師門的事……”


  “可是,我卻不會,我陸拾叁跟隨師傅,早在十八年前就有了叛離師門的意思,隻是鬱離掌門還未宣布,而我師傅還未言明罷了,一句話的事,偏偏拖了那麽久,你說氣不氣?”陸拾叁毫不客氣的將其打斷,說出的話更是氣人不淺

  墨如風被他這般混不吝的模樣氣的一噎,微眯了雙眼,有些陰沉的看著他“師兄別急著表態,你是你,我是我,無論你是如何選擇都影響不到我,而我,大約也不可能會影響到師兄!”


  “隻是,怎麽說你我也有十幾年的同門的情義,縱使這後來的十幾年你不認,但之前的也抹滅不了,你說是不是?”


  陸拾叁嗬嗬了兩聲沒有言語,墨如風也沒有與死磕,非要論出個所以然,他接著又道“師兄莫急,我隻想將自己看到的一些東西告訴師兄,請師兄為我解個惑,或者師兄不願說也行”


  陸拾叁笑了“既然都說了也行,為何還要說與我聽?倒不如自己去尋求答案,從中找取樂趣豈不是更好?”


  “我這人太過性急,等不了太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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