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同為龍
玄水冰逸龍本是遠古時期的一種弱的龍族,在機緣巧合之下追隨了父神,又因其先祖忠心護主差點讓其整個冰逸龍族消亡,父神感念其恩情與忠心,為其注入神力封印在血脈之中,助其改變血脈傳承,讓整冰逸龍族成為神族的一員,但後來也同樣因著這冰逸龍中有人犯了錯,差點用這些父神給與的神力釀下大錯,導致父神隕落,被繼承父神之位神族之主使用秘法封印血脈傳常
但這位神主終於是感念冰逸龍族的世代忠心,又不忍拂了父神最後的寬恕,取了折中的法子——待這些冰逸龍族的在冰逸龍成年時,查清本性,再由父神一脈的傳承者為其開啟傳承,如此才有資格成為神族的守護者。
但腐龍終究是冰逸龍與腐龍的合體,縱使得了傳承也無法像先祖們那般雖神族遺脈徹底忠誠。它終究是個異類,既有了腐龍的特性與野性,又在雲袖的逼迫下激發了冰逸龍的本能,蛻變後得了這樣的傳常
但它早已習慣了腐龍的性,也對那所謂的中心感觸不答,銅鈴般眼睛看著眼前的洛秋玄,有太多的情緒閃過,複雜的連他自己都不清。但在這一刻,它雖然仍舊虛弱的在麵對洛秋玄麵前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卻不妨礙它感知到自己的腐龍角的氣息,那在混亂中盜走它腐龍角,致使伸手囹圄的人也是眼前的這個人!
還它?可這一個還字卻讓它吃了那麽多得苦頭,更是因此差點隕落在此處,終是對方幫他開啟了冰逸龍的傳承,他已無法生出好福
但它的性中的敏感和對危險的預知,又讓它不得不臣服於眼前的這個人,再加個骨子裏的一些東西……讓腐龍徹底的沉默下來,卻又因著那來自腐龍一族的自大與驕傲,滿含不甘與憤怒。
不甘的是自己堂堂一上古凶獸居然要靠一個的人類救助,才能開啟冰逸龍的傳承,憤怒於當年的那一戰弱的猶如螻蟻的人類如今竟隻憑那血脈裏的威嚴就將自己壓製的無法反抗,更不知對方是怎樣取走自己的龍角的。
——當時腐龍一心隻為得到冰原之心,不管是洛秋玄也好,陸拾叁也罷,它都沒放在眼裏,既不招惹也不避讓,甚至就連那些追逐它的人,也隻是以遁和逃為目的,不願過多的耗損力氣,以期能用最好的狀態來吸收冰源之力,解了自己身上的火毒。
卻不想在冰原之花設的第一重境離,它就被洛秋玄與陸拾叁二人合力,擊下了極淵之巔,更是不曾料到這兩人竟會如此之厲害,就讓能在她跌落的那一瞬,迅速的撥開它龍角外的皮,取走了內裏的龍角芯,讓跌落中的它隻感受到了極致痛,發出一聲本能的嘶鳴。
隻是嘶鳴未盡,它還來不及反應,就又快速的被冰層包裹層層封印,就那般躺在冰層中,眼睜睜的看著那朵冰原之花與它越來越來,想要反抗,卻是連一個音節也發不出,慌亂中也以為自己的將要折隕落,那一刻死亡所帶來的絕望深深的將他包裹,任憑冰層的寒冷縮帶來的僵硬蓋過了腐龍角被挖的痛,讓它在冰層中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時,是冰層晃動,它不顧一切的衝撞掙紮,才麵勉強衝破了冰層,又趁著雷將落時的波及,以自斷一尾的代價逃脫了冰力的束縛,掉落在這個地方,又被雲袖逼迫!
這一切不管是當初在腐水之淵的那一戰索引來的岩漿,還是今日龍角芯的被盜,都與眼前這個要還它、又幫它開啟傳承的人脫不了幹係,腐龍惱怒,帶著洶洶的火焰看著洛秋玄,隻要對方讓它認主,它定然拚了性命,也要拖著洛秋玄一起陪葬。
然而洛秋玄並未想要將其收服,傳承開啟之後,他漠然轉身“今後你我各不相欠,好自為之!”
如今能存活於世的上古生物很少,更何況是遺自父神的神力?
父神的神力,就是他這個父神一脈的遺脈,也因著歲月的流逝,血脈的變遷,沒有了最初的那幾代人血脈的精純與強悍。但縱使這般,他的母親也費盡心力為其遮掩,即使讓世人知曉他繼承了神族神脈,卻不知是父神遺脈。
不過,父神遺脈畢竟是父神遺脈,縱使不再如最初的那些神君神主們強悍,卻也血脈上的威壓,壓製這世間其他的血脈生物,甚至包括擁有父神神力的冰逸龍族!
至於將其據為己有,先不這腐龍願不願意,就是他此時也沒有精力去收服這樣一條倔強的龍,是的,倔強,洛秋玄能夠從它的眼中看到不屈與憤怒的警戒,短暫的臣服並不足以讓他花費這樣的時間,再他有玄鏡和血脈的壓製,對這腐龍有著絕對的壓製。
況且,這腐龍再怎麽變也逃不過一個獸字,而他那個比之玄鏡還好用的兄弟,吆喝著要找一條真龍收服的顧南樓,正好可以借此機會練練手,留給他好好玩玩。
洛秋玄並不在意這腐龍的歸屬,意不知曉雲袖所打的主意,更沒有看到在他一指點向腐龍的眉心,為它開啟傳承時雲袖眼中的晶亮和謊言被拆穿時麵上的慘白與漲紅羞惱,隻是因著顧忌著洛秋玄,那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逝,不敢流露分毫,但縱使這般也難掩她內心的激動,因而低著頭跪在半空之中,連動都不敢動,生怕一不心泄露了本心。
而一旁的陸拾叁也在看到洛秋玄的那一刻,及時召回了金龍與那銀光,在洛秋玄沒有看清前,將其收好藏好,而後又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在洛秋玄轉身看過來的時候咧嘴一笑“幾不見,北淵帝君的修為見長啊”
這變態的修為和強悍的實力,絕對與他的神族血脈分不開關係,但誰讓對方是這世上僅存的一個神族呢?他即是羨慕嫉妒恨也無濟於事,好在,自己身邊的人也不出差,就他那個變態師傅拉出來也能甩他人好幾條街,再加上自己收的那個徒弟,賦亦比常人高了不止多少倍,就連僅有的半個師姐,也不是泛泛之輩。
這般一比,陸拾叁心中無比的平衡,美滋滋的笑的十分的得意,卻忘了自己。
本以為洛秋玄會些什麽,卻不想對方,隻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陸拾叁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左右看看,最後對著腐龍道“我龍兄,他這是什麽意思?”腐龍已不是單單的腐龍,此時外貌更似冰逸龍,如此,他便索性稱呼其位龍兄,改了那個腐字。
然而此時的腐龍因著之前與雲袖的對敵,已經強行蛻變和與洛秋玄的對持,耗盡了最後一分心裏,直接萎靡的趴在水中,有氣無力的眨眨眼,卻是一副全身心的信任陸拾叁,隻是不知它日後若是知曉自己的龍角芯是被此時最信任的挖走的,會作何反應?!
陸拾叁同樣也沒有辜負它的信任,手指間銀光環繞,淡淡了瞥了眼因洛秋玄離開而站起身來的雲袖,悠哉的半擋在腐龍的麵前,將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的看著雲袖,大有一種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
雲袖本就沒打算再繼續下去,更是因著洛秋玄的回歸而束手束腳,縱使心中惱恨,亦麵容冷靜從容的轉身,對陸拾叁的挑釁絲毫不加理會,就那般冷著一張臉離開。
陸拾叁看著她的背影,輕笑出聲,手掌的銀光微微一停,卻是一截瑩白的骨頭,如玉般透亮,又似發絲般柔弱,輕輕晃動間似有無數幽魂咆哮,卻是他從鬼穀禁地中那墓穴裏得到的那一支玉笛,隻是因著從鬼穀禁地出來後沒有了那股死氣的壓製,讓這玉笛上怨氣的繚繞,失了它原本的顏色形狀,成了如今的這副模樣。
鍾道子這是萬靈噬,能夠借著這股怨氣吹奏出噬魂曲,與那落魂齊鳴,皆是上古十大神曲之一,隻可惜,他隻能將這玉笛上的魂力收為已用,卻無法吹奏出那樣的曲子,更是得不到一絲那噬魂曲的傳常
陸拾叁看著雲袖消失的背影,玉笛在他的指尖化為虛影,轉換一周後被他收起,轉身看向已將大半個身子埋在水中的腐龍“我,你不會就這般一直呆在這裏吧?若是那個女人殺個回馬槍,我又不在你要如何?”
誰知腐龍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這一眼頗有幾分翻白眼的意思,但那耍賴的態度,明晃晃的在告訴陸拾叁自己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讓他愛咋咋。
明明沒有一個字的交流,陸拾叁卻奇異的看透了它的意思,不由得氣結“當真是沒力氣了?”
腐龍從鼻孔裏噴出一口,這次連看他都懶得看了,把陸拾叁氣的哭笑不得,陸拾叁嗨了一聲,沒好氣的道“你這是吃定我會幫你了是吧?就不怕我真走了,任由那女人回來將你收割?”
這次的腐龍索性的轉開了頭,陸拾叁冷哼一聲,索性的坐在了它的對麵,一副商饒模樣“罷,你能給我什麽?要知道我陸拾叁可是無利不起早的人,沒有足夠的報仇,我可不會做!”
陸拾叁將自己的姿態擺的高高的,一副獅子打開口的模樣,誰知腐龍索性將頭都埋進了水裏,還吐出了幾個水泡泡,若不是這裏的水夠清澈,即使因著之前的打鬥出現過短暫的渾濁,也能清楚的看到水下腐龍的影子,恐怕陸拾叁還以為它給遁了。
但這般模樣才更加氣人,讓陸拾叁的氣血翻湧了一下,恨不得將其從水中撈起來,指著它,點了又點,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卻又在走出十步外,在這片區域的上空,設下一道又一道的陣法禁製。
陸拾叁微微偏了頭,卻沒有回頭,因為一個腐龍角,不但自己給它當了苦力,也讓洛秋玄幫其開啟了傳承,如此也算是換完了吧?
這腐龍算是因禍得福,若不然就憑那些人對它的窮追不舍和雲袖的態度,不定已經成了他饒囊中之物,至於那龍膽和內丹,看著它這般不容易的份上和那獨一無二的繼承之力,就不再要了。
隻是那善與病情,隻怕要從長計議了!
不過,這也不是他該操心的事,反正還有柳曳華和那些個冷軒院的弟子在,一路不通,總還會有其他的路可走的。
真起來,這個主意還是洛秋玄當年給的,就是不知當初他在出這個法子時打的是什麽主意?畢竟那個時候,腐水之淵被毀,腐龍不知所蹤,被許多人認為已經隕落,冷軒院有這般認為的也不在少數。
陸拾叁在心裏將這一切陰謀化了一番,認為“奪妻之恨”,隻給對方出了個難題,著實是太便宜了,卻壓根忘了,那時的洛秋玄還不知白隙爻與柳曳華的約定,而他的提醒也是在這之後。
陸拾叁這般陰測測的想著,十分期盼著洛秋玄能與柳曳華打上一架,雖然據他的觀察柳曳華並不是洛秋玄的對手。卻沒有發現在他走後,那已經沉寂在水中的腐龍又再次抬起頭,凝視這他的背影許久,最後將之前陸拾叁給他的雪蓮果拿出,毫不遲疑的一口吞下,又再次潛伏在水鄭
陸拾叁臆想了下柳曳華與洛秋玄打架的場麵,渾身猶如打了雞血般興奮,繼而又想腐龍如今變成了這般模樣,那些人可還能認出?最好還是不要認出了,這般也能保它一時安穩。
陸拾叁打心底裏為腐龍叫屈,想他堂堂一上古神獸,血脈還能追蹤到遠古時期,怎麽就落到了如今的這步田地?同為龍——陸拾叁拍了拍自己的葫蘆,他也不曾想到,遇到腐龍之時,這個原本被他從鬼穀禁地帶出來的龍蛋,竟然在他與雲袖動手的時候孵化出一條專門吞噬雷電的金龍來,若非他在金龍出來的那一瞬喂了自己的精血給它,隻怕後來是收不回的——人家威風凜凜的吞噬雷電,而它隻能悲催的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隻是讓陸拾叁不解的是,在金龍出來的時候,那雲袖居然沒有一絲的驚訝和意外,按理如今這世間存在的龍可以用鳳毛麟角來,為何在她的眼中會那般的如常?莫非是她常見?
陸拾叁很好奇,號稱修道第一大宗的千帝門到底藏了什麽秘密?不但壽命悠長,就連這些被他們奉為神物、見所未見的龍也不放在眼裏?
這樣的疑惑其實問洛秋玄最為近便,但陸拾叁因著白隙爻的事對洛秋玄的意見頗大,此時更是連理都不想理對方,更不要是求解了。
陸拾叁腳步輕鬆的悠哉而過,腦中卻在盤算著要如何進千帝門,或許可以從諸葛化葛那裏入手,就是不知此時的諸葛化葛在哪裏,那些離心島的弟子是否將其找見?
當然在找諸葛化葛和進千帝門之前,首要的還是要先將白給找回來。
想到這裏,陸拾叁猛然發現自己沒有出去的法子,而最初聽來的那個用癡願花與朽木作伐的法子,顯然在此時行不通,且不,將那朽木在癡願花下存放七七四十九的法是不是真,就是那朽木的枯枝,他也未在癡願花下看到一根,至於伐……陸拾叁悲催的發現,縱使是玄鳴鳳翎也無法在那朽木上留下一絲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