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東擊西
“日你姥姥的,還來?不過是送死而已。”
田德波身形急退,雙手都從身後抽了出來,一手白色的粉末,一手黃色粉末,像是廚師撒鹽一般瀟灑,在空中大手一揚,頓時遮天蔽日,融入空氣中,隨風飄散。
一時間,白黃色的煙霧籠罩了整個平地,遮蔽了眾人的視線。
這下臭小子總逃不掉了吧,田德波自信滿滿地想道。
這撒藥的分量,比平時多了兩三倍,就是因為知道楚天的能力,所以才將劑量放大。縱使楚天有上天入地的本領,也不可能逃得過空氣。
他倒是有恃無恐地站在煙霧中,從口袋中掏出一塊手帕,捂住嘴鼻,上麵塗的是解藥。
然而他的小弟們可就沒有這麽幸運,因為沒有解藥,而那毒氣又無孔不入,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風已經將毒霧送進了他們口鼻之中,侵入身體。
不一會兒,好幾個小弟就已經癱倒在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吸入量大的,更是七竅流血,皮膚腐爛,像是喪屍一般,慘不忍睹。
田德波可不管這些小弟的死活,他現在一心隻想要了楚天的命,還有錢。
這次下的是死命令,自己說的已經夠多了。從來沒有人知道他的秘密,除了死人。所以,他不會放過他手下的任何一個人,更不會放過楚天和柳餘妍,他們都得死在自己的手下。
這個秘密,他必須永遠埋藏在心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想著,他更是加大了劑量,更加瘋狂地撒著粉末,整塊空地頓時再次被籠罩。
逐漸,周圍的聲音慢慢地減弱了,咳嗽聲變成了一頭栽倒在地的聲音,接二連三,一個接著一個。
田德波的眼角露出了不同尋常的笑意,那是一種心滿意足、喪心病狂的笑。是打心眼裏散發出來的瘋狂,仿佛帶著他從小到大一直以來的殘忍和狂妄。
殺戮伴隨了他的一生,病態的思想深入骨髓。
這些被他稱為小弟的人,終究是沒能逃出田家的命運,他們像是無意中陷入了一場瘋狂的家族祭祀,把自己的命全然交給一個六親不認之人。
他們不知道的是,從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已經沒命了。
濃霧逐漸地散去,天空的藍色漸漸地出現,周圍的樹木也沾染上了一層白色,很快就枯萎,樹葉嘩啦啦地掉落下來,落了一地。
田德波看了看四周,除了他之外,沒有人再是站著的。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小弟,無一例外全都倒下了,死狀極慘。
恐怕他們都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是這樣死去,可憐可歎。
“現在,隻需要解決屋子裏剩下的人。”他自言自語地說道,銳利的眼睛如獵鷹一般,橫掃了整個空曠平地。
但是!他突然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似乎……少了點什麽……他皺著眉頭,有些疑惑地環視了一圈。
人不見了!突然他心中咯噔一聲,大吃一驚。
那本該躺著楚天和柳餘妍屍體的位置,現在卻是空無一人,哪裏還有半點影子。
人去哪了?不可能的,自己的用量能夠影響五十步以內。一秒鍾之內,楚天能夠急行五十步嗎?!不太可能……
而且楚天是衝自己而來,離自己最近,其他人都殞命於此,楚天和柳餘妍怎麽可能毫發無損?他們絕對不可能逃出去的,絕對不可能!
田德波想著,信心滿滿。一定是什麽地方出錯了,可能是記錯了方向,可能是逃到半路的時候毒發身亡。
見煙霧散得也差不多,他便到楚天有可能逃竄的方向去尋找。
可是找了兩三圈,依舊沒有見到楚天的身影。這是什麽回事?!難道真跑了不成,自己犯了愚蠢的失誤?明明已經到手的鴨子,卻給飛走了。
草泥馬!這是他見到楚天以來第一次情緒如此的激動,平靜的臉漲得通紅,逐漸出現了憤怒無比的表情,攥緊了拳頭,嘴角微微抽-動著。
十幾年來,他都沒有過如此強烈的情緒波動。上一次,還是見到……想起那個名字,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頭皮有些發麻。
按照他的計算,楚天的速度雖快,但是絕對沒有自己的粉末快,而且有風的加持,瞬間便能籠罩,隻需要吸入一口便會經脈寸斷,流血而死。
田德波皺著眉頭,疑惑地觀察四周,他總覺得還能感受到楚天存活的氣息,而且並不遙遠。忽然,他停下腳步和視線,怔怔地看著那些簡陋的房屋,意識到了什麽。
雖然楚天逃不出這煙霧籠罩的範圍,但是卻能夠躲避煙霧。
那就是躲進房間之中!他身子忽然一抖,頭皮發麻。
這小子,定不是等閑之輩,若是今日留他,恐怕後患無窮!現在是絕好的機會,今兒不除掉,早晚會成為心腹大患。到時候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並且楚天這小子的增長線是極為恐怖的,一朝一夕,便會有驚人的變化和進步,是他這年近半百的老頭所比不了的。
田德波第一次感到了後怕,臉上沒有一丁點情緒,但是身子卻微微顫抖了起來。
他快步朝著第一個房間走去,這是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房間。
為了居住,他們在這平地上修建了大概數十間房屋,供五十一個人住宿。楚天躲在哪一間,他並不知道,以對方的腳程,每一間都有可能。
田德波決定從離楚天最後消失的地方最近的那一間開始,這也是可能性最大的地方。
田德波小心翼翼地靠近房子,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衝出嗓子眼一般。
這比他第一次在他哥哥的杯子裏下毒還要緊張,這種感覺已經將近四十年了,重新又回到了他的身體裏。
“草泥馬!”
他大吼一聲,衝進了房間內,左手緊攥著粉末,都要被手汗給打濕了。
可是房子裏空無一人。
田德波退出房間,看著剩餘的房子。不在這裏,肯定在其中的一間,總會把這臭小子給揪出來!
但是房子這麽多,到底是在哪一間還不能確定,難不成要一一尋找嗎?
猛然間,他感覺自己被楚天玩-弄於股掌之間,一種被耍了的感覺油然而生。從小到大,都是他玩-弄別人,可從來沒有人陰險狡詐比得過他。
這臭小子……草泥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