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活著

  一刻鍾後，吳憂愁來到了江邊的護江房門外，這時候電話響了，“你步行繼續往北，500米處有個廢棄的廠房，你進來，記住不要耍花樣。”吳憂愁按指令往廢棄的廠房走去，四周觀察一下，一片寂靜，偶爾遠處傳來輪船的汽笛聲。這是一個破舊的廠房，大門鏽跡斑斑，仿佛一個不小心就會傾倒下來。吳憂愁小心的往裏張望。一個留著小胡子的精瘦男人走了出來“你是吳憂愁？”邊問著話邊往吳憂愁身後張望一下，確定沒人，低聲說道“跟我來。”


  吳憂愁跟著走了進去。昏暗的的燈光下，四五個精壯的男人緊緊盯著吳憂愁。“你小子，挺有膽量，還真敢一個人來。”一個身高約一米八，滿臉橫肉的男人陰陽怪氣的說道，吳憂愁聽出，這就是打電話給他的那個人。“你們想怎麽樣？男人之間的較量，不要牽扯到女人和孩子，你們也都是有親人的吧，這麽做可算不上男人。”吳憂愁努力隱藏緊張的心情，盯著那個男人故作輕鬆地說道。“哈哈哈哈，你算什麽東西，我怎麽做事不需要你來教，現在是你需要求我的時候，沒資格和我談條件。”橫肉男陰森森的說道。


  “咱們都是江湖上混的，舔血的買賣，但道上的規矩，禍不及妻兒，咱們還是要守的吧，我既然已經一個人來了，那麽我和阿冰留下，他的妻子女兒可以放了吧。”“放不放人，我說了算。來人，把這小子給我綁了。”橫肉男命令道。吳憂愁沒有反抗，他知道此時反抗於事無補。


  “吳哥，沒想到你真會來救我，今天就算我阿冰死了，也覺得值了，虎子，我不求你放過我，看在咱們曾經的交情，放過我的妻女，我求求你了。”原來橫肉男叫虎子，阿冰央求著。“阿冰，我也不想為難你，但我也是受命行事。”虎子搖搖頭“你得罪了胖佛，沒人幫得了你。”“是他媽的胖佛對我不義在先，見死不救，我草他祖宗。”阿冰怒火中燒，破口大罵。“虎子，胖佛要的是我，我想他也不想殺太多人吧？”吳憂愁試探著。“今天阿冰一家三口，隻能活著走出一個”虎子惡狠狠的說道。


  “你們放了我女兒吧。”一直沒有說話的阿冰的愛人開口說道，語氣平靜鎮定。吳憂愁不由回頭看向她，什麽樣的女人，此時還能如此鎮定。女子頭發有些淩亂，但即使是滿麵疲倦和仆仆風塵，卻依然能看出她嬌小的臉型和精致的五官。眼神透著不甘但卻不慌亂。女子望向旁邊的阿冰，語氣平緩“阿冰，我們在一起十年，女兒都六歲了，至今你沒有給我名分，我知道你是在外麵打打殺殺，怕連累我們，多少次了，我都勸你離開這裏，離開這一行，哪怕回鄉下，一家人平平淡淡過日子，可是你不聽，今天能和你死在一塊我不怕，可憐我們的女兒呀。”說著，看看旁邊仍在昏迷的女兒，二行熱淚悲愴而下。


  “秀兒，我對不起你娘倆啊，都怪我執迷不悟，落得今天這個下場，害的你們娘倆跟我沒過一天好日子，我該死啊。”阿冰悔不當初。“如果有來生，我阿冰一定加倍補償你們娘倆，咱們還做夫妻。”“好了，不要在我這裏哭哭啼啼，秀恩愛。”虎子不耐煩的吼道“吳憂愁，現在這個決定由你來做，你想讓誰活著？”“把他們都放了吧，你們要的是我，何必了濫殺無辜。你們需要什麽條件，可以提。”吳憂愁知道今天凶多吉少。


  “呦嗬，吳憂愁，我虎子還真是小看你了，為了這麽一個曾經要弄死你的人，你還這麽講義氣，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虎子語氣充滿嘲笑，陰險的笑著，其他幾個人也跟著嘿嘿笑。“曾經各位其主，但如今他是我的兄弟，不管今天多危險，我也要走這一趟。”說著扭頭看向旁邊的阿冰，繼續說道“兄弟，今天或許我不能救得了你，如果咱們今天過不去了，那就黃泉路上做個伴，來生再做兄弟。”


  阿冰聞言，一個七尺莽漢痛哭流涕，哽咽著說道“吳哥，能跟你做這幾日兄弟，我阿冰不枉世上走一遭。吳哥，你不該為我來送死啊，我對不起你啊。”“是兄弟，就不要說這些，事已至此，咱們哪怕心中是狗熊，表麵裝也要裝英雄。”吳憂愁大聲說道，倔強且無懼。“哈哈哈哈，好，痛快！”阿冰停止哭泣，轉頭又對老婆說“秀兒，從今天開始我一直陪著你，再也不會分開了。”秀兒點點頭，疲倦的臉上竟然露出甜甜的幸福的笑容，看得出秀兒很在乎阿冰。


  “吳憂愁，其實有一個辦法，你們都不用死，都可以活著。”虎子將手裏的短刀刀尖放舌頭上舔了一下，陰險的說道。“什麽辦法？”吳憂愁抬頭盯著虎子。“讓出醉生盛唐，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怎麽樣，三條人命，很值得吧？”虎子臉色猙獰，一字一字的說道。“我讓出來，你確定能放我們走？”吳憂愁狐疑的問道。“這你放心，你們的命不值錢，醉生盛唐才值錢，怎麽樣？吳憂愁，現在給你救你自己和你兄弟的機會，你不是講義氣嘛，現在怎麽不講了啊”虎子步步緊逼。


  “吳哥，不要答應他，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阿冰著急的說道。“啪”虎子一巴掌抽在阿冰臉上，鮮血從阿冰嘴角流出，臉上清晰的五個指印。“好，我答應你們，你們先放了他們三個，我答應你們所有條件。”吳憂愁淡然的說道。“你這跟我耍小聰明是吧？我放了他們三個，你不認賬怎麽辦，不過，我實話告訴你，我還真不怕你耍賴，吳憂愁，看看這個。”虎子說完拿出手機打開一個視頻，視頻中是吳憂愁和伊夢在餛飩店中吃餛飩的景象。“你們想幹什麽？不要動伊夢，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吳憂愁萬分擔憂，這幫人太殘忍，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什麽事都幹得出來。“怎麽？擔心了？害怕了？哈哈哈，怎麽樣？你還要和我談條件嗎？”虎子說完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你們的條件我都同意，拿文件來吧，我簽字，醉生盛唐我願意轉手。”吳憂愁妥協了，他不敢拿伊夢冒險。“好，算你識時務，華子，把文件拿來。”“是，虎哥”站在虎子身後身高不高，但異常精壯的小個子家夥應道。“簽字吧。”虎子接過文件放在吳憂愁麵前，讓人解了繩索。


  吳憂愁略一遲疑，提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虎子滿意的看了看，收好文件，讓人放了吳憂愁和阿冰他們一家三口。“吳憂愁，今天放了你，我勸你不要背後搞什麽動作，你不是佛爺的對手，想想你有沒有能力保護好你的伊夢。今天的事你也不要恨我，我也是混口飯吃。”臨走，虎子對吳憂愁說道。“謝謝提醒”吳憂愁麵無表情，帶著阿冰一家三口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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