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賭你的命
斂去眸間一閃而過的陰狠後,又是換上一副乖巧模樣的白芙蓉在宮女薔薇的攙扶下,欠了欠身子後才走回自己的原位。
“哼,隻會欺負弱小的女子,我娘親剛剛喝了那麽多酒,都要醉了,你這個時候說要和她比,她怎麽比啊?”帶著不滿及鄙夷的聲音脆脆地響起,落在眾人的耳裏卻是隻道好笑。
但此時卻是沒有一個人敢笑,因為說這話的是華國太子卓華彥,且還有關國之顏麵,想讓他們笑他們也笑不出來。
坐在席中央的一武將打扮的中年漢子身邊的勁裝女子突地抬起頭,眸子裏閃著堅定,望著站在殿中央不動聲色的辛嬈年,眸子裏浮起一片掙紮之色,桌子下麵是一雙緊緊按住她的大手,“吾兒勿須著急,安容郡主不是一般女子,這事她自可應對。”說話之人正是守衛豐都城的大將軍朱肆將軍。那女子正是他的愛女,朱砂。
“可是,那華國太子也說了,安容郡主確實也是喝了許多酒,現在怎可與他人比試呢,那昔知禮就是欺人。”朱砂聽到家父這麽說,心裏還是很擔心來著,隻是一雙漂亮的虎眸緊盯著席中央的那倆人不敢放鬆。
坐在正中央的夏啟似是惱怒了,沉著嗓子冷喝,“安容郡主是為太皇太後獻藝,你若是也想,等安容郡主完了後你再上來也是一樣的。”
“哼,你這個皇帝是不是也怕她丟了你夏朝的臉麵呢,誰人都知道當年你與這個野蠻的女人有婚約,最後卻被她拒婚了,你這個皇帝當的也……”
“住嘴。你要是再敢亂講半句,立馬讓你師傅給你收屍。”
聽得真切的樓攬月可是氣得不行了,那溫潤的眸子裏也跟著浮現出一股要扼殺的意味在裏麵,“啪,”地揮衣袖立馬就打在了那無所顧忌,站在殿下堂囂張跋扈口不擇言的昔知禮臉上。
坐在席間的夏啟眸子裏一片暗沉,他自是知道這個女人下麵要說的是什麽,頓時身上不由地浮起狠厲的殺意。
坐在席間的太皇太後與卓德太後此時是垂下了眼眸,她們自是明白席間之人為何在要此時挑事,無非就是想要讓安容郡主出醜,然後不能與她心目中的人在一起就可以了。可是,這女子說的話,未免也太難入耳了。卓德皇太後定了定眸子,沉聲道:“今日是我皇家大喜之事,怎可容得你這外來之人在這裏胡鬧,如若是賀喜哀家自是歡迎,可你這般搗亂殿堂歡慶,有失作客之道,還請遠來的客人能自行離去,別勿擾我皇家慶喜。”
哦?有意思。低著頭不語的辛嬈年微微地勾了勾唇角。卓德那個老女人居然下了逐客令。
被扇了一衣袖勁風的昔知禮捂著臉頰,眸子裏全是倔強,“哼,你們就是無能,連一個可以出來和我這個外來人比試的都沒有,還慶什麽慶。惡霸郡主一個,不懂就別在這大殿上裝,要裝就要有接受挑戰的準備。”
喲嗬,居然說出裝這話來了,辛嬈年低抿唇笑的溫暖,這樣昔知禮,如若拋去那些囂張與跋扈,或是別的一些因素,還是個可愛的女人呢。
聽到這話的白芙蓉卻是低低地輕笑出來,誰都知道在攬月國長大的女子個個都是才藝雙全,且昔知禮喜歡的是攬月國的皇子樓攬月,眾多皇子中最傑出的一位,所以她所學到的,也並非一般之人所能學到的,就連她這個芙蓉郡主被天下人稱為天下奇女子,有些東西也還是在她的習授下才完成的。
辛嬈年其實等的就是這句話,心靜自然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也知道自己何時出手才是最正確的。剛剛迷茫了,差點就害愛她的人白為她流血了。
從容地抬起眸子的辛嬈年望著一臉鄙夷望著她的昔知禮,眸子裏一片清冷,“知禮姑娘這名字就是取得好,一定是知書又達理。既然姑娘這般熱情盛邀,那安容也不好意思再推辭了,不然也就會顯得我夏朝太沒人麵了。”
卓德皇太後聽得辛嬈年這般從容的接受,心裏一驚,因為她自是知道從幼起便沒有真正讓她學到過什麽。然坐在上位的太皇太後臉上卻是沒有露出半分驚訝之色,似乎她若是不接受挑戰那才會讓她吃驚呢。
“算你有點膽量。”不屑一顧的昔知禮抬著眸子冷冷地望著站在她對麵淡定安然的女子,心底突地無端升起一股怒意。剛剛師兄居然打她了,當著那麽多外人的麵打她了,這一口惡氣,她心裏怎麽也咽不下,今日就一定要殺了這個女人,不然難解心頭之恨。
“既然是比試,那麽就應該有博彩的,不是嗎?”
辛嬈年斂著眸子裏的清華,望向揚著臉麵望著她的昔知禮。
高高昂起頭顱的昔知禮冷著臉麵望著辛嬈年,緩緩地吐出一個字,“命。”
此話一出,驚得在堂四坐的人全都一片低噓議論。
真是個心狠的女子,果然與她想的一樣。但她喜歡。點點頭應道,“那就命吧。”說著又是轉過身子望向坐在主座上的夏啟道,“今日辛嬈年與昔知禮比試,不管結果如何,都與他人無關,也請啟皇能夠體諒。”
這個時候她居然還說出這個話來,皺著眉頭聽著的夏啟心裏一陣沉悶,卻也隻得沉著臉承應下來。
她想要什麽?君無心不解地望著辛嬈年,雖然他並不擔心她會敗,但他還是擔心她會受傷。
夏謙卻是輕鬆地笑了,原來,她想要的是這個。見到自己的皇兄點頭應好了,他的心底又是一樂,這樣一樣,也好,也可以說是從此以後都與她斷絕關係了。支著一隻手端著佳釀輕啜,自是從容。
早就沉靜下來了的樓攬月端著手中的清茶,那淡藍色的眸子裏透著清藍,一眼望過去,似是能被其深深地吸進去。他自是她們倆在賭什麽,在賭命,辛嬈年恨知禮傷了她的人,而知禮卻是恨不得他瞧過一眼的人全都死無葬身之地。他避她也正因為此,雖然他不是個惜命的人,但他也不喜歡讓自己身上背負不屬於自己命的人。
“無知。”冷眼打看著這一切的卓華彥手拳抱在懷前,厭惡的對那昔知禮翻了個白眼,心裏暗自低語,“我娘親才藝雙全,豈是你種小跳梁小醜可以出來現的。”可一想到她們的賭約,心裏就還是免不了一陣緊張,抬著眸子緊張地注視著場中的倆個人。
“那我們從琴,棋,書,畫開始吧!”辛嬈年不緊不慢地問,既然人家都認為她是個不知禮數,野蠻霸道的郡主,那麽她又何不先開口呢。主動權在自己手裏,她想怎麽提,相信對方是不會反對的。
聽得辛嬈年說出這話,在坐的眾人又是一陣低聲輕議,這個郡主居然要比她從來沒有學過的,看來她還真是不想活了。這話一出就連夏啟也有點擔心了,自是看著她長大的,她哪一樣會哪一樣不會,他還會不清楚,臉色瞬間就變得萬分難看起來。
昔知禮卻是冷哼一聲,“好。”隨後眸子一轉,又是不屑一顧,“是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知禮姑娘遠來是客,主從客便,客先吧。”說得從容的辛嬈年又是看到了眼自是忙開了的宮女與太監。
真是個黑心的女人啊!見到這一幕的君無心又似是初見到她在桃園裏撞破夏謙那檔破事一樣,又要扮豬吃老虎了。不過,這樣子的她,才是她嘛,剛剛那樣子整個人都像失去了魂魄般,那樣子的她好令人心疼。
微微地調了個身姿,瞟了眼同樣與他露出一臉輕鬆笑意的夏謙,突的沒來由地一皺眉,似乎這個夏謙對他家年兒也感興趣啊,不然剛剛也不會那麽緊張了。目光又是掃過一臉淡定的樓攬月,臉上一直笑得溫潤,就如一潭水一樣,看不到半點漣漪,討厭,這隻狡猾的狐狸,似乎對他的心肝寶貝也是興趣昂盎然來著,不行不行,他可得將他家年兒給看緊了,他可不能讓這些登徒子有機可趁了。
想到這又是緊張地注視著場上的倆個人來,隻要一發現有什麽不妥,他可不管那麽多,就算是殺了那個女人,與整個攬月國為敵,他也要保得他家年兒的安全。
“好。那我們便一一的比劃開來。”眸子裏劃過一抹輕蔑,她今日就要讓全夏朝的人知道,她辛嬈年就是個野蠻無知的郡主。垂眸低轉,又是望向了樓攬月,眸子裏絲毫不掩飾對樓攬月的愛慕,“師兄,今天我一定會讓你知道,誰才是那個能真正你相相匹配的人,誰才是那個能站在你的身邊與你一起共進退的人。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她這個無知的霸道郡主。”
“知禮姑娘表白完了嗎?完了的話,我們就開始吧!”辛嬈年淡淡地望了眼說得一臉憤然的昔知禮,又是淡淡地掃了眼神色定定的樓攬月,微微地勾起了唇角,今日,她還真要靜中取動了。不過,能用此換得夏啟那一句承諾,也算是對得起這安容郡主了。
“噗嗤!”聽著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來的卓華彥隻覺得他的娘親太可愛了,居然在大殿之上說出這種話來,轉眸望向樓攬月,“今日我娘親會受你師妹如此刁難,似乎是因為某人的醋壇子打翻了呢!但如果我娘親若有什麽閃失,相信你們攬月國也不會不願出來承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