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就要你命

  略帶不安的白芙蓉又是轉頭對著身邊坐著的昔知禮輕語反問,“這樣真的沒事嗎?可是沒有請示過皇兄來著,若是惹得皇兄不開心了,那我,那我該怎麽辦呢?”


  “不用擔心,剛剛你沒聽到啟皇笑得那麽開心嗎,他自己是願意接受你這個弟妹,此時你若是給太皇太後獻藝,隻會讓她老人家更開心,難道你沒看到這裏的舞藝與歌藝都一般嗎?都不如我們攬月國小藝女們跳的好唱的好呢!”說到這,眼底裏盡是不掩鄙夷與不屑。


  攬月國確實如此,國強大,國民也是喜愛文墨與舞樂,尋常百姓家裏都有一手好活,在逢得喜慶的日子裏便交結在一起,相互玩樂,以引眾鳴,共同歡樂。所以常見得青絲竹舞的昔知禮此話倒是沒有假。


  靡靡絲竹管弦樂起,並著觥籌交錯裙裾飄嫋,酒不醉人氛醺人欲醉。


  一直低調不喜張揚的辛嬈年並未覺得席中有何改變,坐在一旁的君無心是望在眼裏,疼在心裏,他就是這麽一根筋,他就是動情了,他就是喜歡上她了。可她卻從來沒有將他有放在過心上過。


  淺一杯深一杯自斟自飲的辛嬈年望著宴席上蘿裙飛舞的女子,心裏突然一陣煩悶,腦海裏浮起藍茵與酈清嵐那兩張相互交替卻又蒼白的小臉,唇角邊似乎還在淌著血滴,整顆心就在打著結,打著結,一顫一顫的,似乎肺腑裏被什麽在狠狠地擠壓,無法呼吸。


  坐在她身邊的君無心自是感覺得到辛嬈年的異樣,擔心地伸過手緊緊地執上她握杯的手。


  察覺到她的心神混亂,頓時從手心裏渡過一絲絲靈氣,安撫著她那顆躁動的心,“年兒,今天你可是觸到什麽了?為什麽心境會這麽亂,就連心神都亂了?”


  一直冰冷的手背突然感覺到被緩緩流淌著的暖流包住了,心底也漸漸地從快要狂暴的窒息間轉醒過來。頓時隻覺得腦子一陣冰冷,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今日會如此心神不寧,這讓她有些不由地抬頭往坐在上位的太皇太後望去,卻不料正好撞到太皇太後也朝她投過來遠遠的一瞥,浮眸淺笑,似是笑溫馨。


  可握著她手的君無心卻是明顯得感覺到她的心氣在瞬間又是淩亂了,頓時又是從手心裏多加了一股靈力過去護住她的心神,同時低聲暗語,“別與那老太婆接觸,她年少時雙手可是沾染過不少人的鮮血,夏朝的江山,幾乎是她一個人打下來的,江山穩定後,她便住進了禮佛寺,淨心禮佛,以洗雙手沾染的罪孽。”


  是這樣。


  恍然醒悟過來的辛嬈年又是抬著眸,朝著座上的那看似一臉淡然的老太望過去,心底突地恍然明白酈清嵐所說的是何意了,以動製靜,告訴她的是,如果她想打破這個僵局,就得自己先動起來。


  不可動怒,怕是她也早就預料到了自己會心浮氣燥,會在無形中動怒起來,這怕是與前世她所暗殺的人物太多了的原因了。也可能是與這具身體有關,因為她自認為她的佛法修為已是到了一個很高深的層次。就連她自己都能在無形中預感到有危險的靠近,可是到了這裏,她的第六感卻是消失了。


  望著白芙蓉那輕蔓的舞姿,又是瞧到昔知禮臉上那浮現起來的不屑,想著剛剛她似乎有與白芙蓉說過話,然後白芙蓉叫得宮女過來,再然後她便到了這席台上,想必這也是那惡女的花招吧,想到這,心底便不忍浮起一殘忍來,傷了她的人,想這麽隻傷了手腕就沒事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見到辛嬈年望著昔知禮,君無心的臉色也是越來越沉,“等宴席散了,我去殺了這個惡毒的女人。”


  “不用,一會我會自己動手的。從來就沒有人可以在招惹了我辛嬈年後還可以再來暗算我的,她,就算是樓攬月也不可以。”辛嬈年冷冷地盯著也正冷然與之相視的昔知禮,唇角輕啟,一道耳語便傳了過去。


  見到給她傳來耳語的昔知禮突地眼眸一沉,這個女人居然想要她的命,哼,她的命,豈是這麽容易就被取走的。立馬不甘地朝著辛嬈年也回過去一句耳語。


  含著淺笑的辛嬈年抿著唇輕輕地點了點頭,再次唇語過去,“想要我的命,那你就憑自己的本事來取吧,不過,隻有一次,因為不會再遇上了。”但辛嬈年卻還多要了一樣東西,那就是強大的後台以及一份人情。


  低聲輕談著的樓攬月突然望著朝太皇太後款款走過來的白芙蓉,不勝防地突地凝起了眉,望向笑得陰冷的昔知禮,心底便暗道不好。


  “住手,不許你在殿上施毒,不然死的就是你。”絲竹管弦聲漸漸地停落下來,席間的所有人全都望向殿中步子輕嬈起向太皇太後的白芙蓉,驟然間這一聲冷喝,嚇得所有人都不由地愣在了那裏,就連舉到嘴邊要喝的酒灑下來了也不知道。


  小嘴緊抿的昔知禮臉色很是難看,她自是知道樓攬月喝的是誰,當席間人都順著樓攬月的目光全都注意到她的身上時,她就覺得難受極了,騰地從席椅上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站起來的還有一人,那就是座在角落裏的辛嬈年,不過她卻是快了幾分,已是抬著步子走到了席中央,對上正座位的的夏啟,淺淺地望了眼後,又是抬眸轉向了今日慶賀的主要人物,太皇太後,福身道,“安容願舞一段,給太皇太後賀壽,祀賀太皇太後福壽連綿。”


  “哦?”低聲驚訝的太皇太後望了眼一直都將自己往不起眼處藏處的辛嬈年,那看似混濁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精光,臉上浮起一抹慈愛的深笑,“好好好!老太婆活了一大把年紀了,也沒有見過皇中子孫的獻藝,安容是我們夏朝的外姓郡主,可她也是我們夏朝唯一的一個郡主,好,好,好!”又是連聲大讚三聲了的太皇太後那深深連在一起的皺紋間似乎也帶著笑,似在說此時她的心情很好。


  君無心擔心地望著站在席中央接受各大臣子與豐城各有成有名的大家子弟的各種目光的審視,心底一陣氣惱,為什麽自己就是不能知道她想要的呢,這會她又是想要幹什麽呢!


  “我要與她一起,但是,我是與她比,不是純粹的獻藝,我不是你們夏朝的人,是不需要獻藝的。”


  就在辛嬈年低聲接應時,不服氣的昔知禮也已走到了辛嬈年的身前,眸子裏全是不屑,“你一個外姓的郡主,且又是在冷宮裏呆過的,哼,我就不信你今天能拿出什麽才藝出來。”


  辛嬈年站在大殿中央,神情淡定,如同寒地中的一枝臘梅,妖豔卻又清雅。


  大殿中的各人已是議論紛紛了,他們當然都知道昔知禮說的是真,但也有想看看這個冷傲的郡主到底有何才藝表演。所以聽得昔知禮那話時也不見怪,反而有點擔心辛嬈年會給他們夏朝丟臉,是比試啊,那昔知禮可沒說獻禮來著。


  “知禮不可胡鬧。”站起身來的樓攬月沉聲喝住站在殿中央就要試躍的昔知禮。


  “師兄,知禮不是胡鬧,隻是你看,這個明明是壽宴,可為何沒一點令人興奮的感覺,還不如在我們攬月國隨便去觀看一場喜慶之禮來得歡樂。”


  “住嘴。”望著一臉鄙夷的昔知禮,樓攬月那張溫潤的臉上浮起一絲怒色,轉過身子緩緩地朝著坐在正位的夏啟伏了伏身,“攬月家師妹年幼不懂禮數,還望啟皇不要介意。”


  “師兄,憑什麽不讓我說,你看這明明就是的嘛,現在好不容易有個郡主出來獻藝,我昔知禮也可以的啊,她為什麽不敢和我比,莫非夏朝就真無人了嗎?”嘟著唇的昔知禮滿臉委屈的望著樓攬月,隨後又是抬著眸子挑釁地望向坐在正位上的夏啟與太皇太後,“還是真的說,夏朝就沒有敢出來我這麽一個外朝女子比試一下才藝了嗎?還是安容郡主真的如傳聞中所言那般,無德無才不說,還是個野蠻刁橫的惡霸郡主呢?”


  “你。”臉色氣得微變的樓攬月一聽這話,便知自己不能再說了,不然就真的座實了辛嬈年是這樣的一位女子。但是他又知道,她的才情怎會是一般人能見得到的呢!她的性子,又怎麽會是憑著這話便能挑得她與之比試的了,心怒之下,隻得啞然無語地怒視著站在殿中央笑的囂張的昔知禮。


  如若眼神可以殺人,那麽眼前的昔知禮早就被他用眼光殺死了。


  而站在殿中央的辛嬈年卻是淡而不語,淺淺地低著頭,似是在等待著什麽。


  守在辛嬈年身邊的君無心早就想動用靈力殺了那個女人了,此時卻是隻能暗自搖頭苦笑,因為在辛嬈年離開時,她便暗中叮囑過他了,“等會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不要出聲,知道了嗎?你若是出聲了,那麽你以後便就再也見不到我了。”最後也隻得斂起眸子中的怒火,捏碎了手中的酒杯也渾然不知。


  夏謙望著一襲紅衫的辛嬈年,雖不擔心,但他的心卻是突地狠狠地跳動兩下,帶著一絲生疼。原本想要走向殿前的白芙蓉早已驚得退到了一旁,不知所措地望著眼神冰冷的君無心,見到那似寒冰的眼神後慌得連忙低下頭去再去看夏謙。


  見到自己未來夫君滿臉擔心地望著殿中那紅衫的女子後,眼底忍不住浮起一絲殘忍的淺笑,“辛嬈年,你怎可與我芙蓉郡主搶夫君呢,雖然說君無心不能成為我的夫是有些難過,但是,你也不能去招惹我的正牌夫君夏謙。更是不該去招惹我的皇兄樓攬月,你可知道樓攬月是昔知禮從小就愛慕到大的夢中人嗎?動了她的人,哪怕是多瞧上一眼,那人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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