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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離開潭底重見天日

  “娘,是女兒不孝,讓您受了這麽多苦。”黑衣女子含著淚愧疚自責道。


  “是啊,娘。您在這受苦,女兒卻不知道,還過的那般舒適快活,實在是有愧於您。娘,對不起。”


  看著兩個愧疚自責,涕泣漣漣的女兒,畢勝霞寬慰道:“這怎能怪你們呢?那時候蘭兒被劉紅川那個賤人偷抱走,生死不知。小蘭兒又剛出生。左丘池這個陰險小人又怎會告訴小蘭兒事情的真相呢?\"

  \"既然左丘池敢如此狠心殘忍地斷我手腳,推我落崖,狠心殺害於我。我又怎會如他所願!誓要找他報此仇!而現如今我們最重要的就是離開這裏,找到回無涯穀的路。”


  “對,前輩說的極是。”賀君鴻看著四周亦讚同:“我們現在需要找到離開這裏的方法。出去找路的話,外麵又是毒林,很危險,我們四人要想穿過毒林恐怕很難。這山洞裏的話……”


  “哎,”此時,黑衣女子突然看到上方的洞口,突然靈機一動,建議道:“我們可不可以通過上麵那個洞口攀爬上去?”


  其餘三人一聽紛紛看向上麵的洞口。


  洞口正在水池的正中央。賀君鴻用掌將兩塊大石塊推向水池,堆疊而起,石塊上端露出水麵,人可以踏上去。


  而後他又在石壁上扯下兩條粗長的藤條,捆接成一條長長的藤條,一端打上一個套環,用上勁力,向洞口一扔,套環套住了洞口上方的一座小樹樁。


  他用力將套環拴緊,試著拉扯幾下,試試套環是否已拉緊,藤條是否堅固,能否承受得住一個人的重量。一切準備就緒。左丘憶蘭和黑衣女子見離開有望,皆臉露喜色。


  賀君鴻對二女道:“我先上去,然後拉你們上來。”


  卻聽那醜顏老婦不客氣道:“你可以先上去,但她們兩個得留下,讓我先上。”


  黑衣女子斟酌道:“要不先讓妹妹上去,我留下。”


  “不行!”醜顏老婦態度堅決,寸步不讓:“你們倆必須留下,讓我先上。誰知道你們上去了之後會不會把我丟下不管?”


  賀君鴻聽得一怒,隻是礙於她是左丘憶蘭的母親,而且還是個殘廢的醜顏老婦,不想與她計較,遂隱忍不言。而左丘憶蘭則聽得心中一酸。黑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輕蔑,轉瞬即逝。


  其實,他們本就打算先拉她上去,隻是那老婦言語實是刻薄,純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左丘憶蘭和黑衣女子用藤條綁住醜顏老婦畢勝霞的腰,拖著她的身子,幫住賀君鴻將畢勝霞拉上去。而後黑衣女子和左丘憶蘭相互推辭了一番,左丘憶蘭推辭不過,先被拉上去了,隨後是黑衣女子。


  四人上得洞口,環顧四周,才知他們是到了無涯穀的後山。賀君鴻用藤條做了一把藤椅給畢勝霞坐,連人帶椅背在身上,四人未作停歇,各懷心思,當即往無涯穀山莊而去。


  四人各懷心思返回無涯穀,而無涯穀,等待著他們的又是什麽呢?


  紅綢高掛,左丘池騎著高頭大馬,意氣風發走在花轎的隊伍前頭,花轎後十裏紅妝。左丘池說會十裏紅妝相迎,果真如此。


  左丘池和迎接新娘的花轎隊伍繞著山莊走了一圈,而後迎進大堂內。大堂內以及堂外已擺好了酒席。新人先在堂內拜完堂,無涯穀上下弟子就可以開席了。


  左丘池神采飛揚,笑容滿麵,意氣風發,牽著另一端被新娘子玉晴柔牽著的紅綢,闊步邁入大堂,二人立在大唐正中央。


  左丘池正豎著耳朵聽著一旁充當司儀的大弟子喊著拜天地的號令。耳聽得“一拜天地”,就要牽著新娘子朝門口屈膝拜一拜,卻聽得門外傳來賀君鴻清朗高亮的嗓音,人未到聲先到:“左丘池,你難道忘了你的結發妻子了麽?”


  話音一落,人也進了門內。大堂內,眾人齊齊看向門口,便見失蹤了一天一夜的左丘澤蘭,黑衣女子,賀君鴻以及賀君鴻背上背著的一位頭發花白,容顏醜陋的老婦人進得堂來。


  還有消失了一夜的左丘憶蘭和一位不認識的黑衣女子。


  玉晴柔見到心心念念的師弟沒有死,自是欣喜不已,臉露喜色。


  無涯穀弟子見到小師妹和賀君鴻,黑衣女子還有一位醜顏老婦在一起皆感覺疑惑,而左丘池見到賀君鴻那一刻起原本喜形於色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你還沒有死?”


  “我當然沒有死。”賀君鴻將背上背著的畢勝霞放了下來,安置在就近的桌椅上,容顏冷峻,又向他扔出一顆定時炸彈:“不僅我沒有死,你十幾年前就‘去世’的妻子也沒有死。”


  左丘池被他的話震得心內一驚,但依然鎮定如初,未顯絲毫慌亂之色。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妻子早已仙逝,你怎可借我亡妻之名在這胡言亂言?你們若是來參加我和柔妹的喜酒,我還可以賞你一杯酒喝。你們若是來這搗亂的,就休怪我不客氣,用非常手段請你們離開了。”


  又對左丘憶蘭命令道:“蘭兒,還不快過來!你難道也想和他們一起與爹爹作對麽?”


  “爹……”雖然聽娘親說是自己爹爹要致娘親於死地,害娘親成這樣,四肢癱瘓,無力行走,容顏盡毀,貌醜無鹽,待在冰冷的地底一十七年。


  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爹爹呀,是生她養她,陪她走出第一步路,教她說出第一句話,養育寵愛了她一十七年的親生父親呀。


  就算是他的過錯,但身為子女的又怎能棄自己的父母於不顧?親生父母反目成仇,身為子女的自己夾在中間真是左右為難。


  賀君鴻嘴角一勾,露著譏誚之色,冷峻鄙夷道:“左丘池你難道真認不出自己的妻子了。也難怪,想當年你狠心絕情,將自己的結發妻子的手筋腳筋挑斷,推下懸崖,落入寒潭,令她成了如今這幅模樣,你當然不會認得。”


  “左丘池!”


  就這麽喊了一句他的名字,就令左丘池心中驚顫,臉色一變,手指顫顫地指著她,驚疑不定問道:“你,你真的是她?”


  “我和你多年夫妻,如今我被你害成這幅模樣,你居然敢不認識我?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識啊!你這狠心黑腸的負心人,你真是活該千刀萬剮,我真恨不得將你挫骨揚灰呀!”


  幾句話說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前在他脖子上狠狠撕咬幾口,啃其肉噬其血,讓他也痛上一痛。


  他並沒有因為她手腳筋脈被自己挑斷,害她成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樣以及那些恨聲之言而感到絲毫愧疚,反而激起他的怒氣,為自己感到不忿不甘,為自己辯解。


  “哼!要不是你害死了柔兒,我會那樣對你麽?你這個毒婦,你這個妒婦!你就是看不得我們好!就是想拆散我們!就是想逼我死守著你這個善妒的女人!別人三妻四妾,左擁右抱,我卻隻能守著你這個妒婦。你讓我怎麽忍受的了!是你害死的柔兒!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明明花心卻被他說得理直氣壯,坦坦蕩蕩,理所當然。


  “你休得巧言令色!明明是你花心負心,非得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聽著他狠心絕情之語,看著他對著自己滿滿的厭惡憎恨,畢勝霞氣得渾身發顫,臉色鐵青,恨不得撲上去在他身上狠狠咬上幾口,以泄心頭之忿。


  她這才知道,當初的恩愛純粹是她的一廂情願,是她一人在唱愛情的獨角戲。左丘池看上的是她靚麗的青春容顏,柔情的曼妙身姿,有名望的家世地位,而非她對他的愛。這真是諷刺!

  “康紹,秋荻,還不抬我坐到主位上去。”


  康紹,秋荻乍一看到“逝去”十幾年的師娘“死而複生”,驚愕半晌,一時未聽到她的話。


  畢勝霞見叫了他們半晌卻未見一人回應或有所動作,心裏本就窩著火,脾氣也比以前更古怪,當下就來了火氣,厲聲嗬道:“怎麽?這麽多年我沒有使喚過你們,就已經使喚不動你們了?”


  見她來了火氣,康紹,秋荻趕緊回過神,看也沒看大堂上站著的師父左丘池。即使畢勝霞十幾年沒在無涯穀,沒有管著他們,教他們習武,但她的積威仍在。他們年少時都曾受她教導照顧之恩。


  畢勝霞剛嫁入無涯穀時,和左丘池還很恩愛,一心沉浸在左丘池織就的情網中,溫柔體貼,對他們也非常好。


  直到後來畢勝霞懷了孕。左丘池迎娶畢勝霞以及畢勝霞已經懷了左丘池的孩子的事情被左丘池的師妹劉紅川知曉,來無涯穀鬧了一遭,最後還將孩子給偷抱走了。至今那個孩子還死生不明。


  畢勝霞才漸漸看清楚了一直以來對自己溫柔相待,體貼照顧,夜夜與自己同睡的枕邊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其實就是個好色花心,狠心絕情,自私自利,虛偽無恥的小人偽君子。


  她隻是讓他在要他愛的女人活著還是要他自己活著之間做個選擇而已。最終他選擇了讓自己活著,殺了他自以為深愛的女人。


  如今娶的女人,名字裏也是有個“柔”字。他以為名字裏有個“柔”字的女人就是那個死去的賤女人麽?明明是個負心漢卻要標榜自己為情聖,來顯示自己的癡心癡情。世上還有如此虛偽自私無恥的偽君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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