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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煙雨 第五章 趣談

  香山浮雲流動,有紅彩飛馳而下,地下走來許多蟲蟻。


  他最喜愛之事,就是個未曾長大的孩童,趴在地上一個個,對著蟲蟻指指點點,嘴裏說道:“一,二,三……”


  直到他數不動為止。


  就趴在地上,或是後背枕著低山的樹草,看著遠處的自然風光。


  山上的紅霞橫掛。


  突然落下一個帶著火光的流星,卷著光暈,拉著長尾,照亮了遠處的天空。


  隻見亮光消失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


  鎮裏有人也見過流星,說道:這就是一個災星,若是出現了就是災難的到來。


  可是在他眼中,就是一個極美的東西。


  他想要去神廟中祈福一番,可以免去一些痛苦與疾病。


  在山的拐角處,走到了高處,看到在消失的流星。他眼中泛起精芒,喃喃道:或許追求更好的東西,就會付出一些不必要的代價。


  身穿灰衫的馬遠捧著寶葫蘆一樣的酒壺,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因為……事實就是這樣,難道會因為不失去就會獲得嗎?”他回答道。


  馬遠握著酒壺,對著他輕言道:

  “怎麽會是你想的那樣?”


  李水山搖了搖頭,說道:“我猜有可能會的。”


  “你是一個不同於他人的少年,你要學會自己發掘自己的潛能。”馬遠抹去嘴邊的酒水。


  “你該下山了,太平鎮有你需要的東西。”


  李水山搖了搖頭。


  “我隻是覺得外麵的世界讓我心情煩躁,不知從哪裏而起,不知道從何時而起。”


  “慢慢你就會適應。”


  他帶著愁悶的心情坐下石頭上,看著浮雲。轉眼天氣讓人暈眩,他看的太久。遠處紅霞褪去,露出黑夜的影子。他再也不想去看書了,看著馬遠躺在樹下睡著了。


  他歎了口氣:

  “到了極為煩躁的時候,若是累會讓我自己十分充足,那也無妨。”


  “自認為可以看完全天下的書,就可以擁有不同於他人的智慧。可笑。”


  把馬遠放在木床上,李水山整理自己的書卷。


  放在身邊的一個書箱中,他靜靜地坐在凳子上,順著點燃的油燈。


  他楠楠道,他看著旁邊的書箱,伸出去的手懸停。


  花貓抬起頭,跑了過來,像是有些餓了,拽著李水山的褲腿,喵喵叫著。他那下桌子上那幹了的粗餅,丟在地上,它搖了搖頭,就趴下睡覺。


  “我懂得。”
……

  清早。


  他攆走了花貓,封上了門瞅了一眼還在熟睡的馬遠。


  李水山知道他的兒子不久後就會來接他。


  拿起他的寶葫蘆,偷喝了一口他還沒喝完的清酒,走下了山。


  那鎮上的陶館有三四個工人都忙活著,李水山找到昨日見麵會的女子,薑雲。


  她見到李水山第一眼就很友善的讓其做起了事情,而這對於他來說,很是容易,就是沒有其他人那麽熟悉此地的情況,以及對於這本身體力活的要求。


  氣喘籲籲的他,看著他人都在此地不停的來回走動,他們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同,或許許多人直勾勾的看著還在薑雲的身上。不僅因為其衣裝打扮的秀麗,更是因為她有著不同她人氣質。讓人察覺起來就陷入沉思。


  久而久之,這館主就成了討論的對象。


  有人說:“一個女子何曾能管理這麽大的地方。”


  也有人說:“讓我做個白日夢,成為自己理想的那個少年。”


  更有人說:“氣質,氣質,這是隻有貴族才有的氣質。”


  李水山靜靜聽聞,不僅因為互相不熟悉,還有這類話題隻會讓他覺得煩躁。


  許久之前沒有幹過如此重的體力活。他有些吃不消,就坐下休息,每當他站起來搬運東西,這旁邊的工人一部分就會停下來看著他一步一步移動。不知道走過多少步


  伐,或是在地上留下多少汗水。


  他還是堅持了一上午。


  極具嘲諷意蘊的笑聲讓臉皮還有些薄的李水山憋在心中,不知愧疚多久。然而他並不想第一天就此放棄,對這些人的話語視而不見。


  當薑雲看到了他,就讓他停下來休息,等會再些繼續。


  他便一抹頭頂的汗水,看著薑雲在旁邊,他抓起一袋子陶泥,猛的抬起,走到了那邊的作坊。


  這時,外麵有些異樣的聲響,走來許多人圍成了一圈,而這時也快到吃飯的時間。


  穿著說書的到了門館停了下來,擺了攤,後麵跟著一個孩童,搖晃著手裏的鑼鼓,“若聽這京城奇事,便可停下腳步。”


  門縫虛掩,裏麵幾個上了年紀的老者都搖頭晃腦,像是心裏癢癢,跑出去幾個,薑雲說道:“去聽吧。”


  做事的跑出去十幾人。


  幾個乳臭未幹捏陶的小少年,手指靈活。


  捏製的陶罐,在他擺弄之下,成型精美圓潤濕陶坯。


  李水山沒有聽到門前的說書,這小子一門手藝,看似簡單。


  小子瞅了他一眼,解釋道:“這手藝不傳外人。”


  “你看了也學不會的,沒有幾年的功夫,是不可能如我一樣。”他很是自豪。


  李水山有些不同意,心裏不是個滋味。


  “我可以試試嗎?”小子同意了,讓開了位置。


  一上手,這沾了水的泥巴,像是下雨後的泥土,軟的不行。


  旋轉的木輪,在他的耳邊回蕩,他放棄了。


  薑蘭站在她的身旁,對其說道:“你可以多學幾天。”


  他搖了搖頭道:


  “不必了,我看著就好了。”


  她拿出一係銅錢,說道:“這是半個工錢,先給你,好好幹。可能你隻能幹半個月的時間。”


  他心裏很疑惑,但是並不敢問。
……

  門口說書的也到了高潮,敲鑼打鼓,有幾分韻味。


  “若說到這國中有名的遊客便是那前朝史官,安前。”


  “他遊曆國中山水百處,提筆留畫便是多得不可數,個個都是精品,但個個也算是禁品。”


  “為何為禁品?”一個老者問道。


  “這國中梁王,說道這書中寫了妖言惑語,那些妖魔鬼怪危害人間百倍,若是問道這山中有何物?問道這水中有何物?”


  “你說有踏空行走的人?或是那寫了生死的妖物?”


  “這些都是禁語。”


  李水山耳朵靈,這時算是被吸引了出去。聽到這書中熟悉的橋段,仔細聽著,思索起來,說書人說道:“有妖物在這山中,我們也未曾感受到,隻是這史官記恨朝廷罷了。”


  聽到這,李水山有些話語想說,但是還是繼續聽聞下去。


  一群人嚷嚷道:“你說這書中哪些你見過,且這些都是朝廷禁止言語,有什麽鬼話?”


  “這書寫的可都是一般言語,沒有你說的那麽隱晦,況且有沒有你又知道?”這話說的說書人愣住了,也不敢反駁,畢竟這說書聽聞也是不知真假,按照朝廷的傳聞,也不可能有假,但是看過此書的人都覺得這天下奇聞還是有的。


  “林中荒莽,黃山爐石,天空城飛魚,這些你看過?”


  說書人哼哼,拿出一本用針線縫紉起來的書卷,上麵打著幾個孔洞。


  “這上麵寫著,在一座岐山之下,有九頭的黑蛇,頭頂青天,背靠水脈,每日吐出黑水落入山下,產下的崽子就有數十數百,那吃的水禽飛鳥,有人便吞了產卵。他的崽子吞下他的黑水便每日長數百丈,常藏於石頭之中。”


  “那黃山飛石呢?”李水山問道。


  “黃山崎嶇百步,就有一座廟宇,裏麵說有幾個老和尚在裏麵念經,每次念經地上的爐石便飛起,在空中發燙,水裏的魚都被熱熟了,石頭便轉起隨著天上的雷聲震動,破碎開來。所說這和尚怕是有了非凡之力,要接受天神的鎮罰,才能擁有這番力量。”


  “那天


  空城飛魚?”他接著問道。


  說書人嘿嘿一笑:

  “你這少年,說了兩個別想套路我第三個,我可不上你的當,至於這書中的故事可不可以,我便不知。今日故事說完,下次有緣再見。”說完,他便裝起書卷,帶著身邊的童子要走。


  李水山不甘心,看著說書人離開人群,聽書人都散開,回到自己的地方,急忙說道:“先生,別急著走。”


  他叫住了要離去的說書人,他停下腳步,眼皮耷拉,童子搖晃的小皮鼓,轉身慢慢溜溜的笑著說道:“有何事?”


  “我想問你你手裏書來自哪裏?”李水山問道。


  “從不知名的地方而來。”


  說書人擺了擺手,“此書,隻是一本拓印的書錄,你想要就丟給你,好的東西都在我腦子裏。”


  他掏出那本書丟給了李水山,轉身就走了。


  說道:“小少年,我們有緣再見。”


  李水山拿著書,翻開第一頁。


  便看到那些新的名詞,恰好是那林中莽荒,黃山飛石,天空城飛魚……


  而多加的後麵有幾十個,他沒聽過的名詞,綠火,天殘,九舟,笑臉娃娃……


  看到我他心裏一慌,看到一個寫著香山土皇的名字,這書籍估計是真的安前所寫,薑老並沒有說假話。


  隻不過那些書籍沒什麽格外的新奇之處,都是一些故事的敘述。


  他裝起書卷,心裏多了一個疙瘩,負擔重了些。。


  “這事還要問馬伯,免得夜長夢多。”


  若說喝酒飲茶,他套套精通,野文奇事,他也懂得多。幾年前,被馬遠帶著走街串巷,也怕遇到了這些怪事。


  天黑之前,便收了工。


  中午的飯點,陶館的主事人點了幾個菜,送來著。


  還有白花花的米飯,在喝上一口熱茶,那叫一個爽,就怕馬伯在家裏吃不著,自己又不做飯,餓著自己和花貓。


  心裏想著早些回去,去買了個燒雞,踹著半壺清酒,就跑回了山上,累的滿頭大汗。走個路都怕旁邊的野草裏竄出什麽動物把自己當做野食,吞進肚子裏。


  “馬伯,吃了嗎?”看著還在熟睡的蒼老身影,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他轉過頭,說道:“你還想起了我?”


  李水山笑了笑。


  “你自己不回家找你子孫,賴在我這也沒辦法。”


  “是不是清早偷喝了一口我這酒?”


  “你怎麽知道?”


  “你身上還有酒氣。”


  聽著此話不真,但懶得跟馬遠爭執,拿出燒雞,半壺清酒,說道:


  “怕你怪罪我,給你帶了半壺,還有燒雞。”


  馬遠皺了眉,“今日發了工錢?”


  “陶館給的。”


  老人拽下一個燒雞的雞腿,就咀嚼起來,看著自己壺裏還有一兩口清酒,喝了下去,平分了那半壺酒,大聲說道:“你喜歡喝酒,你就跟我喝一次。”


  他們兩人都坐在一起,李水山捧著酒壺,仰頭一飲,喝的那個痛快,看的馬伯一陣肉疼,“酒不是這麽喝的,喝的那麽急作甚。”


  看著這老頭一幅老道的樣子,慢慢的半口品著,點了點頭,閉上眼睛,意欲未盡感


  “看看,就是這樣。”


  “酒又不是茶,品有何用?又不痛快。”


  馬伯看著他不成器的樣子,想要伸手拍一下他的腦殼,說道:“你這小子,就會跟我唱反調,你又懂什麽。”


  “這酒又不是烈酒,喝的帶勁,清酒品著喝,方才清爽,甘甜,品的是人生,又不是急性。”


  “就像是清晨喝粥,夜晚品酒。因為酒在夜中有味道。”


  “何種味道?”李水山癡迷的問道。


  “哼,這就多了。


  有喜愛之人陪同,就有曖昧,幸福;有共患難之人,便是苦中有樂;救世之人,便是浮屠在世感覺;殺戮百倍之人,便是錘煉浮躁之心……”


  聽著馬遠說話,像是讀了不少書,裝作一個文雅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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