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柳暗花明又一村

  “可是……他們……哎，陳老師，我就實話實說了吧，我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賺點提成。我馬上就要畢業了，如果他們明年夏天再報名，我就已經不在學校了……”


  任海坤的聲音裏，多少有些失望的味道。


  突然，我的腦海中靈光一閃。我連忙坐起身，問到：


  “有多少想要這樣報名的學生？”


  “我現在，一共招了兩百多人，至少有十個人，想要明年再考……”


  我沉默，在心裏暗暗的算了一下。


  這十人現在沒時間學習，那麽他們的學費，就可以暫時不入駕校的賬。這比報名費大概有不到三萬，如果我先拿到，用來付了額外給任海坤的提成錢，豈不是綽綽有餘？


  那麽在駕校那邊，名義上的報名人數，就是一百九十多人，估計也能勝出這場比賽。等我當上了副校長，賺的錢就多了，明年夏天之前，堵上這個窟窿，應該不是難事。


  但這是典型的挪用報名款，一定要保密，絕對不能讓駕校知道。


  於是我努力的冷靜了一下，對任海坤說：

  “這個，我頭有點為難啊……”


  “陳老師，你知道，我的家很困難，我特別需要這筆錢…”


  任海坤不知道我的算計，在電話裏哀求到。


  “好吧，我跟駕校溝通下，你等我電話……”


  之所以沒直接答應他，並不是在欲擒故縱，而是我覺得，我應該冷靜一下。


  畢竟這又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如果一切按照預想，那還沒問題，如果其中一個環節發生了意外，那我將再一次陷入困境。


  但除此之外，我又能怎麽辦呢？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幾分鍾之後，我給任海坤回了電話，告訴他已經跟學校溝通過了，這事兒可以這麽辦。不過要想讓學員享受現在的優惠，必須先報名交錢，體檢考試的事兒可以延後。


  任海坤自然不知道我的盤算，興奮地答應了。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眼前的困境好歹有了解決的希望。


  下一步我該做的，就是效仿當初的王德順，打印一些報名表，再買上一本收據。而最重要的是，收據要蓋上學校的公章。


  有了上次的事件，如果沒有學校公章的話，恐怕那些學生不會輕易的交錢。


  第2天的下午，我帶著孩子離開了醫院。發動了車子之後，我的心裏一陣茫然。


  之前孩子一直有王美琪照顧，可現在她都已經自顧不暇。昨天晚上跟他通話的時候，她說人已經到了沈陽，支架手術做的還算順利。但要住院觀察好一陣子。


  孩子隻能我親自帶著，我會有那麽多的事情要做。


  孩子的體力還沒能完全的恢複，所以上車之後，很快便困了，我把副駕駛的座椅放倒，讓她躺下，蓋上我的外套。


  就這樣，我帶著孩子，先去了學校。我打算今晚就住在學校，因為，我已經盤算好了，


  有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做。


  段雨的校長室裏麵，是有一間臥室的，平時累了的時候，段雨會躺在那裏休息。我把孩子放在床上，讓她好好的睡覺，然後去了財務室，找到了王會計。


  眼看就要到下班的時間了，王會計正在收拾東西。


  我強打精神，裝出一副興奮的樣子，告訴王會計，我已經招收到了一批學員，大概有一百八九十個，計劃明天安排人，帶他們去駕考中心體檢，並且讓他們現場交錢。


  王會計聽了，十分高興，笑著對我說：


  “陳哥，我跟了段姐好多年了，她可從來不輕易的誇獎別人，你是唯一的一個，她經常在背後誇獎你，說你是個人才，很有智慧，看來，段姐的眼光真的獨到啊，這才十來天，就招到了小兩百人，真厲害啊……”


  段雨經常在背後誇獎我？我心裏生氣一絲暖意。


  “對了，偷偷問問你，你知道蘇經理那邊，招到了多少人麽？”


  辦公室裏已經沒有其他人了，我低聲的問到。


  王會計四外張望了兩眼，也壓低聲音說：

  “具體多少我不清楚，但他跟我報備的，也有一百六十多。不過沒你的多，看來，副校長的位置，你坐穩了，到時候，可別忘了關照我啊，哈哈……”


  聽她這麽一說，我的心裏多少有了點底。


  看來萬事俱備，就差最後一步了。


  “該下班了吧，你先走吧，我打印點報名表，免得明天耽誤時間……”


  我故作輕鬆的說到。


  “那辛苦你了，陳哥……”


  王會計為人淳樸厚道，在她的眼裏，這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是善良的。更何況，她知道我和段雨的關係，自然不會對我心存戒備。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我假裝突然想起了什麽，說到：


  “對了，報名表得蓋章，你把公章留下吧，我今晚住在這，把這些好都弄完了……”


  王會計稍微的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我，打開一旁的保險櫃，拿出了公章。


  從她的手中接過鮮紅的公章，我的心咚咚的狂跳了起來。盡管這件事，我已經在心裏盤算了好多遍，確定一定不會有什麽紕漏，隻要度過這個難關，就會峰回路轉。


  但我還是有點心慌，總覺得，是在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就這樣，當晚我住在了駕校的辦公室，打印了兩百多張報名表，一一的蓋章完畢，又悄悄的在包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收據，都仔細的蓋上了公章……


  折騰完這一切之後，已經是深夜。我小心翼翼的把這幾本收據藏在包裏，才轉身匆忙的回到段雨的校長室。


  孩子已經醒了，正蜷縮在床上。


  見我進來，一下子撲進我的懷裏，說到：


  “爸爸，我餓了……”


  我這才想起，孩子一下午都沒吃飯，強烈的內疚之情，再一次湧進我的喉嚨。


  我撫摸著孩子的頭，柔聲


  的說：


  “都是爸爸不好，爸爸忙工作，把吃飯的事忘了，你等著，爸爸馬上給你煮麵吃……”


  現在能有的吃的，也隻是泡麵了。我燒了點水，泡了兩碗麵。


  看著孩子狼吞虎咽的樣子，剛才的忐忑和愧疚立刻煙消雲散，人無外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不冒點風險，哪有機會成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