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妄下定論
“姑娘,紫蘇出事了。”
平樂轉頭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小丫鬟站在大門邊上,一隻手緊緊抓著門框,捂著胸口,氣喘籲籲的看著她。
她疾走向小丫鬟,道:“紫蘇現在在哪裏?”
“在射練場。”小丫鬟回答,然後隻見眼前身影一閃,平樂的身影早已不見,耳邊傳來她的聲音,“去叫趙韞。”
小丫鬟看了眼委屈的,一臉含淚的丫鬟道:“姐姐你是怎麽了?”
丫鬟剁了剁腳,一臉憤恨道:“她太可惡了!你等會再去叫公子,公子現在還暈著,不要打擾他,他身子不好,她不關心,我們關心。”
小丫鬟楞了楞,心中遲疑的點了下頭。
……
平樂跑向射練場。
好在她之前和紫蘇去過射練場練習過射箭,知道位置在哪,不然她還得浪費時間讓人帶路。
夜晚的天空透著幾分淺藍的光,零碎的散星點綴,其星光很是微弱,練場燈火通明。
平樂抹了一把頭上冒出的熱汗,全身都在發熱,雙腿已經被累得發軟,大口喘了口氣看著遠處圍著一圈的人群,心中一跳,再次抬步跑了過去。
“你們在幹什麽?”平樂冷眉道。
圍成一圈的人陸陸續續回頭看著平樂,看到是她,自動離開讓平樂看到圈裏是什麽情況。
橙黃的燈光下,一個少女頭發淩亂鄒著眉頭坐在地上,鼻青臉腫,少女也看到了她,低垂著頭捂著腫起來的臉頰站了起來。
平樂閉了閉了眼睛,咬牙上前扶著她,道:“紫蘇,發生了什麽事?”
紫蘇望了眼圍觀群眾,道:“我見他們讓人頂著蘋果在頭上,他站著讓他們射箭,誰中了蘋果,那人就是誰的了,我擔心他們學藝不精害死人,於是說自己也要試,能不能同意,他們嗤笑著同意了,我拿箭射中了蘋果,他們就不樂意了。”
然後指著其中一個人,道:“然後他,他就跳出來說我是姑娘的奴婢,也就是顧家的下人,他是主子,想打我就打我。其他人見我不聽話,說我是賤奴敢以上反上,幫著他打我!”
這麽說,他是顧家的人了?
平樂看了眼模樣斯文,年齡約十七八歲的少年,真是人不可貌相,開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眼眸睜得像銅鈴那麽大,不敢相信道:“顧錦生你不認識我?!”
“我該認識你嗎?”平樂很是不解的問道。
“我是顧家五郎!”少年怒道:“顧錦生你別裝不認識我!不是說你的瘋病好了嗎?怎麽可能不認識我!”
平樂平靜從容道:“我一向不將無關緊要的人放在心上。”
意思是說他無關緊要嗎?所以很有理的把他忘了?
顧五郎被氣得發抖,在顧家的時候顧錦生哪敢這麽對他,遇見他都會小心翼翼應付,如今敢不小心應付,果然是有了本事就有了底氣。
平樂掃視眾人一眼,有的是漠不關心有的是幸災樂禍,一副看好戲模樣…
目光停留在一臉漠不關心,眼神卻柔和帶著笑意看著自己的趙昇,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這出戲是趙昇一手策劃。
“顧家五郎,就算我的奴婢你也沒資格打,更何況紫蘇她不是我的奴婢,她隻是喊我姑娘,你沒權打她,你們聚眾毆打一人,明日一早一同見官,讓官府評理。”
眾人一見顧錦生一來就要鬧上公堂一愣,打自己家下人不怕,可是打平民不行了。
更何況給他們名頭是聚毆打一人,根據大梁律,平民若追究,則會被記錄留下案底,留下案底則不能參加科舉。
他們是學子,這一行為是完全不給活路的那種。
想著,他們看向趙昇,他們當然不是為了討好顧家五郎才幫著他打紫蘇。
他們是為了討好趙昇,幾日來,趙昇臉色不太好說了一句顧錦生。
他們立刻明白話中意思,請顧五郎上盛世書院,不然顧家五郎連門檻都邁不進一步。
“顧姑娘。”有學子道:“事情重錯不在於我們,紫蘇叫你姑娘,讓其認為是你的奴婢才會發生此等事。”
“聽你的意思,是說我和紫蘇錯了。”平樂莞爾道:“何等可笑,比如說你在路邊見到一位姑娘的手帕,你跟她說,姑娘等等。”
說到這裏,她道:“你也叫她姑娘了,難道你是她的奴婢不成?”
“豈能相提而論。”那少年學子人怒喝道:“紫蘇一直跟著你,而我是不可能一直跟著那姑娘。”
“你是怎麽知道紫蘇一直跟著我?”平樂問道:“若是她一直跟著我,今日還會發生此事嗎?你們未知事情全貌,就妄下定論,總歸得要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才能記下今日教訓,將來不會惹下更大的麻煩。”
這麽說來,還是為了他們好了?
參與毆揍紫蘇等人,氣得全身都發抖。
平樂看了眼很滿意,給他們教訓還一副為他們好的樣子,更會令人生氣。
“今日此事他們確實是有錯。”趙昇見此事要鬧大,開口道。
他怎麽也想不到一直喊姑娘長姑娘短的紫蘇,居然不是顧錦生的奴婢。
“可是他們想來也知錯了,就讓他們道歉就好了。”趙昇道:“顧姑娘,你畢竟姓顧,你的五哥你真讓他留下案底嗎?”
顧家五郎聽到提起了他,道:“顧錦生,顧家養了你許久,你不能忘恩負義啊!”
趙昇暗地裏翻了白眼,挾恩以報嗎?
哪來的蠢貨,知道如此做會讓報恩的人心裏膈應嗎?
他看了眼帶顧五郎上山的某一位學子。
那位學子歎了口氣,無奈之色盡擺在臉上,顧家就顧五郎上勾幫忙教訓,其他人一聽跟顧錦生打教道皆是委婉拒絕,彷如顧錦生是什麽洪水猛獸似的。
平樂道:“你打的是紫蘇,你該求的是紫蘇,向紫蘇道歉,而不是向我說顧家恩情。”
“紫蘇姑娘你就不要上公堂,一個女子上公堂告人會惹出很多是非的,很難嫁人。”顧五郎一臉不情願的說道。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她是什麽身份,他又是什麽身份,向她道歉隻會被人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