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此時非彼時
“你這是什麽態度?”紫蘇蹙眉怒道:“道歉沒道歉的樣子,還跟我講後果,後果需要你來跟我講嗎?”
顧五郎眼神急快看了看周圍人,隻覺得臉上灼熱得慌,他沒有想到紫蘇聽到那番話會狠狠打他臉。
他說得又沒錯,恨盯一眼紫蘇,他也是為她好,不識好人心,現在的好人家哪個不要身世清白,不要鬧出是非的女子。
前幾日,他還見到別人家的姑娘因為鬧出是非上公堂,和她有婚約的人家退了婚!
平樂拉過紫蘇和她耳語一番,紫蘇點頭。
平樂輕了輕嗓子,道:“不情願道歉也罷,明日上公堂吧。”
顧五郎臉上一驚喊道:“顧錦生!”
聲音帶著暴怒焦急的語氣在淺藍安靜的天空響起,像極突然炸開的煙花,讓眾人一驚。
這傻子好好道歉不就行了嘛!
他這麽一喊,事情更是收不了場。
有年輕學子低聲對身旁的人,提議道:“若是顧錦生不依不饒,不如我們一起說她誣陷勾害我們。”
紫蘇耳力極好,聽到這番話恨盯一眼那位學子,低垂眼眸,用著滿是憂傷對平樂輕聲說了一番話,最後瞧了眼那位年輕學子。
平樂尋著她的目光也看了眼,眼神冷漠之極。
年輕學子心突然咯噔一聲,他怎麽覺得接下來自己準沒好事。
平樂拍了拍紫蘇的肩膀,輕聲道:“沒事。”
旋即翻了個白眼,笑道:“有人練武功練傻了,若是沒有把握證明你們打紫蘇,我怎麽會一開口就讓帶你們上公堂。”
眾人一噎,皆看向年輕學子,這又是哪來的蠢貨!?
年輕學子聽後低下頭滿臉後悔,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紫蘇耳力極好能聽到他們低聲談話。
真是後悔極了。
平樂瞧了眼顧五郎,接著她掃視了眾人一眼,平平淡淡道:“今日在場的人我已經記住了,明日一個都跑不了,一群給家裏人丟臉的人。”
說罷,柔聲道:“紫蘇我們走。”
“顧錦生!”顧五郎上前攔住了她,上公堂他倒也不怕,家裏人會替他擺平,但是若是讓家裏人知道他見到顧錦生,那就不行了。
絕對會脫一層皮!
家裏人可是再三警告不準見她的!
“對不起!”顧五郎如此想著脫口而出道。
“你對錯人了。”平樂道:“再則你開口太晚了,此時已非彼時。”
“此時已非彼時。”顧五郎道:“什麽意思?我對不起白說了?!”
“嗯。”平樂很是認真的點了下頭。
顧五郎氣道:“我好歹也算是你五哥,顧家對你也不薄,將你從一個小乞丐收為義女,你不感念恩情,就這麽幫著外人嗎?”
“紫蘇不是外人。”平樂很認真道:“顧家對我是否不薄你真的清楚嗎?”
她看他那麽真誠實感想來也不知道顧家對她做過的一些事。
顧五郎臉上露出思索,氣道:“不管如何,顧家對你有恩是事實。”
平樂輕抿了嘴,不欲與他多言。
“你要怎麽樣才肯不去狀告。”趙昇道。
聽到她那句在場的人一個都跑不了,他就明白平樂是把他也算進去了。
想到那本書裏的內容,他心中沉重,他一時衝動了,覺得不能拿顧錦生出氣,就拿她身邊的紫蘇出氣,卻沒想到顧錦生會為一個紫蘇鬧上公堂,根本不怕得罪在場學子的背後家族。
不怕他們背後的家族弄死她,就說明紫蘇在她心中是極其重要,所以他決定事情不要鬧那麽僵,僵到最後難保顧錦生她咽不下那口氣,來個魚死網破,把書裏的內容抖了出來。
“在場的人打過紫蘇讓紫蘇打一頓,然後再給五萬兩銀子這事情就過去了。”平樂道。
在場的人聞言神情呆滯的看著她,他們沒想到解決條件比沒有解決還要糟糕。
“五萬兩!”有位學子怒喝道:“想錢想瘋了?!”
平樂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既然做不到那就算了!留案底不能參加科舉的人又不是我。”
“五萬兩太多了!”趙昇低聲提醒道:“顧錦生你想清楚,他們家中的勢力…”
“莫非公堂上的那位大人會徇私枉法?”平樂淺笑道:“若是徇私枉法,我定會讓此事鬧得全天下皆知,而且…此事李院首若是得知,你們不僅留下案底,還會被趕出盛世書院。”
盛世書院那麽多子弟想要上,少了他們也不少,再則書院還沒開學,他們完全是因為家裏人托關係提前上書院學習。
本來李院首對此就有些不滿,現在還給了把柄,怎麽還會留他們在,若是趕回家定會讓家裏其他房嘲笑。
想到此處,心中後悔為什麽要幫趙昇出口惡氣,讓其陷入危險境地。
“顧姑娘你說的證據在哪?”有人防止被坑,問道。
這是把人當傻子了嗎?
趙昇瞧了眼那人,眼中不耐之色湧現。
“我現在還不能說,說出來你們會想辦法銷毀。”平樂冷淡道。
“五萬兩對我們來說太多了。”趙昇道:“拿不出來,能不能分月付?”
“分月付我不信你們。”平樂道:“不過有個辦法,你們可以嚐試一下。”
“什麽辦法?”趙昇問。
“由李院首在藏書閣選擇一本書,我們一同看,兩個時辰後誰背得最多,誰就有權讓對方答應一個條件。”平樂道:“你若是答應,你們給三萬五千兩銀子就行了。”
給三萬五千兩銀子就行了,在她的眼中三萬五千兩很少嗎?
“你知道三萬五千兩代表什麽意思嗎?”趙昇冷道。
三萬五千兩都可以在京城買一所兩進宅院,安穩的活一生了。
“你不願意就算了。”平樂道:“明日上公堂吧。”
趙昇心中一梗。
“好,明日就去找李院首要書!”趙昇道。
……
屋中燈火幽黃,影子被斜映在牆壁上,紫蘇看著那影子發著呆,本來痛腫的臉此時被塗抹上清涼的,有著淺淡香味的白藥膏,隻覺得立即不痛,全身有種輕鬆愉悅,心情也沒有那麽鬱悶。
“姑娘的藥膏真好,用了不少錢製的吧?”紫蘇道:“聞著心情好了很多,身體也舒服了很多。”
“很普通的幾種草藥。”平樂動作輕柔往紫蘇的臉上塗抹藥膏道:“幾味的普通的草藥加在一起有時候會比那些珍貴的藥材加在一起還要好!”
說完,她抿嘴疑惑道:“你姐姐到底為什麽讓你堅持喊我姑娘?”
曾經她要紫蘇喊她的名字就行,紫蘇拒絕,紫蘇上山前有位姐姐,後來她姐姐見她要上山報恩,就跟她說見到顧姑娘叫喊姑娘,不要稱呼名字。
紫蘇她聽姐姐的話,因此自己不要她喊姑娘的話也沒聽進去,一直叫著姑娘,自己也沒有堅持其不喊,任由她去了。
“我也很好奇。”紫蘇低頭悶悶轉開話題,道:“姑娘為什麽,我救了那個人,那個人見我挨打不幫我還跑了,是為什麽?這麽可以怎麽忘恩負義?”